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整理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版权归作者所有,请于阅览后24小时内删除。 书名:[综]不平等交换 作者:文绎 文案: 有些人穿越了,遇险了,要死了,穿越者救援局立刻出动。 有些人穿越了,进宫了,要死了,穿越者救援局立刻出动。 穿越救援局,分为科幻、玄幻、都市、历史、架空、同人七部分。 世上有四种梦:1.心想生梦。2.吉凶之梦兆。 3.织梦者织就的美梦,一解相思,一梦无痕。 第四种是违法的梦,是邪修通过编织梦境猎食做梦者的精元,轻则伤身重则陨命。 主正剧风,略带搞笑。仙侠修真,奇幻魔幻。 内容标签:HP 西方名著 无限流 快穿 搜索关键字:主角:姜田、卓东来、灵感(黑猫)、慧卿(蛇妖)、苗梧 ┃ 配角:琼瑶众(皇后乾隆令妃小燕子紫薇、)、童话众、HP众、古龙众、金庸众、神话众 ┃ 其它: ☆、穿越者救援局沈阳分部(修)   姜田穿着一条样式普通的白色莫代尔长裙,肩膀上披着一条掠向陈旧的苏绣丝巾,脚下一双旅游鞋,手里拎着一个塞得满满的盖着布的草编的格子纹菜篮,右手夹着一颗大白菜。   她跨入穿越者救援局沈阳分部——位于铁西区劳动公园旁边宠物一条街的一家叽叽喳喳的鸟店,随手关上门,挂上暂停营业的牌子。   店内没有人,只有无数的鸟儿,一些关在笼子里一些是工艺品。工艺品鸟儿异口同声的说:“组长好!”   刚才那些叽叽喳喳的声音,也是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却没有一个是真正的鸟儿。只是将意识寄托其上,以便于沟通。   姜田微微点头,脸上带着甜甜的微笑,把篮子和大白菜放在地上,拢了拢裙子在藤编的椅子上坐下,微微欠身道:“诸位道友不必客气。今日约请诸位道友附形来此,乃是有事相商。”   虽然是朴素的家常打扮,却掩不住她的明眸皓齿,肌肤如玉满堂生辉。   挂在墙上的一张猫头鹰油画一开口就是低沉的男声,恭恭敬敬的说道:“组长有话请讲,我等遵命就是。”   空中鹦鹉支架上的一只羊毛毡鹦鹉也清脆的说:“姜姐姐但有吩咐,小妹万死不辞。”   姜田坦然道:“我们虽然是穿越者救援局的人,但只是志愿者,在此事上耗费精力极大,有几位道友为了救人身受重伤,已经影响到了日常生活,却毫无利益回报。我局虽属非盈利组织,只为行善积德、拨乱反正,但毕竟身在人道,尚有衣食住行姜某绝不能坐视诸位落入困境。以姜某之见,我等应当略有盈余才是。”   瓷喜鹊:“姜组长所言甚是!”   店里作为装饰品的老鹰风筝:“糖姐此言非虚!”   猫头鹰:“不知组长有何高见?若是相互救济,那万万不可。”   “说的是啊。可若不是相互救济,我们的职务也不能拿出去说,又不能找被救的人要钱,怎么办啊?”   姜田很甜美的一笑,目光清澈如幼童:“姜某不才,虽无工作在身,却是织梦者,每月接上一两个案子,便有些许钱财入手,足够贴补家用。只是苦于势单力薄,精神不济,不能将找上门来的案子一一接纳。众位道友若肯助姜某一臂之力,构建梦中世界,演化十方幻境,某愿与诸位同富贵,分花红。”   众多附在无生命的鸟类工艺品的修道者们,低低的探讨起来。最终有个人说:“组长宅心仁厚,我等尽知。组长此举是为我等考虑,我等感激不尽。只是我等并非织梦者,又怎能在梦境中相助组长?”   姜田从篮子里掏出一沓符咒,白纸红字,散发着朱砂和乳香的气息,她道:“姜某趁着五月初五,年月日时皆上佳之时所画符咒,可将你魂魄浸入他人梦境中。”   众人齐齐的松了口气:“组长的符禁门果然非同小可!这般出奇的符咒竟然信手拈来。”   老鹰风筝:“糖姐生活的清淡严苛,果然很有道理。我等饮酒食肉不断五欲之辈,万万不及。”   姜田脸上隐去了笑意,肃然道:“岂是信手拈来,唯静心可以通神,故而一点一画皆有神效。”   众人虽然附身在艺术品上,还是被她所慑,一起严肃了几秒钟。鹦鹉脆生生的说道:“我们是不是得起个宣传名啊?还有宣传语什么,要很威风很可靠的。”   姜田微微颔首:“我不谙俗世,此事还需交托众位才是。案子谁都可以接下,花红按劳分配。可否?”   众人知道她要回家清修,连忙道:“可!甚可!”“中!”“极好!”   姜田微微抿了抿嘴,这淡淡的笑容都甜到人心里去了,她拎起篮子抱起白菜,微微欠身,就离开了。   “掌管生死的神。   创造日月星的神。   创造万物的造物主。   不可被任何击败的神。   执掌着战争与和平的神。   把握所有胜利和失败的神。   控制凡人以及神明命运的神。   代表了天地间智慧和法则的神。”   羊毛毡鹦鹉脆生生的说:“这个怎么样?完全描写了在梦境中一切由织梦者掌控的形态。”   “太玛丽苏了。”   “什么是玛丽苏?我就知道姜组长符禁门的四归之三是不得共人语诈道称圣。又不得不得轻说神明。”   “我是至高创造者,可以把任何一个弱者制造的有多他妈强,就有多他妈的强,想把一个强大的人削的有多他妈弱,就可以削的有多他妈弱。   我可以让河流中淌满甘甜的年份香槟,可以用珠宝填平世上所有的沟壑,可以让海水枯竭,江河倒流,可以让男子变作女子,也可以让女子变作男子。可以阻止这世界上一切不公平不公正的事,也可以助长世上最邪恶的人。   我可以让一个人既给王*聪当老婆,又给韩小寒当女婿。   我可以让一个人娶到他梦中情人,哪怕是那人已经故去多年。   我可以为非作歹无恶不作,我可以戏弄一个人的一生,把世上所有的痛苦堆砌在她身上。   ”老鹰风筝说:“这个怎样?可以表明了让人弥补遗憾解开心结的能力。”   “不行。”猫头鹰油画深沉的说:“如果让那人沉迷梦境,那组长就从织梦者变成食梦者了。我们岂不是害组长?组长做织梦者,一部分是因为天生灵性,另一部分也是为了修德修道啊。”   老鹰风筝一惊:“啊!我险些陷组长与不利,多谢道兄点明。”   “喵!”   姜田轻轻关上房门,换上一双钩针的拖鞋,解下丝巾挂在门后的挂钩上。把趴在沙发上尾巴一甩一甩的小黑猫抱起来,温柔的说:“灵感,你怎么了?”   黑猫楚楚动人的看着她:“喵~”它转身窜到窗台上,拍了拍玻璃窗,姜田连忙把窗户打开,推到足够它出去那么大,道:“灵感,修炼内丹之后立刻回来,若有急难就招我相救,不要逞强。今夜我有要事,你只能一个人去,避着人些。”   黑猫扬起脖子,一双琥珀色的大眼睛中映着星光,似有银河。一转身,灵巧的从三楼窗台一跃而下,跳到树梢长,在树梢上借力一窜,顺着树干就爬了下去。转眼间,消失在黑夜里。   姜田沉静的站着窗口,轻声道:“路上小心!”   在远处没有被公寓楼和大树挡住月光的地方,在明亮的月光下,灵感驻足回望。姜田心满意足的微微一笑,对黑猫摆摆手,叫他别浪费了日月精华,关上了窗户。   黑猫也飞快的跑向小区中心的广场,那个没有任何东西遮蔽月光的地方。开始吞吐内丹,修炼。 作者有话要说:  我就住在沈阳市铁西区某地,所以就这样写了,这样写的真实嘿嘿嘿。   是的我又修文了,我还是对原先修过一次的文还是不满意。   至于什么是穿越者救援局,什么是织梦者,什么是食梦者,等着看。   姜田的人设大调整!原有的大纲也全都删掉了! ☆、八忌、四归   姜田燃起一炷柏木香,在床上盘腿而坐,静静的灵魂离体而出,飘飘荡荡的穿墙而过到了隔壁。   姜田名下有两套房产,一套38㎡在三楼自己住,一套42㎡的四楼租给了别人,都是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的布置。是从她的死仇——无儿无女的鳏夫大伯手里继承下来的。   大伯其人,嘴损手欠,一成年熊孩子,老婆死了之后就变本加厉的作死,不仅逮谁对谁进行人身攻击,尤其是对姜父姜母横挑鼻子竖挑眼。   从小到大,姜田一见大伯来自己家,从扑上去抓挠咬揍,到后来无奈的锁门不出。并不是她软弱可欺,而是所修的符禁门有要求。   凡欲学禁,先持知五戒、十善、八忌、四归。皆能修治此者,万神扶助,禁法乃行。   五戒者:一曰不杀。十善者:四不行杀害,十调和心性,不乍嗔乍喜。   八忌者:一忌见死尸,二忌见斩血。   四归者:二不得恶口咒诅骂詈;四不得饮酒食肉,杀害无道。   她为了维持修行,不仅不能动手咒死大伯,还必须调和心性不生气,不骂人,不弄伤他。这忍的很难,在修行符禁门之前,她可是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踢北海幼儿园的少女,后来就被师长度化了。   直到后来,她在垃圾堆里捡到一直被打断腿的小黑喵(如封面那么可爱),带回家治伤养起来,再和大伯对骂的时候,灵感勇敢的出来挠了他一爪子,呃……灵感当时刚摸过姜田的便便——那天停水。   大伯回去不久就因为不注意伤口消毒,感染而死,姜田继承财产。黑猫也长的身轻体长,矫健灵活,在她的谆谆教导,日日讲道之下,已经开始吞吐内丹,渐渐的修行也上了正轨。   这些闲话不必再提,只说现在。姜田是修道之人,而租她房子住的只是个普通人,以修道来说她不该窥探人家的隐私之事、及向前过往所作所为等,更不该在没有相互谈妥的时候用法力入侵他们的梦境。   但是姜田近日来发现床头悬挂的两块桃符下有木粉剥落,而且从床单上抖落的木粉来看,落的不少。   显然是有诸鬼试图靠近自己,被桃符击退。姜田床头挂的两块桃符非同寻常,乃是她沐浴更衣之后亲自绘制,用的是新新的桃木版,和货真价实的朱砂,更兼自己多年修行,一块祛百病一块祛邪鬼,向来能护住自家不入鬼、邪。   鬼被桃符击退的时候是很痛的,不亚于人被大棍打断筋骨。鬼本不该来自讨苦吃,但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来,还是在黑夜之中不畏痛苦进自己的卧室。姜田想来,事出反常必有妖。   蹲在地上仔细的看了看,桃符的粉末是延伸到墙壁右上角的,而位于自己右上角的就是自己的租客。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老实木讷,不善言谈。   姜田能看出来他经常做噩梦,但想不明白他房中为什么有这么多鬼,这鬼来找自己要干什么,也就不去再想,只是趁着今日是阴日鬼气大盛,去看一看那人梦中都是些什么情景,再去问问那些鬼,为何要来找自己。   毕竟十善之三是敬重鬼。   姜田穿墙而过,看到了浓密的冤魂呼的一下全都躲到距离她最远的地方。食肉之人如果喜欢吃做法残忍的活鱼活虾,身边有无数冤魂是正常的,但如果是先杀再吃来个干脆的,就会好很多。   这个中年男人正在睡觉,他手里捏着一块干硬的类似于死面馒头的褐色东西,时不时的咂咂嘴,睡的呼噜震天。浓密的冤魂们对他咬牙切齿,却又碍于他气运未到不敢靠近,又都战战兢兢的看着姜田。   姜田知道自己身上有修道者的正气,并不靠近诸鬼,以免伤了他们,客客气气的一稽首,抬起头道:“主位夙夜来访,可惜姜某于昏睡中不能自持,家中桃符伤了诸位的鬼体,实在抱歉。”   众鬼魂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因为灵魂虚弱而不能开口,只得连连对她作揖磕头,似乎有所请求。   姜田眉头微皱,和颜爱语的柔声说:“姜某不是来伤害你们的,只是想问问,数次找我,有事要说吗?”   众鬼魂发疯似的点头,又跪倒在地,连连叩头。   姜田不好上前搀扶,只好侧过身以示不受礼,又问道:“你们修行低弱,不能与我交谈吗?”   众鬼魂再次点头,又发疯似的叩头,虽然全都无法出声,姜田却能看到她们脸上的激动和哀求,叫她心中一颤。   这数千数万的鬼魂层层叠叠的重叠在一起,见到她便欣喜若狂,满腹冤屈又说不出来,实在是可怜。   姜田眉头微蹙,颇为同情的凝视着鬼魂们痛苦的灵魂,温声道:“你们可会托梦?鬼魂托梦可以数鬼合力完成,若有什么冤屈说不出来,可以在他梦中显现,姜某会看。只是有言在先,不犯法的事在下管不了。他杀生害命,你们能报复,我却不能相助。”   鬼魂中有一个人拼尽全力,高叫道:“杀人!”顶着姜田身上的灵气喊出来这句话之后,她魂魄更加虚弱。   姜田脸色微变,越发严肃起来,伸手虚请:“请托梦。”   鬼魂们互相对视,似乎用什么姜田不能理解的低弱而细微的声音沟通者,忽然又紧紧的贴合叠加在一起,像是小鱼组成鱼阵那样组成了一个鬼阵。这数万灵魂叠加之后,就变成了一个近乎实体的人影。   这人影猛的冲向在床上睡觉的中年男人,屋中的床单、衣服无风自动,桌上的白纸飘飘荡荡的落在地上。床上的男人似乎感觉到一阵寒意,扯了扯被子把自己盖严实,枕着胳膊就又熟睡了。   姜田静静等待片刻,等到他再次陷入熟睡的时候。双手摩擦了几下,从上而下慢慢的抚摸眼睛三遍,低低咒道:“浊不秽形,死不妨生,蕤目三遍,令我长生。神禁敕水除尘垢,急急如律令。”   她放下手的时候,就可以不用靠近而看到这个男人梦中的情形。   一个浴缸,看起来似乎不是很新,旁边天蓝色的墙上喷着血,印有男星头像的浴帘上滴着血。   浴缸里也有血,很多的血,交汇在一起。血里还有一双手,是女人的手,但似乎不是同一个女人的手。一只手上苍老而布满老茧,骨节有些变形,另一只手则嫩的像是少女。   梦中的情景忽然变化,又变成了一个中年女人像是待宰的羔羊一样,被人捆住手足无法挣扎……   姜田心生厌恶,闭了闭眼,破去自己的法术不再去看他的梦境,对满怀期待的众鬼魂道:“我会报警。”鬼魂们打躬作揖的把她送走,姜田的魂魄悠悠荡荡的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在看哪一注柏木香,已经燃尽。   她想了想,下了床走到窗前上,看了看斜上方的方向。心中暗道:“要说是御使虫蚁这等末未小术,姜某道不屑于用之。若是用五鬼搬运法,师父却没教。”她叹了口气,披了一件米白色风衣,拎着手包就出门去了。   月色下满布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姜田缓步走到小区中心的空地,看到几个小花坛和长椅上,趁着月色明亮,一眼就看到棕色的长椅上卧着一只黑猫。这黑猫口中吞吐着一股白气,白气上托着一颗珍珠摸样的内丹,它每呼出一口气,这内丹就升高几分,每吸入一口气,这内丹就落下几分。   顺着内丹向上观察,细细的来看,能看到黑猫附近一米之内的月光都落进内丹中。   姜田从手包中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落了一夜灰的长椅,轻轻的坐在距离黑猫五米外的长椅上。轻轻的靠在靠背上,仰头看着月光,缓缓的吐纳呼吸,精心安神。   月光照在她晶莹如玉的肌肤上、沉静淡雅的脸上,带着些悲悯之意的眸子上。   符禁门忌见死尸,忌见斩血,她今天看到的虽然不是真实情形,但猝不及防之下也损了些许的修行。和黑猫一起调息了一个时辰,就把损耗的修行又补了回来。   临近晨时,月光渐弱,黑猫收回内丹,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抖了抖筋骨,身上乌黑油亮的毛发简直闪动着月华之光,美的像是缎子。他跳到姜田身边不远处,低低的:“喵~喵嗷~喵喵~”   姜田缓缓睁开眼睛,低低的叹了口气:“灵感,我有事要你做。”   “喵。”   “你去我的租客哪里,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上,有尸体的味道。”   “喵!”灵感瞬间炸毛!凄厉的叫了一声,弓起了背,竖起了尾巴,似乎要扑人。   “他并没有盯上我,但这几日有鬼魂像我诉冤,若坐视不理则有碍修行。”姜田淡淡道:“你去拿到证据,然后我报警处理他。”   姜田推开窗户,灵感叼着一块手帕,站在墙边上凸出的一条十厘米宽环绕整座大楼但没有任何意义的小路上灵巧的走着,走到四楼窗下的时候抱住了排水管,矫健的身姿,黑爪轻轻挪动,就爬了上去。不到片刻,他就叼着手帕原路返回,手帕里显然已经装着东西了,他咬着手帕的四角,摇摇晃晃的走着。   跳进屋里,刚一落地,立刻干呕了几下。   姜田轻轻拍了拍灵感的背,给他顺了顺毛,拨开盖住里面东西的手帕,立刻皱起眉头,这竟然不是她看刚才魂魄出窍时看到的馒头,而是一只手。一只死人的,被风干的手。   “喂?你好我要报警。这里有杀人案。”   “您确定是杀人?”   “对,我确定是杀人案,我的猫刚刚发现了一只人手。”   “请问您家在哪?”   “我在仙女湖路,兴隆小区B座2单元3楼二号。”   “我们马上派人去调查核实。”   “好的,请你们尽快过来。”   姜田把手机轻轻放在桌子上,叹了口气,喃喃道:“忌见死尸啊!我今日又得煮药水,沐浴更衣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开书就收到两位老朋友的地雷,好开心~我会努力加油的!   作者君其实一直很想养猫,而且想养黑猫,但是老妈特别反对,我就只能退而求其次的养鱼了。其实我还想养鹦鹉,又怕鹦鹉把鱼吃了,所以就只能养鱼了。啧,猫,鸟,鱼,这仨就没有能放一起的东西。   …………   木有过打电话报警的经验所以不知道警方怎么说话,大概是这样吧。 ☆、是我报警   警察来敲门的时候,姜田刚刚对那断手做完了法事。她把桃木剑轻轻放在供桌上,就去应门:“谁啊?”   “警察。”叫门的警察是两个黝黑精干面色不佳的中年男人,眼神带着点阴冷而锐利的味道。姜田刚开门,他眼神从姜田身上从上到下一扫,看得她不由自主的扬了扬偷,彻底拉开门,稽首道:“无量寿福!两位请进。是我报警的。”   为首的人175左右,稍胖一点,却也不超过130斤,另一个人大约在180左右,精瘦干练,眼神锐利的一扫就好像虽是准备扑上去,叫姜田莫名的想起来去动物园时看见过的豹子。两人都是一身正气,兼有煞气和血腥气,看来是老刑警。   “你好,我们俩过来了解一下情况。”宋警察道:“我姓宋,他姓方。叫我老宋就行了。”   警察也在观察她,初步得出的结论是:未婚女子,没有男朋友,一个人住。穿的是道士服,不确定是正经的道士还是爱好者,但能看出来不是骗子。眼神很正,稍微有点躲闪但不滑,似乎不善于交际。五官清秀,神态很干净,对着警察也没有恐惧和回避,应该没干过坏事,看身材不爱运动。   客厅里没有电视,沙发对面两个高仿的红木百宝阁之间挂的是三清像,供桌上放着香炉和桃木剑,手机扔在沙发上。   “我叫姜田。”姜田拢了拢宽袍大袖的深蓝色道袍,淡淡道:“刚给尸体做了个法事,希望您不介意。”   “个人喜好我们不干预,但希望您没有破坏物证。”   姜田一指沙发前的茶几:“物证就在茶几上。”在一眨眼的时候,方警察已经扑到茶几旁边,俯身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一下,干哑的声音问道:“姜小姐,这个手帕是和尸体一起发现的吗?”   “不,这是我的手帕。”姜田脸上淡淡的,走到冰箱旁边问道:“两位喝点什么?”   “白水,谢谢。”   姜田从冰箱旁边端起摆在竹托盘上的水壶水杯四件套走过来,轻轻放在尸体旁边,给三个杯子都倒上水,自己端着其中一杯,拢了拢宽袖道袍坐在距离断手最远的地方:“我把事情经过给你们说一遍吧。”   “这个不急。”宋警察笑了笑,看她脸色白里透红不像害怕:“姜小姐一个人住吧?见了尸体也不害怕?”   姜田喝了口水,扭头看着墙上的三清道尊挂轴,道:“我信道,宗教对人的支持是很强的。”   “哦。”方警察用物证袋把断手装起来,宋警察还在笑呵呵的和她喝水闲聊:“你信的是正一派还是全真派?你是道姑吗?”   姜田微微一笑,她只要一笑起来,就甜如蜜糖。无论是苦笑冷笑还是微笑,都很甜,这是长相问题。她微微垂眸,十分端庄雅致的望了一眼三清画像,道:“我不是道教信徒,只不过不是那两派的道姑,我信的是老子,尊的是道德经、清静经。”   “哎呦,那可不得了,姜小姐信的很正啊。”宋警察一个马虎眼把自己没听过的两本经的问题糊弄过去,颇为好奇的看着她异于常人的清雅气质,心说:看样子不仅是独居,还没什么朋友交际。举止虽然端庄大方,但屋中的陈设和她本人都有种孤寂的味道。   “现在姜小姐可以说说发现这手的情况了。”   姜田招招手,低声道:“灵感,过来。”在咖啡色窗帘后,一只黑猫悄无声息的走了出来,一双琥珀色的大眼睛闪闪发光,他灵巧的跳上沙发,乖巧的坐在姜田身边。   她伸手给黑猫顺毛,垂眸微微沉吟了一下,抬起明眸看着他,沉吟道:“这手不是我发现的,是我家的黑猫半夜出去的时候带回来的。所以究竟怎么回事我也不是很清楚。”   两位警察都皱眉了,对视一眼,心说得了,这次有的地毯式搜寻,可还不确定是别处的人抛尸还是此处人分尸,可别是从各种犯罪小说上学精的罪犯,跨半个市扔东西,那就有的干了。   老宋又问:“那你能确定这只猫的活动范围吗?你知道这只猫一般会去哪里吗?”   姜田说话的态度一直都很温柔文静,语速不急不缓,她现在却有些得意的笑了起来,摸着黑猫柔软光滑的皮毛,清淡柔软的声音缓缓道:“灵感是个很聪明的猫咪,他在外面玩的时候只会往家里带一些中药和捡到的钱,绝不会弄不干净的东西回来。他只在自己家里头会玩垃圾和把腐烂的东西弄出来叫我丢掉。我有两套房子,另一套租给别人住了,灵感经常记不清楚那套房子现在放着别人的东西,会拿一些东西给我,每次我都得把东西送回去。”   老宋眼睛一亮,眼神深处有些怀疑,却只是问:“你租出去的房子在哪儿?”   姜田指了指斜上方,掏出道袍暗袋里揣着的一大串十几把钥匙,一边往下解钥匙:“二单元四楼三号。”毕竟是同人组的组长,也指挥过同人世界里大型的围捕、战斗活动,沈阳分部的同仁遇到危险的时候她也曾组织援救。现在三言两语,就把所有重要的信息都整理出来了。   老宋霍然起身,姜田还在往下解钥匙,又道:“租客姓张,刚租了半个月,早年间因为斗殴伤人进去过几年,后来干了个水电工。一直单身,人很本分,我希望他不是杀人犯。如果他是,我希望我是安全的。”   钥匙解下来了几把,还没到四楼三号的钥匙,她继续道:“这个单元一共有三个出口,进了单元门之后有个杂物房,杂物房的窗子通到大楼背面,还有楼顶上的天窗一直都是开着的,上房顶夜观天象很方便。”   老宋赶紧发短信吩咐下面警车里上去一个锁上天窗,道:“你知道他什么时候去上班吗?”   “不知道。”姜田总算是把钥匙从钥匙环上退了下来,抿着嘴微微一笑,递给老宋道:“白天他似乎是出门的。”   老宋接过钥匙还没说话,忽然有人敲门,一个还没睡醒稍微有点惊惶的中年男人声音:“姜小姐?姜小姐你还在上课吗?”   老宋以目示意:‘谁啊?’姜田本来想用口型,想了一下,抄起手机来写:“姓张的。”   老宋飞快的窜到门旁,老方一直没说话,这时候却十分默契的坐着没动,只是用点心盒子扣住了断手,示意姜田出声。   姜田高声道:“等一下哦,我上完课了。这么早你有什么事吗?”   “哦,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刚睡醒看见下面有好几辆警车,姜小姐你知不知道咱们小区发生什么事了?”租客一边是想来她这儿躲一躲,一边也是想找机会再看看这个美貌的房东。   姜田走过来拉开门,对着租客打了个稽首,抬起头来时明亮的眼眸中颇有几分促狭,手中却也扣住了定身的符咒以备防身:“无量寿福!咱们小区里出事了。”   老张脸色猛地一白,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了一步,宋警察在一旁冷眼看着,看他这脸色就知道不对劲,一般能大清早下来打听发生什么事的围观者,在听说小区里出事的时候应该好事的问问发生什么事了。   方警察很斯文的站起来:“你好,我是警察。来了解一下情况,希望你能提供一些信息。”   老张站在门口犹豫不决:“我也不知道什么,我是租的房子,刚搬过来时间不长。”   宋警察从他旁边不被注意的地方悄悄伸手,突然拍他肩膀:“进来说话。”老张吃了一惊,转身就跑。   宋警察也不着急,顿了顿才快步跟上去。姜田本来不想去看热闹,但是灵感如离弦之箭般跟了出去,她只好甩着大袖子跑出去跟着自家黑猫。在三楼和二楼的拐角处四登楼梯的地方,被人用警戒胶带在扶手栏杆和大花盆之间缠了一道膝盖高矮的绊索,深咖啡色的地砖上黄蓝相见的警戒胶带很明显。可惜老张跑的匆忙,看见胶带的时候脚下还没停住,直接拍在对面墙上,脑袋撞在墙上,撞出血。   宋警察不急不缓的笑呵呵的掏出手铐,把头晕眼花的老张铐起来,对姜田点点头,压着他就下楼了。   姜田对目瞪口呆的黑猫笑了下,道:“还看什么,你等着看警匪大战呐!人家早就改成斗智了。跟我回来吧!”她带着依然呆滞中的黑猫施施然回家,方警察正在把断手和手帕分别装进物证袋里,见她回来道:“姜小姐,等案子完结之后我们会把门钥匙给您送回来。不过这个手帕您应该是不要了吧?”   姜田清秀的面容上多少有些嫌恶的瞥了一眼断手,面对着三清画像而立:“麻烦你把刚刚扣在手上点心盒子也拿走。”   方警察点点头,起身告辞。他一出去,屋子里的气氛立刻阴冷起来,气温虽然没有变化,空气中却有无形的压力和怨恨,空气似乎都扭曲了。   姜田负手而立,淡淡道:“不要在我面前装神弄鬼。”灵感似乎为其壮声势的喵嗷一声,却躲在她身后。   这下子不仅空气中的怨恨和恶意更浓,就连透过咖啡色的厚纱窗帘照进来的朝阳也一下子就消失了。窗子关着,窗帘却无风自动,飞飞扬扬的十份张狂。   姜田对盈满室内的怨气和恨意视若无睹,对近乎逼到鼻尖的杀气也只做等闲,淡淡:“你若以为姜某今日见了尸体又见了血,便会功力大损,那你就错了。”灵感已经钻进她的道袍下瑟瑟发抖,哀哀的喵喵叫着。   姜田微微皱眉,依然是不高不低的音量,那双清雅的明眸中依旧是平淡不恼,只将来人视若土鸡瓦狗般:“果然不知悔改。”   “嘿,嘿嘿!”尖刻阴冷而怨毒的男声从四面八方传来,这声音中除了怨恨和厌恶之外,还有些令人费解的得意,他幽幽道:“姓姜的,你坏了我的事,坏了我的好事!” 作者有话要说:  求个评论!   求个点评! ☆、输入用户名‘糖姐’   “嘿,嘿嘿!”尖刻阴冷而怨毒的男声从四面八方传来,这声音中除了怨恨和厌恶之外,还有些令人费解的得意,他幽幽道:“姓姜的,你坏了我的事,坏了我的好事!”   姜田甩了甩袍袖,面色如常,不急不缓的说道:“以姜某看来,杀生害命不算什么好事。”她甚至都没有什么故作清高的傲慢,因为这人尚且不配被她重视。   “哼,站着说话不腰疼……”那男子的声音听不出年龄来,却能感受到尖刻和偏激,他道:“姓姜的,你没经历过我的痛苦,自然感受不到切肤之痛。旁观者,哼,冷漠的旁观者,去死吧!”   姜田这收拾的干净简朴,明朗而富有底蕴和文化气息的客厅已经变得阴风惨惨,不时有厉鬼的哭号尖啸声传来。随着这人的一声‘去死吧’,一道阴风无形无色的袭向姜田,刚到身前三尺处,就被化解了。   姜田微微一笑,虽然不是真心想笑,却依然甜的沁人心脾:“我原以为你有些本事,原来不过尔尔。”   “不过尔尔?”那男子尖声叫道:“你敢说我是个废物?你知不知道,所有说我是废物的女人都死了,哈哈哈哈哈,所有说我是废物的女人全都死在我手里!不管是明里暗里的,全都死了。”   “我并没有说你是废物,”姜田还待说什么,心说我只是这么想,而且你本来就是。   对方已经癫狂的叫道:“狡辩,就算你再怎么狡辩,我也要杀了你。你该死,你们这群瞧不起我的女人都该死!”   姜田眉头微皱,她并不是太有耐心,更不喜欢看到疯子在自己面前嚎叫。当下喝道:“来分个胜负生死!”   那男人却愣住了,诧异的问道:“你,你为什么不问我有什么经历?为什么变成这样?”   姜田冷下脸来,颇有些冷傲,却丝毫不冷艳,配着她清修而来的几分仙气,还真有种高高在上的神仙风骨。“你很想说?我不想知道,无论你有什么经历都不是你杀人的理由。你若是恩怨分明,我倒要敬你三分,可惜啊,你不过是自持有几分本事,便草菅人命的人。你是战是降,痛快些!”   “你因为我不是高帅富才这么说。”那男人阴冷而得意的笑了起来:“可我强大,英俊,而且多金。”   “与我无关。”   “所有见到我真身的女人,都为之折服,甚至愿意和我一起……”   姜田已经不耐烦到劈手甩出三张符咒,一张符咒飞在空中清光大作,破去自己屋中的阴风惨惨鬼气森森,一张符咒将这男子的灵魂击倒,另一张符咒则形成了一个黄巾力士,一把将这男子反剪双手捆了起来。   姜田对黄巾力士一拱手:“有劳了。烦请力士将此人压去城隍庙,听候发落。”   黄巾力士慌忙还礼,顺便一脚揣在这男子的膝盖上,迫使他向姜田下跪。力士道:“主公可要调阅卷宗?”   姜田摆摆手:“看也看出来了。这不过是个不得志的凡人,恰逢阴时自杀身亡,灵魂为邪魔所侵,借怨毒之力附身凡人,屠戮凡人。他原先所附身的人杀人魔气运将尽即将伏法,所以他选中了姓张的作为寄主,姓张的刚开始杀人。归根结底,这几日不外乎志大才疏,自持过高,冷血无情而已。替我上复城隍,此獠在人间逞凶,虽是其人因果使然,亦有鬼吏唐突大意之过,及邪魔暗中作祟所致,望城隍详察端低。去吧。”   黄巾力士对她一躬身,拎着这人的魂魄遁地而去。   黑猫这才从姜田的裙子下面钻出来,讨好而崇敬的喵喵叫了两声。   姜田白了他一眼:“要躲就躲远一点,不要躲在我一动就会踩到你的地方。要不是怕斗法期间踩到你,我也不用浪费这两张难得的月日时皆重阳的符咒。区区一只鬼……真是浪费了我的成品。”   黑猫讨好的跑到厨房去,在塑料袋里用毛茸茸的爪子扒拉出一个桃子,一路用头顶着推了几米。   姜田这才高兴起来,对于自己家有灵知快要化形的黑猫如此乖顺,笑的眉眼弯弯。弯下腰捡起桃子,洗干净之后剥皮切片,给了黑猫几片,自己吃了大半个。啃完了桃核,去刷自己的两个工作网站。   来袭的恶鬼,似乎已经消散掉了,姜田根本不去想那件事,也不放在心上。   【穿越者救援局】网站的登陆页面,轻车熟路的输入用户名‘糖姐’,然后输入注册编号和密码,看到五大分类【新人报道】【成品案例】【穿越追踪】【轻松一刻】【组长天地】。   姜田最喜欢看的是轻松一刻,里面的当前最热的帖子是《艾玛笑死了!引渡穿越者,该人成功成为康熙帝的一生挚爱》。她一挑眉,点开来看,帖子里是一个视频,显然是从记忆中提取出来经过剪辑的。   这种从记忆中提取出来的视频,提取者的所见即所得,高清晰实况实景,还辅以很多内心独白。   [视频一开始是个老太太,很不开心却很富贵的老太太]姜田心说:这陈设布景,不是在宫里,是在民间。   [借助引渡穿越者的同僚的眼睛,能看出来这个老太太即将死去,灵魂半离体]   [肉身虽然很老,灵魂却十分年轻。是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十分愤怒所以看不出长相。]   [“我许愿是成为康熙帝非亲属中最在意的女人!可我成了他的奶妈!他是很喜欢奶妈,但那不是爱情啊!”]   姜田莞尔一笑,指尖轻点关掉了页面。又看了看另几个高热帖子《狂热济公粉死后魂穿古代,被济公度化送入轮回,直言此生无悔》   《JP女魂穿王皇后欲与媚娘宫斗,因不通礼仪不懂官话,定为妖孽附身,李淳风一道神符将其封入石人》   《狂热基督徒回归清朝欲以基教振兴满清,以谋反罪斩首示众》   姜田叹了口气:“经典神帖再难得一见啊。想当年的《穿越生存记录贴》多好看啊。”   只好懒懒的点开穿越追踪,看最新最热的几个帖子《受够了这群穿越拜JB女!摔!三贱女争JP人渣直播中》   《为驳斥‘崖山之后无中国’,勇者溯源词语出自倭寇》   《票友穿越民国只为荀慧生小白玉霜》   《惊!完颜亮竟被穿越女争夺!叹!历史盲害人害己》   《书法爱好者跪求怀素真迹》   《长期直播:乱世雄身边的炮灰,论现代人的愚蠢无用》   《忠良不好当,他以热血谏君王,君王曰:滚!八一八岳家军中的生离死别》。   姜田顿了顿了,点开最后两个帖子,乱世枭雄身边的炮灰她一直在追看,这是苗大哥所带领的野草战队其中一个小弟写的,重点描写的是枭雄的英勇果敢和时势造英雄所造的也得是英雄,普通人没有那种慷慨豪迈的作风和独特的领导性格,就做不到那种事。   最新一贴写的是黑道小混混穿越成刘表,‘为人性多疑忌,好于坐谈,虽有四方之志,但不容人,后更宠溺后妻蔡氏,使妻族蔡瑁等得权。荆州落入曹操之手。’   野草战队隶属穿越者救援局‘军旅’、‘历史’两部,是近年来崛起的一只强有力的作战部队。为首的是一位少年,自称苗子。   由于过于强大,齐下聚集了大量的闲散人员,都是良莠不齐不堪大用的穿越救援局同仁。苗子悉心传授,严加操练,而且极快的精简人手,保留了十人战队的恒定人数,从他说提交的成品案例来看,这是个武功超群道法精妙,而且博闻广记,刚毅勇武,沉默寡言,嫉恶如仇,敬重好汉的男人。   姜田对其品行功夫十分仰慕,兼又想起这个人曾经救过自己……便找上去站短来往,双方谈的投缘,但尚未得见。姜田在沈阳,而苗子在北京。姜田是穿越救援局沈阳分部部长,也是同人组的组长,而苗子则是北京分部的副部长,军旅组古代科的科长。姜田要做好自己部长的本分,不能到处乱跑,还要做好组长的工作,把握同人组救援的时机和原则。   苗子更忙,他要训练野草战队,要带队出战——不仅要和孤魂野鬼妖魔邪祟搏斗,有时候还得投入对活人的战斗中,而且还要做好军旅古代科的任务划分给战队之外的人指定接任务者的水准。而且在部分类似于三国演义同人的古代军旅同人中,还要和同人组的人协同作战。   姜田点开页面下凡的站短,给苗大哥发短信:“苗大哥,诸葛武侯真有法术?”   “【自动回复】集训中,勿扰。”   “嗯?你见过诸葛武侯。”   “三国群侠传同人,算不得数。不比苗大哥眼界开阔,见的都是货真价实的能人。”   “武侯发现我了。”   “他请我不要逆天而行。”   姜田想了想:“武侯以为大哥你要为刘表续命?”   “嗯。”   “我知道苗大哥你定然是把刘表送入轮回。武侯不好奇大哥这样武、道皆精妙的能人,从何处来?”   “山野之间,能人辈出。”   “我们要继续训练了。”   “嗯。”姜田关掉站短页面,点开【组长天地】,进了自己的同人组。同人组的帖子里没有分类,只有几个颜色,淡灰是未衡定等级的穿越,深蓝是衡定等级后征召救援者,大红是已征召救援者等待回执视频,黑色则是已回执视频等待沉贴。   灰色的帖子只有两个,点开来看【穿越者,女,28岁,海南人。魂穿《孝庄秘史》海兰珠。无异能,无技艺。】姜田点开等级选项,勾选了:初级救援者可接、袖手旁观、死后引渡、视情况引会肉身或入轮回。   另一个:【穿越者,男,17岁,北京人。魂穿《兰陵王》兰陵王。无异能,精通定向爆破、炸药制作、巧舌如簧、坑蒙拐骗等技艺。】姜田微微皱眉,勾选:中级救援者可接、袖手旁观、死后引渡、灵魂入轮回。   这下子就成了,无论哪位救援者接手,他们都会把帖子改名、附赠一个快捷方式到【穿越追踪】或【轻松一刻】,并且用视频和吐槽纪实。   自己只要等着他们提交回执视频,然后评定救援分数,就可以了。   虽然说是穿越者救援局,但和一般人想象的不太一样,救援者并不会截断任何人的穿越之旅、也不会给予任何的提示和帮助。他们的救援成果只有三种:‘引回肉身’、‘视情况引会肉身或入轮回’、‘死后灵魂入轮回’。   这就已经是救援了,因为如果没有人去引回他们的灵魂,穿越者的灵魂不在所在之处地府的名册上,会永远的做一个孤魂野鬼。   至于‘袖手旁观’和‘死后引渡’是99%的选项,只有有能力闹得天怨人怒、祸国殃民、造业无数的人,才会被组长给出其他的救援者要求等级。善于制作炸药和坑蒙拐骗的穿越兰陵王者,就不能用救援及格次数在20次以下的初级救援者。 作者有话要说:  在我住的小区就属我家这栋楼前头猫最多,因为只有我们这栋楼喂野猫的人的多。   昨晚上遛弯的时候一出单元门,就看到一只黄猫乖乖的蹲在单元门门前两米处,一动不动的等住七楼的大姐下来喂她。不好意思的说,我家单元门门前铺的就是黄色地砖,我当时差点没看见她……我从她尾巴上窜过去,她才甩了甩尾巴,继续等。 ☆、小试身手开门红(上)   依旧是在穿越者救援局沈阳分部中,部长大人安然稳坐在一个小马扎上。左右看了看:“藤椅呢?”   救援局中的同仁之一讪讪的说:“昨天我们聚餐吃火锅,被胖子压坏了。”   姜田点点头:“哦。”她顿了顿,从菜筐里拿出来织梦者论坛中联系自己的文档打印件,一张一张的摆在地当中:“诸位,姜某前日所说之事,众位可曾议定?”   “这个……宣传名和宣传语嘛……”众人虽然只是用意识附在死物上,还是让姜田感受到了一种尴尬。   姜田淡淡的一笑:“这些不过是虚名而已,到不值得一提。”   其中的工艺品鹦鹉羞羞答答的说:“我想,不如和苗子的野草战队一样,就叫糖姐战队好了。   ”   姜田并不说话,众人早已开言:“苗子和野草很有关联,就像亮字孔明,云字子龙,糖姐就叫糖姐多不好!”   “是啊,而且听起来很不威风了啦!”   “我倒有个主意,所谓沧海桑田,不如我们就叫沧海战队好了!也契合织梦者的本性。”   姜田微微颔首,却道:“诸位,多言无益,还是先做实事再说闲话。”她一指在地上的几张纸,道:“《我童年最想干的事是穿越还珠皇后,但穿越不现实,求圆梦》、《想死,但父母尚在,不能死,求一梦让我不想死》这两个要求,是最基础的织梦者都能做到的。诸位虽然与我乃是同僚,但并非织梦者,亦不晓如何织梦,不若择一简易之事作为开端。一来请诸位道友小试身手,二来也可做一开门红。”   众人七嘴八舌的称赞,然后又生战事。——不爱看还珠格格的人毕竟沾了大多数,他们更愿意去做帮助孝子挽回生机的事,而看过还珠格格的人呢,又都很想重温经典,看一看这个人成了皇后之后要做什么。   “一个儿童片有什么值得惦记的?这个人想自杀虽然是错的,但还能想起父母尚在,难道不值得救?”   “一个人受了一点坎坷挫折,就要为之崩溃,要去死,这么脆弱的人救了又有什么价值?”   “你还有没有人性?你知不知道人与人之间是平等的,任何一个人都有人权都值得被尊重吗?任何人都有可能做错事,难道在他做错之前拦一下也是错的?上天有好生之德,你还是不是修道之人?”   ……   “如果他真的坚强就应该撑住!如果他真的受不了了他有权结束自己的生命,这是天赋人权!”   “天赋人权?你们没完没了的说这想要为了父母努力求生的人没必要去救,不就是为了一部随时可以看重播的电视剧蔑视一个人的生命吗?你们这样和因为地震影响偶像新歌发布就诅咒震区的人有什么区别?”   姜田闭目凝神,抱元守一,静静的调息,又催动真气在体内运行。半个小时后,缓缓睁开眼睛,对吵的已经快要打起来的两拨人用上清心咒轻轻咳了一声,众人都静了下来:“织梦者守则,你们都知道吗?”   猫头鹰油画羡慕的说:“谁能不知道!入梦只做壁上观,出梦还如不相识。”   一张一直不怎么说话的火烈鸟照片低声道:“是非功过我不说,好恶恩怨如浮云。”   “对啊对啊我们都知道!”   姜田微微颔首,眉目低垂面无表情的说道:“这这两个要求我都接了,赚的虽然不多,倒也够你们再吃一顿火锅,只是还不够买个新椅子的。”   众人哄笑,又和和气气的说:“多谢组长。”“糖姐我们什么时候开始?”“组长怎么给我们符?”   姜田从菜筐里拿出一叠符放在茶几上,拿起其中一张,道:“灵魂出窍后还有法术、懂少许幻术、今夜晚间能在八点钟入睡的,要六个人,报上真名和所在的大概位置,沈阳市内的道友,姜某都能送过去。”   羊毛毡做的栩栩如生的翠绿鹦鹉叫道:“武英,太原街北,盛发大厦八层。一级会计师!专修幻术!”   姜田眼睛微微闭上,右手捏剑诀夹着符咒,挡在口前念念有词,刹那间手中的白纸红符上流出一道红光,她中指食指间所夹的就剩一张白纸。   武英尖叫一声,惊喜的高叫道:“我的桌子上出现了符咒,现在该怎么办?我不能枕着桌子睡啊!”   姜田脸上闪过一丝笑意,淡淡道:“用干净的白纸覆在符咒上,双手压在上面,念三声福生无量天尊。”   武英沉默了片刻,透过鹦鹉传递出她松了口气:“好了,多谢糖姐,睡觉的时候放在枕头下面就行了吧?”   “对。”姜田又夹起一张符咒,道:“继续。”   油画猫头鹰道:“段续,皇姑区十三号街。雷修,略懂幻术,沈阳美术学院讲师。”   老鹰风筝道:“王小飞,苏家屯三隆世纪城5号楼。阴阳眼,养鬼,专业家电维修兼裁缝。”   一个低低的老人声音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发出来:“牛中华,东陵区碧桂园三号。清史稿研究员,木修。”   那个坐坏了椅子的胖子:“西门如玉,铁西区家乐福二楼。二级厨师,水火双修。”   墙壁上沉默寡言的火烈鸟照片道:“铁敛堂,慈恩寺旁。还俗和尚,佛修,兼古董鉴赏。”   并不是说沈阳分部的救援者都是这样道法出众,只不过不行或是自认为不行的那些人都乖乖的不冒头——灵魂出窍后还有法术,单这一条就拦住了不少人,毕竟救援穿越者不怎么需要灵魂出窍,又有救援局发的隐身符,所以不少人在这方面都是弱点。而姜田要求的懂少许幻术,天知道多少才算是少许。   开口的这六位,都是公认的沈阳分部内的强者,不仅灵魂出窍的后的法术应用比在肉身时不差许多,而且都极其精通幻术。不少听着这六位开口就没敢说话的人暗自揣测:大哥大姐就是看看啥是织梦,不会常玩,我们会有机会的。   姜田起身稽首:“姜田,符禁门,织梦者,略懂幻术。无业游民。”说罢,又同众人作别,飘然而去。   回去之后,姜田擦了两个土豆,把土豆丝里加点盐和五香粉,在多用锅里倒油铺平,煎至两面焦黄。不需要加面粉,土豆丝在熟透之后自己会粘在一起。又趁着多用锅加热的途中,洗了个包菜,切成细丝,切了辣椒和姜炝锅,把包菜丝扔进去爆炒。炒至出水,加一小卷微浸水的龙口粉丝,继续焖,加生抽和醋,出锅。   包菜,俗称疙瘩白(ga/da,均一声,东北话),疙瘩白炒粉和土豆丝煎饼是经久不衰,历久弥新的美食。   灵感自觉的坐在餐桌上甩尾巴,他被这种单纯而曼妙的香气弄得身不由己。   大大脆脆的土豆煎饼,散发着淡淡的新鲜土豆独有的香气和焦香,被扯了一小半放在黑猫的盘子里。清淡却回味悠长的疙瘩白炒粉也给黑猫大大的挑了两筷子,其中包菜丝一筷子,细粉丝一筷子。   姜田静静的品尝着淳朴的美味,不急不缓的吃着,临近吃完的时候,低声道:“我今晚上要出去织梦。”   灵感抬起头,眨了眨眼睛:“喵??”他确实用猫音发出了疑问。   姜田道:“如果不出意外,我会在你吸收月华炼丹之前回来。如果有意外,你自己小心。”   灵感恋恋不舍的看着她,最终还是乖乖的喵了一声,低下头来继续吃东西。   发短信问明了这两位要求入门者的基本信息、事情的来龙去脉和今晚上二人暂住旅店——为了不泄露双方信息,织梦者并不上门,而要求被托梦的人也会选择旅馆睡一晚。   晚上七点钟,姜田端坐在三清画像前读了三遍《清静经》。七点二十去洗澡,七点四十五洗完澡也洗完衣服了,出来上床睡觉。八点整的时候,她已经轻轻的睡着了,灵魂借着符咒之力在睡眠中出窍。   同样的,顺着符咒的牵引发现了另外六个人,飘过去见礼:“姜某劳诸位道兄久候了。”   “小友不必客气。”牛中华果然如她所料,是个精神矍铄的老者,睡梦中出窍的灵魂也凝成实体,问道:“老朽有一事不明,小友可否赐教?”   “不敢当,牛老有话请讲。”   牛中华左右看了看,似乎有些不太适应,问道:“同是灵魂出窍,为何打坐时、和睡梦中,有这样大的不同?打坐时灵魂出窍,五感如生人无二,而此时竟不觉肢体所在,更不知视、听、嗅、味、触。”   姜田抿嘴微笑道:“不仅做梦的人能感受一切,织梦者对织造的一切感悟更深,打坐时灵魂出窍会带出大量的精元,不经意间会随着自己用心织造的梦境七情六欲,从而散失元气,更有甚者会散失魂魄。而睡梦中所谓的灵魂出窍,不过是一缕意念而已,再怎么散失也不过是一场梦,最严重也不过是噩梦一场。”   牛中华细细咀嚼之后,肃然拱手道:“受教了。”   武英是个娇俏而清纯的少女,见牛老不准备说话了,立刻按耐不住了,兴奋道:“糖姐!总算见又到你了,上次一别已经好久啦。对于织梦,我什么都不懂,幻术倒还可以卖弄一下。糖姐,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保证服从命令。”   她虽娇俏可爱,谈吐斯文又爽直,却没有人敢不把她放在眼里。武英的道法虽然弱,灵力也很弱,战斗力也很弱,但只要让她用出幻术来,她和己方的所有人都能保证立于不败之地。   姜田每次带队与做严肃而危险的救援时,都会叫上武英来保证己方能一个不少的活着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啊,下一章开始织梦。 ☆、小试身手开门红(中)   姜田和六人飘到‘如家’酒店上空,颇为尴尬的穿过了几间房间——其中有些符禁门不应该看到的事。   姜田捂着眼睛喃喃道:“福生无量天尊,福生无量天尊,福生无量天尊……”牛老、武英、铁敛堂目不斜视,王小飞瞥了一眼,不屑的呸了一口“俩死胖子,档次不如刚才那俩”。   西门如玉嘿嘿一笑:“年轻人,这就是你不懂了,有时候胖的才好。太骨感的排骨都不好吃,何况是人。最好的是五花肉,三层肥两层瘦,就算是瘦肉里也得有点油脂,纯瘦肉的口感可柴了。”   段续很中立的用艺术的眼光说道:“胖也要胖的有美感。丰乳肥臀和微凸的小腹是女性魅力的表现,西方油画一直很赞同这种匀称的美感。但如果肉全在肚子上,那还是减成骨感美人的好看。”   姜田实在听不下去了,咳了一声:“一会织梦的时候,你们仨要是把这些腤臜事弄进去了……”她威胁意味十足的冷冰冰的瞥了他们一眼。姜田虽然知道猥琐好色是人类本性,也不过多苛求同仁的道德水准,但她必须得警告一下。   三人对视一眼,嘻嘻一笑:“组长您还不了解我们嘛,哥们又不是没合作过,干嘛说这么生疏的话。”   “就是就是,想当年从哪个女色魔手底下把东方不败救出来的时候,小弟可和您一起与东方不败作战过!”   段续:“还有咱们那次去截杀在神雕世界猎艳的修道者,我可没让您失望过。硬抗八十八道雷劫!这种事可不是那个雷修都敢干的。”   武英娇哼了一声:“见财起意,沾色则迷,气人有、笑人无,敬光棍、怕财主。你们仨还好意思腆着脸……”   姜田轻声道:“英子~”她一出声,武英就不说话。   这时候已经来到了约好了的209,床上躺着一个憔悴的中年壮汉,大约三十五、六的年纪,穿着打扮有些不在意但还算干净,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衬衫,一条嘎新嘎新的裤子,衬衫一半掖在裤腰里一般散在外面。光头刮的青须须的,眼角还有泪痕。他正在面无表情的躺在床上,听着电视里董孝芳、李晓霞两位的《神调大全》。   姜田面无表情的飘在空中看着他,打了个稽首道:“无量寿福!姜某来了。”她按惯例给还没睡着的人打了个招呼,手掐诀念道:“南无伽帝伽帝腻,伽帝收溜避,南无阿干陀罗呵,弥陀罗灌,陀沙婆呵。”咒了三遍,这人立刻就睡着了。   姜田道:“张晖,他老婆和他好兄弟跑了,所以不想活了。他特别爱老婆,算是痴恋。”   她顿了顿,六人也沉默了。这种事儿不同于女朋友和别人跑了,这可是娶到手的老婆啊!又是痴恋。   姜田顿了顿,对铁敛堂道:“铁和尚,姜某不懂什么叫情爱,和尚你精通经藏,知道怎么直指人心,此事得摆脱和尚了。”这群修道人按照的佛教的老规矩‘和尚’是对僧人的尊称,而‘沙弥’才是普通僧人的称呼。   铁敛堂的平日里只做俗家打扮,灵魂却还是苦行和尚的打扮,头上点的是九点戒疤,身上穿的是千层衲,手上拿的是破木头珠子,脚下一双破破旧旧的草鞋。他自从看到自己这身打扮之后,就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中。这时候听的姜田点名,双手合十,躬身道:“是!敛堂修行日浅,只能尽力而为。”   姜田在自己手心上画来画去,画了一道符咒,道:“我要把符咒拍在你身上,随你心意,即可入梦。”   铁敛堂双手合十后退一步:“组长,男女授受不亲。”沙弥不能靠近女施主三尺之内。   王小飞叫道:“好个认真的和尚!都说和尚是好本事,色里的恶鬼花中的魔王,没想到还有认真当和尚的和尚。”他顶着几人斥责的目光,乖了一点:“糖姐你把符咒拍在他念珠上,反正都是灵魂的一部分。”   姜田依言而行,铁敛堂接了符咒,魂魄向下一沉就进了他的梦中,他并没有变换身形,而是以自己灵魂的本来面目出现在这个人面前。合十施礼:“阿弥陀佛,陈施主。”   这中年汉子横眉竖目道:“老子最讨厌和尚!糖姐呢?不是说她入门来吗?”   铁敛堂特别随和的说:“张哥”   张晖又暴躁的叫道:“你怎么能这样没原则!嗯?你不是和尚嘛!”   铁敛堂认真道:“要恒顺众生啊,凡事不犯戒的事都可以恒顺。我不能惹你生气。”他都不自称贫僧了。   张晖翻了个白眼:“老子想和人吵架,你来陪我吵架。”   “我不会吵架。”   “秃驴!连吵架都不会,你还算是和尚?”   “算!我佛不教人吵架。”   “你这个和尚,真讨厌!据说糖姐从不现身,直接用梦中幻境来让人放下心结,我的心结怎么是个和尚!”   铁敛堂也不反驳他,只是问:“张哥为什么讨厌和尚?”   张晖怒冲冲的瞪着他:“老子被和尚骗过钱!”   铁敛堂问道:“报警了吗?”   张晖爆发出一阵东北口音的骂人话:“你知道不那杂种操的小王八犊子办这事咋就恁么各色!就他妈了个逼的一个老虎妈子倒上树虎逼朝天!”   铁敛堂淡定的说:“报警了没有?”   张晖一窒,深觉挫败,郁闷道:“报警了。”   “钱找回来没有?”   张晖就觉得特别来气,又生不起来气,越发郁闷:“都找回来了。”   铁敛堂双手合十:“恭喜恭喜。”   张晖简直一句话都不想和这个和尚说了,他沉默了。铁敛堂却没有沉默,解释道:“组长,哦,是糖姐。糖姐没有恋爱经验,所以叫我来陪张哥聊聊。张哥,您心里有什么话都可以说,现在就是个梦。”   张晖想了想,叹了口气,斗鸡似的的状态烟消云散了,愁眉苦脸的拍了拍床:“兄弟,坐。哥们家里头出事了,心里头不爽快,对你不太客气,其实哥们这几年没少和大师们鬼混。兄弟你见谅,见谅。”   “没事。”铁敛堂坐在他身边,依旧是平淡而认真的语气,道:“张哥有什么烦心话,尽管说出来。”   张晖从裤兜里摸出一盒红塔山来,点上一根,给铁敛堂敬烟。铁敛堂一摆手:“不会。”张晖啪嗒啪嗒的抽了好几口,叹了口气:“你嫂子吧,温柔,典雅,漂亮,啧,那个美呀!哥们呢,说好听点是个土豪、暴发户,说实话就是个撞大运的混子。她也是一时昏了头,英雄救美之后她就以身相许了,哥们一瞧,这么漂亮的媳妇哪能放跑了,第二天她没下的来床是我抱着她上车去登记结婚的。哎呦,不该和你说荤段子。”   铁敛堂摇摇头道:“没关系。不是我说就没事。”   张晖继续道:“她跟人跑了我也不奇怪,她一开口说的莎士比亚、古典诗歌、什么叫太史公本纪啥的,咱说的是烤串放啥料,怎么喝倒那傻B,再不就是生意上的大俗事。我和你嫂子最能说到一起去的时候,是看穿越剧那会子,我没咋看懂,她给我背阅微草堂里的荤段子,我还没咋听懂!就记住纪晓岚那胖子一日五次!”   铁敛堂委婉的叹了口气,不说话。他真没什么可说的。   张晖继续道:“她要是找个大学教授,或者是历史专家文学爱好者啥的,我能理解,人俩就有共同语言了。可她跟着个比我还俗的土老帽跑了,我就不明白了!那B身材比我差,比我老,比我穷,有啥好的!”   (西门如玉撇嘴:“华生结婚了夏洛克也没怎样,你至于的么?”   武英大奇道:“胖子!你是腐男啊!”   “不是啊。”西门如玉无辜的眨眼:“我只是很支持高帅富和高帅富们在一起,这样好女人就只能落在我这种胖子怀里了。”   武英对他吐舌头:“好女人都和好女人在一起啦!只有胖子才和胖子在一起。”   “糖姐,您不反对腐吧?”   姜田迟钝的眨了眨眼:“腐……是什么?”   武英快嘴道:“就是支持男人和男人在一起,女人和女人在一起的人。”   姜田哦了一声,道:“有缘则聚,无缘则散,和别人支持与否有什么关系。”)   “会哄女人!”铁敛堂断定道:“前两天还有人跟我说,上年纪又一事无成但会骗小姑娘的,叫大叔。还没上年纪,天天不无争议围着别人女朋友打转的,叫暖男。张哥,依我看你这样的男子汉,不会卑躬屈膝的说甜言蜜语,比GAY还闺蜜,在给女人当奴隶上肯定有人比张哥你称职。”   张晖显然接受了这个答案,却又觉得自己辛辛苦苦赚钱养家还得温柔的哄老婆、努力听懂那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居然比不上死胖子奴颜卑膝的几句话。想到这儿,也就松了口气,这种自己做不到的事就是做不到。眼圈泛红,拉着铁敛堂的手:“兄弟啊,把你们佛家那套什么因缘因果的扯一顿,把哥哥我绕晕得了。”   铁敛堂知道他想开了,盯着他胸口露出的一块大红色吊坠:“张哥,你这个坠儿不是朱砂也不是珊瑚的呀!”   张晖高兴起来:“家传古玉!究竟是啥我也不知道!从我祖宗开始就不知道!朱砂沁的玉色没这么醇,血玉的透视度又没这么厚,质地像是翡翠但红翠没有这种品相。”   铁敛堂叹了口气道:“唉,可惜我没带手机,要不然照两张可以慢慢研究。”   张晖大方道:“留个手机号,哥们赶明儿把东西送过去让你拍个够。就凭咱哥们这么投缘,你随便玩。”   铁敛堂叹了口气,离开了他的梦境。织梦者守则,入梦只做壁上观,出梦还如不相识。他要是留了手机号到没有他的责任,可是组长会受到织梦者协会的审查和讯问。损人利己的事,他做不出来。出了梦境,对姜田合十:“阿弥陀佛,敛堂能做的事都做了。”   姜田点点头,带着点浅浅的笑,笑的甜而清澈:“和尚辛苦了,请暂退一旁观战。”她又从张晖的灵魂中抓取了他对妻子的记忆,对牛中华这位银发白眉、仙风道骨的老人家说:“接下来的幻境。请牛老出手,如树木生长,顺其自然。”她听说牛老最近和夫人分居了,相比对于夫妻之间这种事,是很有经验的。   牛中华微微拱手,接过了代表着记忆的光团:“小友放心。” 作者有话要说:  董孝芳、李晓霞两位的《神调大全》。这个真好听,是真正的二人转,我很喜欢。各种版本的都好听,董孝芳是二人转天王!虽然我是东北银,但我也得说,赵本山那个不叫二人转,这个才是。就好比现在的创新京剧根本不算京剧似的。   我喜欢这两位唱的跳大神到了什么程度呢?我会唱!虽然从来不好意思当人面唱……真的很好听。   …………   和尚不能靠近女施主三尺之内,也不能抬头去看女施主,也不应该看一米之外的地方,这个是比丘戒里的。在我还是一只身高不到一米的小萝莉时,我常去庙里玩,和尚们对我都很温柔。   我拿水壶去一个庙里接冷水喝的时候,总有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和尚拦住我给我倒开水。还有每次我认认真真的拜佛的时候,另一个庙里大殿里的和尚都会给我一个苹果,而且从来不跟我家人要钱。我家附近那山上的几座庙里的和尚都挺好的,其中有一座庙的和尚从上到下很认真很温和,坚持劝去上香的人只上一炷香。   当然我也见过不好的,不过我小时候好几年都只见过挺不错的僧人,所以觉得挺好的。   …………   阅微草堂笔记里的荤段子真多! ☆、小试身手开门红(下)   张晖记忆中的老婆,确实很美,美的在他的记忆中提取出来的时候自带柔光。许菡确实很美。   许菡和那个哪里都不如张晖的死胖子私奔之后,过不多久的就对胖子的庸俗无用和只会说大话,有了个清楚的认知,又回到了张晖身边。   她还是那样高洁,那样的不同寻常,还是那样的并不迁就张晖用他能理解的方式说话。   时间如白驹过隙,许菡现在很美,她无论说的话让张晖有多听不懂,他都愿意听。无论许菡又多不考虑他的颜面、他的生活、爱好和家人,张晖都甘之若饴。但是时间会让人变老。   许菡还是那么美,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的是优雅,张晖依然是个壮汉,大哥的风范。   他们越来越不相配,从一开始的时候在一起说话就是牛头不对马嘴,到了后来,就连这种话也懒得说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从相拥而眠变作了背对背的各占一角,各自有一床单人被。   到后来,许菡睡在书房的罗汉床上,张晖睡在店铺里自己的行军床上。大而华美的寝室,变的冷冷清清,毫无人烟。许菡看的娱乐节目只有汉唐乐府、河南博物馆的唐乐、最现代化的是昆曲,养了一只昂贵的异瞳波斯猫。张晖听着广播里的荤段子,听着单田芳、田连元的三国、水浒,呆着没事溜哈士奇。   他们的婚姻实际上早就断绝了,十天半个月也见不到一面,却都没有出轨。最后孤孤单单的死去时,陪在许菡身边的只有那只长毛波斯猫,而陪在张晖身边的,只有那只二哈。   牛老转过头,神色复杂的长叹一声,道:“竟会如此……”   姜田垂眸凝望,过了许久抬起头,淡淡一笑,甜的沁人心脾,道:“他已无死意,我可以收钱了。”   武英觉得张晖实在是很爱他老婆,又觉得张晖和许菡实在不般配。她犹犹豫豫的问:“糖姐,你怎么看?”   “君子一诺重逾千斤。”姜田淡淡道:“婚礼的誓言既然说了要不离不弃,自己许下的诺言应该做到。否则不如不说。”说罢,她开始打出一串复杂的手印,配着低沉的施以灵力的唱诵声——人梦醒之后会很快淡忘掉梦中的情景和感情,只有织梦者所织就的梦才能历久弥新,其原因就在于这唱诵和手印。   姜田咒了七遍:“神师所唾,严如雪霜,唾杀百鬼,不避豪强,当从十指自出。前出封侯,后出斩头,急急如律令。”念完第七遍的后出斩头时,她刚好把这七十二个手印结完。   轻轻的松了口气,这就好了,等这个人醒来之后他会像亲生经历一样,永远不会忘记这个梦,和梦中的心境。   “可是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并不快乐。”武英挠头,娇美的脸上露出了少女才会有的固执和茫然:“您说这是为什么呢?责任在谁身上?”   王小飞坏笑道:“如果许菡能沾点人间烟火气,如果张晖”   西门如玉接了一句:“你看过《城市猎人》没?和寒羽良最相配的是阿香,因为是同类。”   段续叹了口气,低沉而磁性的声音道:“这或许就是对称的艺术吧……城市猎人里的人体比例真好看~”   牛老看着武英,他的眼中满是复杂,甚至还盈满了泪水。牛老的肉身为了顺应年纪,每日显露在人前的是鸡皮鹤发,可是他的灵魂还很年轻、俊美。高挑的站在那里,趁着一件黄绿色的风衣,好似一丛翠竹,气质清雅又坚韧,他轻轻的叹了口气:“这种事,就连当事人都说不清责任归谁,何况旁观者。”   武英脸都红了,直勾勾的看着他,说不出话来。西门如玉羡慕嫉妒的看着牛老,容貌与气质、学识上佳!   姜田浑然不觉武英身边的粉红色泡泡,身上深蓝色道袍轻轻抖了抖,这宽大的衣袍遮不住她丰润的身形,头上的道髻也掩不住她脸上清甜的微笑,轻声道:“走吧,还有一个。”   在飘过去的路上,西门如玉这胖子忍不住唠叨道:“咱们修道之人,实在是男多女少。论起来女子的根性也不差,只是大多被家人羁绊不得修道。还要被逼着相亲,逼着结婚,逼着生孩子。哪怕离婚了也要被逼着结婚。要是侥幸嫁给修道之人,到可以一起修行,可修道之人又不怎么娶凡人女子。”   牛老忍不住也叹了口气道:“老朽有句难为情的话要说。婚后数十年一直试图度化内子修道,刚开始讲易经她就说听不懂。内子不知为何深信外道,还试图向老朽传教,老朽不从,她便要离婚。姜小友,可否请你……”   姜田干脆道:“姜某愿效犬马之劳。只是不知尊夫人信的是哪家外道?不是邪教吧?”   “不是,只是基督教。”牛老揉了揉头,他那年轻而英俊的灵魂面容上露出了茫然和悲伤,清朗的声音缓缓道:“也不是很正,天天出门去度人,原先还好,现在渐渐出言威胁。动辄地狱、撒旦的威胁人。”   王小飞瞥了眼依旧红着脸,眼泛桃花的武英,笑道:“牛老桃李满天下,又年高德昭,您要是有心,甭管是男的女的公的母的老的少的美得丑的,还不是手到擒来。是夫人自请下堂,也不算您对不起她,娶个志同道合的一同修道岂不是一桩美事?您也不必觉得年纪相差太多,咱们修道之人为的就是长生不老,区区三五十年算什么。况且在道友面前,牛老您也可以用本来面目相见。”   武英红着脸低下头,心中小鹿砰砰跳个不停。   牛老想也不想就断然摇头,道:“若不从一而终,有损道德。”   武英当时就蔫了,缓了许久才小心翼翼的看着他,低声问:“损的多吗?”   牛老道:“那的看用心如何,对方是否因你而受害。”   姜田插话道:“以我符禁门来说,凡□□、共寝、便要损伤修行了。”   胖子本来咧着嘴看热闹,听了这话一身虚汗:“那个……419呢……”   姜田和牛老一起用懵懂的眼神看着他,等解释。   武英由于被拒绝了,心中大怒,在胖子屁股上踹了一脚:“闭嘴吧你个公共汽车。”西门如玉好歹是万中无一的冰火双修,岂能就这样被她白白欺负了,当下手掐诀要与她分个高下。   武英有一双漂亮至极的大眼睛,明亮而清澈,非常引人注目。她眼中光芒一闪,心中念动口诀,一道看不见的法术环绕着西门如玉,蒙蔽了他的双耳,遮去了他的双眼,叫西门如玉陷入了深深的幻境中。   西门如玉发现自己对面站着一个穿着比基尼的大美人,利智名模那个级别的大美人,可惜雾蒙蒙的看不清。大美人对他温柔的笑着,伸出手来拿起自己……嗯?拿起自己?有什么硬硬的东西戳到了自己软肉……   西门如玉忽然发现眼前那层雾蒙蒙的东西消失了,天光大亮,美人的朱唇凑到了自己眼前,然后是剧烈的痛,仿佛是整个儿被碾成肉末,又好像……好像是被巨人的血盆大口撕咬和咀嚼……   武英得意洋洋的看着面前陷入幻境中痛的死去活来的胖子,谁让他在糖姐面前说污言秽语,还想和自己动手。姜田本来和牛老走在前面,互相沉默着,她忽然感觉到武英和西门如玉动起手来。   姜田反身过去的时候,西门如玉在幻境中变成了一只牡蛎,正在痛苦的活生生的被人咀嚼。姜田一伸手,随手破去了武英的幻术,纤纤玉手在西门胖子的天灵盖上拍了一掌,呵道:“咄!醒来!”   西门如玉这才摆脱了幻术,一睁眼看到姜田清纯素雅的面容,那双不冷不热、超然物外的眼睛淡淡的看着自己,顿时大惭,躬身道:“多谢组长搭救。”   姜田微微颔首:“不必客气。”说罢,继续飘向目的地,行不多远,她忽然一愣,伸手从空中扯出一张纸来,扫了几眼,无奈的笑道:“咱们同人组又有事情要做了。”   王小飞挑眉道:“糖姐,这次又有屌丝穿越过去,用性命和邪魔做交易,在神雕、天龙里猎艳?”   姜田微微勾起嘴角:“不是。这次是冤死的魂魄,穿越到了古代投胎,长大,现在开始改变剧情了。”   武英好奇的眨眨眼:“改变了谁?”   “东方不败和杨莲亭。”姜田不甚满意道:“督查部……”她只说了这三个字,就停住不说,别人却也明白了她的意思。这个人已经在笑傲的世界里经营了很久,造成了很大的影响,而同人组的督查部却才发现。   王小飞和西门如玉对视一眼,督查部部长的位置,一直都是他们所窥探的职位。根据对姜田的了解,监视部又该整改了,这一次,或许自己会有机会。   姜田严肃的说:“这个人来头非浅,我们必须马上派人过去。今天到此为止,几位请回肉身,同人组马上就要开会。这个人前世的身份,姜某尚未查明,但姜某希望诸位道友不要轻视此人。他心念家国天下,允文允武,赤胆报国,死于非命。”   “符咒你们留着,凭借我的符咒就可以入梦、织梦。牛老,这件事就托付您安排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求评论啊! ☆、东方不败,独一无二伊怀仁!   姜田刚回到肉身中,手机铃声立刻响起,拿起来一看是鹦鹉。“武英,查清楚了?”   武英回到肉身之后紧急联络了自己督察部的同仁们,得到了大把的资料,她有些忐忑的说道:“糖姐,具体资料已经给您发过去了。伊怀仁,穿越前51岁,现年30岁。”   姜田嗯了一声,淡淡道:“他穿越了多少年?”   武英大惭,红着脸有些发狠的说:“三十年。”她羞红了脸,因为愧疚和懊恼而低下头的样子实在是可爱,这样一个骄傲而活泼的少女红着脸的模样……也不能让姜田心生怜惜。   “督察部为什么现在才发现?”姜田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声音微微沉了一些表示自己的不满,道:“这个人的所作所为没有特殊之处?”   武英并不想为自己的失误掩饰,但她不得不解释道:“伊怀仁没有任何不同于哪个朝代的行为,没有扬名立万,也没有接近任何主角。他穿越成了一个普通人,就按照普通人的状态和心态生活着,没有发明创造。虽然他和东方不败的容貌相似,但他并没有学武,科考落第见到朝廷黑暗之后,就在小镇上当教书先生。”   姜田沉默着,清秀的面容一如既往的没什么表情,却让屋中的气氛渐渐有些凝固和压抑,武英不安的等着她发话。   姜田脸色稍缓,声音也柔和些,淡淡道:“既然如此,督察部是怎样发现的?”   武英心里松了口气,的声音斟酌着说:“伊怀仁和东方不败容貌相似,祖籍距离黑木崖很远,但杨莲亭看到他之后把他强行带回日月神教,教给东方不败处置。他,他当面指责东方不败……”   姜田淡淡道:“在笑傲江湖世界里的观察点是风清扬、东方不败、任我行、令狐冲、任盈盈,对吧?”   “是的,糖姐。”武英问道:“你是不是想要东方不败见到他之后的事?”   “给我发过来,一会组里开会要用。”   “好的。”武英顿了一下,问道:“是咱们同人组开会,不是沈阳分部?”   姜田淡淡道:“需要其他组偕同,但这是同人组的事,开会时不需要别人介入。”   同人组,沈阳分部——前者是救援穿越者时所负责的分类,后者则是救援者按照地域划分的聚集地。   救援局沈阳分部是那家小店,是沈阳地区的救援者们聚会和沟通的纽带,而同人组的会议,则另有不同。姜田修的符禁门虽然并没有直接的战斗力,需要借助符和咒来施法,但在和组员沟通时却易于其他几位组长的简单。每一位同人组的救援者手里都有姜田绘制的符咒,就插在钱包里、挂在手机上,随身携带。   姜田拢了拢白色的长袍睡衣,在客厅中盘膝而坐,意念沟通上自己联系用的符咒,通过符咒传递出信息。   “同人组组员速来开会。”*3。   所有有所修行的同人组成员就都感觉到了,立刻就近找地方闭目凝神。吃饭的扔下筷子、开会的低头凝神、上班的开着文档瞪眼出神,道爷和尚盘膝打坐,都将意念浸入符咒中。   不到三分钟时间,同人组组员的意念全部到齐。   姜田穿着一条半新不旧的白棉布长睡袍,头发拢在头顶梳了个道髻,眸正神清,气质清雅高洁,丰润的脸颊上微微带着一点健康的红晕,只有一点红晕,她的肌肤洁白如玉,一双乌黑修长的峨眉,带着点婴儿肥的小脸,朱唇无需描画便红润可爱。手中掐着龙虎天师神宵五雷正法中的‘敛神诀’。   “事出突然,急招诸位开会,唐突都很,还请见谅。若有急事不得耽误、近期不能参与救援局,可自去忙碌,不必耽搁时间。”众人都说没事,闲着也是闲着,去不成现在看看这次怎么回事也是好的。   姜田手掐剑诀,在眼前一挥,空中出现了武英传来的第一段视频。   …………   杨莲亭的摸样同人组的人都很清楚,高大健壮的身材宽阔的胸膛,微黑的肌肤带着浓浓的男子汉气息,他还有英武与温柔并重的五官,所以东方不败才看上他。杨莲亭风尘仆仆的回来,直奔黑木崖上教主所居住的禁地,杨莲亭现在已经是杨总管,虽然武功不好但受人尊重,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他极得东方教主的欢心。   杨莲亭的身量很高,肩膀宽阔,手长腿长,这样一个人风尘仆仆的回来之后,来不及洗漱就去见教主。他在小院的门外温柔的叫道:“教主?属下杨莲亭求见。”   小院内只有东方不败一个人,他穿着大红色的一群,在屋中飞针走线的绣花,听到门口的声音微微笑了起来,手一挥,用内力打开门,在屋内柔声道:“莲弟~进来吧~一路上累不累?”   杨莲亭带着点得意的笑了起来,又换做一副温柔的表情走了进去,对着东方不败温言软语,细细的诉说自己这一次出门做的有多好,路上又有多思念他,逗得东方不败甚是开心。   说了一会闲话,他温柔的看着东方不败画的难辨面目的艳妆,轻声道:“教主,莲亭出门时见到了一个和教主容貌相似、几乎一模一样的人。”   东方不败眼睛一眯,不阴不阳的说:“是什么人?”   “是个教书先生。”杨莲亭轻蔑的笑了笑:“是个书呆子。”   东方不败有些厌恶的皱了皱眉:“我最讨厌书呆子,你把他带回来干什么?”   杨莲亭连忙哄道:“莲亭想,教主既然厌恶教中的杂事,不如把他教老实了,有些不重要的时候给教主您当替身。这样教主您可以清清静静的休息,我也有更多时间陪着教主,您说呢~~”   东方不败转怒为喜,娴静的笑了起来:“莲弟办事,最让我放心。把他带过来,我看看有多像本座。”   …………   被抓来的教书先生很快就洗刷干净,换上了一件新衣服,干干净净的送到东方不败的小院外。押送他的人只到院外就停住了脚步,并不敢入内——任何胆敢踏入小院一步的人,全部被杀,无一例外。   教书先生——伊怀仁,他穿着一件崭新的青色文生袍,乌黑浓密的头发拢在秀才巾下。他看了看身后押送自己的人,眼神中既没有文人对江湖人的蔑视,也没有阶下囚对狱卒的恐惧,他的眼神很平静。虽然刚刚还对他大声呼喝的壮汉们轻声细语的说:“教主就在里面,你自己进去。”伊怀仁也没有蔑视他们的恐惧,似乎这是一种可以理解的事。   他整了整衣服,腰背笔直,对着虚掩的院门一拱手,带着书生的斯文:“小生伊怀仁拜见日月神教教主。”   一阵阴风吹开了门,一个阴测测的不男不女的声音悠悠扬扬的传了出来:“进来。”   伊怀仁坦坦荡荡的走了过去,推开门,走进了黑木崖上下视为禁地的小院。他在花丛锦簇之中,看到了一座八角沉香亭,亭子里面对着小路上的地方,摆着一个齐人高的大绣屏。   东方教主坐在屏风后面看着他,他自从修炼葵花宝典之后,不仅性格变成了一个女人,就连生活也变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日里绣花、调胭脂香粉。他想,女人见外男的时候,总得摆个屏风。   伊怀仁躬身作揖:“小生伊怀仁。”他进来之后并没有左右乱看,现在虽然行礼,却没有战战兢兢。   东方不败隔着绣屏打量他,过了许久才阴测测的说:“莲弟不应该说你是个书呆子。”   伊怀仁身上有种固执的书生意气,认真道:“东方教主不该说自己是当世英豪,杨总管也不该以色事人而这样位高权重。小生一向敬佩教主,以为教主是心怀天下的枭雄,不畏人言,能成就一番功在千秋的大事业。小生在这一路上也看出来了,杨总管排除异己任人唯亲,心中只有钱权色三样,不配替教主掌管日月神教。”   他这一番话说的掷地有声,正气十足。把东方不败气的手抖,出手都慢了。   东方不败指尖上拈着一根金针,这根金针嗡的一声飞了出去,直奔伊怀仁的咽喉。   伊怀仁一闪身,堪堪被金针在脖子上擦着皮肤飞了过去。   “你武功不错!”东方不败眯起眼睛:“莲弟本不能轻易抓住你。”   伊怀仁长身而立,坦坦荡荡的笑了笑:“若非束手就擒,岂能见到教主?小生想向教主进谏,只能如此。”   东方不败捻起三枚金针,沉吟良久,冷冷道:“看在你武功的份儿上,许你说完。”说完再杀。   我倒要听听,听听你们这些人,会说莲弟什么坏话!我和莲弟你情我愿,又管你们什么事!   伊怀仁似乎没有感受到盈满小院的杀意,他又笑了笑,笑的很诚恳:“多谢教主。教主是否知道盛唐武后称帝曾经有一位爱宠,叫做张宗昌,张六郎美不可言。则天皇帝常说张六郎美如莲花,而一位忠臣则说莲花似六郎。而后则天皇帝渐渐为张六郎所架空,所行政令皆出自张六郎之手,张六郎擅权敛财而不能服众,以至于宫廷兵变,武周还位与李唐。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杨总管位尊而无功,奉厚而无劳,而挟重器多也。一旦山陵崩,杨总管将何以自托?”说白了,你死之后,杨莲亭得被人弄死。   东方不败阴测测的咬着牙,道:“继续说!”   伊怀仁的态度依然平静而诚恳,道:“东方教主,在其位当谋其政。而今朝廷昏聩,民不聊生,江湖险难,多有无辜之人丧命。而教主治下本是一片太平景象,教主初即位时励精图治,有逐鹿中原之心,欲取而代之,小生深感敬佩,早有心来投。可惜教主近年来甘于平静,难道教主忘了朝廷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   东方不败窒息了一下,勉强道:“本座武功盖世,朝廷又能奈本座如何?”   伊怀仁大声道:“朝廷不能奈何教主,却奈何得了日月神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教主在黑木崖上称王称霸,日月神教的教众在中原行走时却要掩盖行藏,小心谨慎。教主武功盖世,难道日月神教上下,全都武功盖世吗?难道东方教主不知道朝廷会以江湖人来攻□□木崖?”   东方不败猛的拍出一掌,尖声道:“滚出去!”伊怀仁敌不过他的内力,被教主一掌打出几十米,才在院墙上站住脚。他青色的衣袂随风浮动,那温和而诚恳的言辞、平静而骄傲内敛的态度,叫东方不败神色复杂。   这个人和自己容貌相似,却又截然不同。 作者有话要说:  我拿东方教主出来求评论……   我这些话一直都想安排个角色说给东方不败听。 ☆、伊怀仁插科打诨,东方不败羞恼交加   东方不败猛的拍出一掌,尖声道:“滚出去!”伊怀仁敌不过他的内力,被教主一掌打出几十米,才在院墙上站住脚。他青色的衣袂随风浮动,那温和而诚恳的言辞、平静而骄傲内敛的态度,叫东方不败神色复杂。   …………   视频嘎然而止。众人议论纷纷。   “然后呢然后呢!然后怎么样了?这人和东方不败太配了!”   “太他娘的帅了!真汉子!纯爷们!接下来咋样啊!催更催更!”   “他这是要逐鹿中原是把?好!这是男人该干的事!开不开后宫都成,开疆扩土才重要!”   “这就是真正的士大夫气质啊!心怀天下!博古通今!绝不会为了情情爱爱而丧失大节!”   “说的太酷了!说真的杨莲亭本来就渣只有脸能看,和伊怀仁一比,连脸都没法看!”   “他是那种性向?一定要是GAY啊!东方不败身边如果有这种人,他不会死!日月神教也不会败!”   “我看出来了!现在东方不败还没和杨莲亭上床!加油吧伊大大!拿下这个小处!”   “我的天哪!长的和东方不败一样,态度还这样谦和而不谦卑,真是太迷人了!”   武英心有戚戚的说:“到此时此刻为止,他就发展到这里。督察部的人在他身上持续追踪,但他已经和东方不败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了一个时辰了。东方不败不说话,他也不说话。”   纷纷扰扰的声音纷纷叫道:“他为什么不说话?”   “难道他们已经一见钟情?”   “这是为什么!”   姜田皱了皱眉,冷冷淡淡的声音略带几分压制,道:“难道你们没有看出来,伊怀仁已经受了内伤。如果他开口说话,咽下去的血就会涌出来,而东方不败就在等他忍不住内伤跪倒在自己面前。”   所有人都沉默者交换着意念而不是开口,一个少年忘乎所以的兴奋的“哦哦”声,他随即也恢复了沉默。   姜田又问道:“你们在这其中看出了什么!”每逢这种正经的会议时,她就会变得压迫性十足。   “东方不败还没和杨莲亭上床,他还没有彻底丧失东方教主的心性成为杨莲亭的人,她也没有迷恋他到愿意把日月神教完全给他玩的程度。”   “复议对东方不败的看法,我要说的是伊怀仁。组长,我想我们需要看到他的生平,如果这一次和东方不败的初次见面不是他精心设计的成果,那么他就是一位令人尊重的,文武双全、心怀大志的穿越者。”   “复议对东方不败的看法,但我不同意道兄所说的话,任何一个男人都有逐鹿中原问鼎九州的幻想,但这并不是什么心怀大志的表现,刘邦项羽会说‘彼可取而代之’‘大丈夫当如是’这种话,屌丝也会说。”   “复议对东方不败的看法。我认为无论心性如何,当前伊怀仁所表现出来的风度和武力值得尊重——我看得出来他学的只是太极散手。但对于更多的分析,我需要更多的细节。”   “复议,需要更多的细节。”   “【穿越者,男鬼,51岁,扬州人。魂穿笑傲江湖世界普通人。在修炼方面有惊人天赋,精通冷兵器作战、管理地方政府、发展经济和安邦定国等技艺。】救援时只可暗中相助、死后引渡、死后灵魂归属再定。”   王小飞叫道:“组长,为何灵魂归属未定?”   “此人论品行不该直接打入轮回。”姜田皱了皱眉:“但他接近鬼仙,却无肉体,灵魂引渡之后……”   段续深沉的说:“孤魂无依!若遇邪魔外道,他就是个补品。”   姜田点点头,微微垂眸:“为尊者讳,姜某便不直呼其生前名。此人死于清军入关之后,剃发易服之时,组织汉人反抗,最终被擒,骂贼而死。他虽然不算大儒,却比大儒们有气节,有血性。”   众人惊愕:“什么!难道不是现代穿越者?”   “在清朝穿越,但在时间轴上却在三百多年后才活了三十岁!这不符合道法自然的原则,这种情况也不归我们救援局管辖,应该知会城隍由他转呈阎君!”   “我还没说完。”姜田道:“据督察部调查结果,此人因为死于非命不能投胎,故而英魂不散,日积月累之下,小有修行。三十年前,他为了救人而杀人。鬼类非自身因果而杀人,众位道友都知道会有什么下场,只会引动雷劫。渡劫时他的灵魂穿越到了笑傲江湖的世界,投胎成人。他失去了前世记忆,但才华还在。”   “哦天!修行了两三百年的大鬼!近乎鬼王!”   “前所未有!前所未有!”   “令人尊敬!可悲可敬!”   “英雄!”   姜田等他们激动了一会,声音平淡却有力的说道:“伊怀仁在修行期间不属于地府管辖,现在他的下落也不需要告知地府。如果他引渡回现代之后能够修行,我会助他成鬼仙,这需要王贤弟相帮。”   王小飞热血沸的意念抖动起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他本来是养鬼方面的专家。   姜田又道:“如果他不能修行,或是选择入轮回,我会为他做超拔仪式,行文杨判官请他相帮。”姜田喜欢这种聪明、勇敢、有礼、而且有梦想的人,她更喜欢为了梦想奋不顾身的人。   众人似乎惊住了,纷纷惊讶的赞同她的行为,并自告奋勇的要参与进来。   “我们要保证的是他不会再一次死于非命,他和其他的穿越者一样,要寿终正寝,要把灵魂带回来安置。”姜田道:“这件事我会亲自过去处理,有愿意去的可同我一起去,我随时需要诸位道友支援,由于他深感朝廷昏暗,又有匡扶社稷逐鹿九州的野心,我还需要战争和历史类的同仁相助。”   “你真的要这样做?姜田!你确定要私自扣留一个本该入轮回的灵魂吗!”黑无常穿着一身黑袍走了出来,他并不是一缕意念,而是用真身来到这里,出现在姜田和同人组全体救援者面前,这不符合规矩。   他带着高高的尖帽子,穿着一身类似于黑雾裹住他浑身上下的袍子,铁索在黑雾长袍中半隐半现。肤色苍白如雪,一双乌黑的眼中,带着无限的孤寂和思念。这样古怪而难看的衣服,也没能挡住他的英俊和身上那种古怪的美丽。   “你为何来此?”姜田的声音异于寻常的冷淡,冰冷的近乎仇恨。   “我来看看你。顺便劝你不要做傻事。”   “哼。”姜田猛的抄起茶杯,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长身而立,白白嫩嫩的手指用力的捏着杯子,最终还是没有扔出去。僵硬的喝了一口茶:“灵感,送客。”   黑无常一抖铁链把张牙舞爪的扑过来的黑猫的灵魂锁了出来,垂着长长的睫毛和柔软的黑袍,那双温和而无奈的黑色眼眸深深的望着她:“你就不能好和我说话吗?”   姜田尽力的压制着自己的怒火,盯着他,声如寒冰:“你能不能别出现在我面前勾我怒火,毁我修行,”   “我们活着的时候不是很要好的兄妹吗?”黑无常无奈的把灵感的魂魄又塞进它的肉身中,伸出白的不似活人的手轻轻抚摸了两下:“姜田。”   “滚!”姜田逼上前一步,手中拈着一张驱鬼符,红着眼圈威胁道:“你已经死了,就不该出现在我面前。既然你在尸骨未寒的时候拒绝我复活你,又在我为你报仇的时候无休止的阻拦我,你就应该做好一个死鬼的本分!”   哥哥愣怔的望着她,有些不知所措,眼神中有些受伤:“什么?”   姜田的声音冷的让他想起地狱中的寒冰:“别出现在活人面前!”   “姜田!你别这么暴躁好不好,你是修道之人,怎么能……嗷!我是你亲哥!”   姜田手掐剑诀,指挥驱鬼符不停的攻击黑无常哥哥,直到逼得他一抖铁链,把自己送回地府。刚刚被索命又被复活的灵感飞快的扑到她身边,用力的蹭蹭,姜田松了口气,道:“现在,我需要六个人灵魂出窍立刻跟我走,还有武英、王小飞,西门如玉。”她的手指抚摸着灵感光滑的皮毛,修长的身体和驱蚊圈儿的铃铛。   众人在极快的时间段里排出来了一个名单,其他去不了的人则得到了督察部即时转播的观看权。   武英惊叫道:“不好,黑木崖上要下冰雹!伊怀仁撑不住了!糖姐!”   姜田坐在沙发上又喝了口茶,放下茶杯立刻灵魂出窍道:“我先走一步,伊怀仁旁边汇合!”她默默的念动咒语,在眼前出现了一个刺眼的光球,她快速的念着咒语同时有节奏输入灵气撕裂空间,在光球中心出现黑点的一瞬间,把自己的灵魂挤了过去。   再睁眼时,出现在一座水牢里,面前是一个被串住琵琶骨的老头,嗯?任我行?   姜田的灵魂快速的飞驰,比飞鸟更快,比飞机更快,快的就像是流星,一刹那的功夫就出现在黑木崖上。   东方不败还和伊怀仁耗着,前者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高傲等着他吐血和软弱、失败,后者心说:绝不!   天上聚集着大量的黑云,黑压压的以至于这正午的天色近乎黄昏,一切都是昏暗的。姜田的魂魄呸了一口,咒道:“吾口如天雷,唾山崩,唾木折,唾金缺,唾水竭,唾火灭,唾鬼杀,唾雨灭,池中大鱼化为鳖,雷起西南,不闻其音,大雨如山,小雨如气,浮雨如米,吾唾一雨,百雨皆死,急急如律令。”   她咒了三遍,把云层中暗含的鸡蛋大小的冰雹变为倾盆大雨,又咒了四遍,才把雨水赶到了其他地方。姜田累得要死,险些从云层上跌下去。   武英等三人恰到好处的从远方赶来,急急忙忙的扶住姜田:“糖姐!没事吧?这么大的雨!”望着她苍白而清雅的面容,姜田并不表现出狂傲,却始终带着淡淡的傲气,令人不敢放肆。她轻轻的推开了武英的手,轻轻摇了摇头。   西门如玉嘿嘿一笑:“英子,这就是你的不是了,这那是雨,这是大冰瘤子。”   武英白了他一眼:“窝囊废,你早点滚过来,糖姐就不用累成这样了。”   “你们两个给我闭嘴!”姜田白着脸,一指带着一群鬼魂姗姗赶来的王小飞:“王贤弟,请你缠住杨莲亭让他不要来打扰伊怀仁。”   王小飞高叫一声:“得令!”带着自己豢养的鬼魂们飞驰而去。   姜田忽然道:“我过来的时候出现在关押任我行的水牢里,你们呢?”   武英、西门和赶来的六个人都说自己也是穿越到任我行的水牢里。武英小心道:“糖姐,这是不是?”   “你想的没错。任我行因为追悔对东方不败的放纵,以及肉身的折磨,他的意念削弱了时间壁垒。”姜田道:“武督查,你去加固任我行所在地的时间壁垒,对他施以幻术削弱意念。然后回来。”   “西门,你负责整理今后三年内全国各的水旱灾害。”   西门如玉把自己的灵魂拉高变瘦,抱怨道:“组长!我不精通术数!”   “你是水火双修,我没有让你去推算,是让你去观察。”   西门如玉只好蔫头耷脑的领命而去,他本来还想要个监视任盈盈小萝莉的美差,哪怕是去盯着令狐冲也能顺便看看可爱的华山派小师妹啊~~小师妹的母亲也是中年美妇嘛。   姜田扫了一眼跟过来的六个人,点名道:“李强、王斌,你们二人跟紧东方不败,削弱他杀伊怀仁的意念。”   二人领命。姜田在云头上静静调息,另外四个人中有人按耐不住,问道:“组长,我们呢?”   “你们四人去调查伊怀仁的生平事迹,武功路数,还有家庭。”   “是!”   …………   伊怀仁忽然装作不好意思的用袖子擦了擦汗,趁机把口中那口咽下去还往上翻的血吐在中衣的衣袖里,他垂下,似乎有点不好意思的问:“教主为何不多找几个爱慕您的人?”   “爱慕我?”东方不败凄冷的笑了一声,声调猛的拔高,尖刻的刺耳:“哪个男人会爱慕一个男人!”   伊怀仁愕然:“教主何出此言?小生……”   东方不败厉声道:“你若敢说爱慕本座,本座即时杀了你!”   “小生听说自己与教主容貌相似,小生一向,很受人爱慕,教主又岂会无人爱慕。”伊怀仁似乎脸上红了红,道:“年幼时的同窗,赶考时的科场监考,后来教书时的邻居和朋友……不瞒教主,小生如今的入室弟子便与小生私交甚好。”这‘入室弟子’和‘私交甚好’加上前头的话,不仅东方不败懂了,救援者们也懂了。   (“糖姐,杨莲亭现在有事走不开,我留下人手了。”王小飞叫道:“哎?伊怀仁是GAY?”   姜田淡淡道:“魏晋遗风,或者说这是他的人权,你不用这么惊讶。”   “好吧,我只是没想到居然是这样啊,没有什么‘我不喜欢男人我只是喜欢东方不败’。啧啧,入室弟子啊~”王小飞心说:要想学得会,得更师傅睡。这话就别污了糖姐的耳朵。)   东方不败抑郁的半天,阴森森的咬着牙说:“本座是东方不败。”除了莲弟之外,没人敢爱慕我。   伊怀仁似乎了解了:“教主威严之下,相比许多人心怀爱敬,也不敢向教主刨白。”   东方不败不知为何,只觉得羞怒交加,道:“不是!”可恨,本座怎么跟你说道这上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咋说嘛!一个人的性向和他的能力没有关系。   东方氏很萌~你们觉得呢? ☆、和东方不败难分成败的初次见面   伊怀仁似乎了解了东方不败说没人爱慕他的原因,温润的声音含着笑意,缓缓道:“教主威严之下,相比许多人心怀爱敬,也不敢向教主刨白心扉。不敢冒犯教主,故而教主不知。”   东方不败不知为何,只觉得羞怒交加,脸上一热心里一怒:“不是!”可恨,本座怎么跟你说道这上来了!   伊怀仁低低的笑了起来,他的声音莫名的带上一种令人心醉的低沉和温柔:“今日虽未见教主真容,想来教主必定是天人之姿,翩若惊鸿,矫若游龙,有帝王之相。”   东方不败生硬的说:“莲弟说你与我容貌相似,想来一定是一般无二,见不见本座又有何区别?”   伊怀仁道:“不一样。孟子云‘居移气,养移体。大哉居乎!’‘此非吾君也,何其声之似我君也?此无他,居相似也。’东方教主位高权重,与帝王不相上下,其风华岂是小生一苦读诗书的秀才所能匹及?”   东方不败在绣屏后眨眨眼,又眨眨眼,心中狐疑不定。   (王小飞兴奋道:“伊怀仁这是在泡妞吧?他是在夸东方不败气质好很可爱是吧?台有学问了!”   李强嘿然道:“东方不败似乎脸红了!”   王斌叫:“呦!哥们你强!东方不败脸上粉抹了够二斤,鼻子都看不出来了,你还能看出来他脸红!好眼力啊,透视眼啊!我咋只能看出来他耳朵红了?”   姜田在云端上盘膝而坐,垂眸运功,凝练灵气修补自身的消耗。)   “小生对您仰慕已久。”伊怀仁忽然深鞠一躬:“恳请东方~教主赐见一面。”口中的教主二字,叫的很轻。   东方不败依旧沉吟不语,静默着,忽然觉得有些尴尬和羞涩。他自从修炼葵花宝典之后就很想做个女人,但只有杨莲亭会温柔的对他说话,而现在……伊怀仁的态度近乎调情……轻浮!轻薄。哦~似乎在自己还是个男人的时候,对最喜欢的小妾第一次见面时,就是这样温柔而强势的态度。   东方不败从袖子里扯出香气扑鼻的手帕,在脸上沾了沾,按了按香粉和胭脂。捻起铜镜照了照,头上梳的是女子高髻插满了金银珠翠,脸上妆容艳丽,身上的红袍绣着鸾凤牡丹,他依然沉吟不语。   (姜田忽然睁开眼睛,道:“王贤弟,吹阵鬼风把东方不败身上的香气带过去,呛他一下。”   王小飞对自己身上盘着的鬼魂低声吩咐了两句,一道黑影从他的魂魄身旁离开,围着东方不败旋转了一圈,刮着旋儿的绕过屏风直扑伊怀仁。然后回到了王小飞身边。)   忽然起来的怪风吹动了东方不败的衣袂和裙裾,吹得他身上香风四溢,吹得他丢在膝上的手帕飘飘荡荡的飞出亭外。伊怀仁不知道这风来的怪,以为是东方不败不想说话,所以用内力鼓动微风,飘落手帕示意自己去拾起手帕,把香罗帕递进亭子里。   他是这么猜的,他也这么做了。   东方不败眼睁睁的看着伊怀仁——这个和自己有相同面貌,但气质却迥然不同的、有礼有节的书生走到绣屏旁边,拾起的沾满胭脂香粉的手帕。他眼睁睁的看着他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一步步绕过画屏。   “东方,教主?”   伊怀仁看到自己想象中的儒雅、高贵、冷峻的东方教主实际上……实际上他看到的是打翻的胭脂粉盒。厚重的粉底彻底的遮住了胡茬,也把她变得像个瓷人,浓艳的妆容,简直艳俗的不堪入目。   东方不败眼睁睁的看着伊怀仁绕过绣屏,抬起头。他看到他脸上每一丝微笑的变化,每一点表情的改变。   “您的手帕。”   东方不败看到伊怀仁脸上带着爱慕的温柔的微笑定格在惊愕中,那双满是学识的眼中似乎露出了厌恶,他刚才温润而坚定的声音变得有些颤抖,眼神游移不定,似乎想要立刻就逃走。   伊怀仁知道他自己脸上的爱慕变成了一种类似于尴尬和梦想破灭的表情,但他还在尽力调整,只不过这种想象中的丰神俊秀变成了类似于下等歌妓的浓艳,伊怀仁还是有点没反应过。   东方不败看到自己抬起白皙修长的灵巧却比女孩子粗壮的手,接过了他递上来的香罗帕……他方才跳动起来的心立刻归于平静,却还是有一种被羞辱、被唾弃的感觉。   ‘你觉得我是个怪物,不是么?纵然百般暗示你爱慕我,在看到本座的真面目时……’   东方不败看到自己抬起的手指中拈着一根细若牛毛的绣花针,指尖只要轻吐内力,他就会柔软平静的倒在地上,再也不会用这种似乎要作呕的眼神看着自己,声音也不会再颤抖尴尬和恐惧。   (武英用幻术保护了任我行所在地的时空壁垒,双手抱胸皱着眉道:“说实话,我不是很理解东方不败的审美观。我去十秀楼之类的地方观察过,上等的青楼女子,类似于李师师那个级别的顶尖…她们打扮的比大家闺秀还典雅清秀呢。这不是朝代问题,虽然现在是明朝,但任何一个地方的…也不会把自己画的像调色盘。”   姜田在云端上掐着手决,淡淡的笑了笑,立刻变得很甜。她一向觉得武英很直率,很可爱。   “我也不想要你怎么样,只不过要你做一件最简单的事而已,这件事是人人都会做的。”王小飞用优雅而虚伪的语调吟诵了这句话,顿了顿,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我要你去死。”   武英怒道:“王小飞!你若找打,直接说就行!”   王小飞白了她一眼,哼哼道:“我只是借用一下我们救援局局长的名言,来解释一下东方不败的心情。”   “我用你解释啊!”   姜田哼了一声,命令道:“一会再闹!现在做好救伊怀仁的准备。”)   伊怀仁恰好因为不敢看东方不败浓艳的脸而低下头,看到他手中的牛毛针。他不仅把香罗帕放在东方不败手里,还把自己的手也放在他手里,恢复到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心态:“东方教主真和小生容貌相仿?”   “你问这干什么?”东方不败的语气生硬而粗暴。   “小生本不该冒犯教主,只是……”他委婉的说:“您的铅华略重,杨总管真的看清楚教主的容貌了?”   东方不败沉默下来。他在思考:伊怀仁这是什么意思?他是讥讽莲弟和我关系不够亲密?是说我没有他这样斯文儒雅,就算用再多的胭脂也不好看?还是说……他不屑于和我容貌相仿?他陷入沉思。   (武英嗤笑:“如果以胡思乱想作为女人的天性,那么东方不败可真是女人中的女人。可惜多疑好猜忌的不少是男人~”)   伊怀仁换了一种方式,依然很委婉的说:“东方教主若是不弃,可否赐见真容?”   东方不败猛的抓紧伊怀仁隔着香罗帕搭在自己手心中的手,这是一双秀才独有的白皙修长而文弱的手,和自己因为练武所造就的粗大骨节和老茧不同——他抓住伊怀仁的手腕,绣鞋伸出红裙闪电般的在伊怀仁腿上踢了一脚。蜻蜓点水般的容易,伊怀仁突然就摔在他面前的青砖地上,被他一只脚踏住胸口,动弹不得。   东方不败冷冷道:“伊怀仁,你到底什么意思?说清楚。”   伊怀仁眼中闪过一丝恼怒,板起脸来,带着几分书生特有的高傲和被人踩在脚下时的愤怒,咬了咬牙:“东方不败!你的妆画得太浓了,我看不清你究竟什么摸样,而且画的很不好看。这话够清楚了?”   东方不败忽然十分羞涩,只觉得心如撞鹿,一不小心把伊怀仁刚被自己打出来的内伤踩吐血了。他松开脚,语气温柔而古怪,又故作冷漠的问:“伊怀仁,你以为本座是什么摸样?”   伊怀仁忍着疼和眩晕,也不揉胸口,身子稍微有些摇晃但笔直的站了起来,沉吟了一下:“儒雅、高贵、冷峻,有英雄气概。”晕,还是晕,只觉得天旋地转,还有点想吐。   东方不败只觉得脸上红了红,不过想想能把青色的胡茬挡住的脂粉,是什么都挡得住的。他迫不及待的问:“容貌呢?”   “五官端正,气度不凡,天人之姿。学富五车,心怀天下,求贤若渴,志向高远。”   东方不败气呼呼的说:“本座问的是容貌!”   伊怀仁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变得虚幻不实,他近乎嘲讽的哼笑:“男子之论才德,不问容貌。” 作者有话要说:  有谁猜到穿越者救援局局长是谁吗?猜到有奖!   收藏增加好多!好幸福~   编辑大大温柔而细心~为了这本书里麻烦了她好多次~就是因为没听她的话修改我的初次大纲,结果这本书不得不大修的两回。   抱歉,昨天没更,有突发事件。    ☆、人心好恶苦不常,好生毛羽恶生疮   伊怀仁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变得虚幻不实,他近乎嘲讽的哼笑:“男子之论才德,不问容貌。”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就结结实实的晕过去了。   东方不败蹲在他身边思考了很久,最终亲自把他拖到厢房里,砰的一声丢在床上,扭头就走。走了没几步,又转身回来,粗暴的抖开放在一旁的锦被,像是抖披风似的劈头盖脸的一罩,扭头就走。还没走到门口,又转身回来往下扯了扯被,让伊怀仁的脸露出来,别憋死了。然后他就真的走了。   姜田瞧了瞧他的脸色,魂魄伸手进他肚子里摸了两把,拍拍手,断定道:“没受重伤,有血堵在心口,吐出来就好了。”   武英担忧道:“这还不算严重吗?”   “你看东方不败的别扭样,再见面还得打他。”姜田漂亮的大眼睛淡淡的审视着伊怀仁——他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容貌和东方不败一模一样。但他在打斗时没有东方不败的煞气,在睡觉时也没有东方不败那种发自内心的柔媚。伊怀仁是个男人,儒雅的书生,聪明的有些疯狂。   “武督查,回你的督察部去。”她看了眼王小飞和李强王斌:“留下一个人随时应付突发情况,告诉其他同仁,我们现在可以回去了。”   “是。”“好的糖姐。”“回家回家~~”   回到肉身中,姜田扫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嗯,天色微亮。她回寝室打坐了两个小时,到了早上六点钟的时候,下楼去买豆腐脑和油条吃。回来之后,上了诵经早课,就打电话给房屋中介,要他们再找个租客。话虽如此,她还是认为会有人代劳这件事。   刚处理完自己的空房,查了张晖打来的钱,武英打来电话:“糖姐!您看没看最新查到了两个穿越者?”   姜田只好上论坛,盯着【穿越者,女,14岁,湖北人。魂穿《大汉贤后》卫子夫。无异能,无技艺。】   【穿越者,男,28岁,上海人。魂穿《神探夏洛克》莫里亚蒂。无异能,无技艺。】   武英讥笑道:“陈阿娇,卫子夫,李娃,勾代夫人。前三个被真爱过的女人都死的挺惨,最后一个被去母留子了,这样的男人还会有人抢?”   她实在是个活泼而话多的女孩子,娇俏的声音不停的说着:“《卫子夫》这新剧我看了,我觉得我还是更欣赏大汉天子和汉武帝里的卫子夫,刘野猪的审美观还是很正常的。陈阿娇娇艳俏丽,卫子夫温顺谦恭,李娃色艺双绝,韩嫣也真美!”   姜田淡淡的说:“他是汉武帝。”所以无论他怎么渣,都有人爱。因为他是皇帝,因为他代表了权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势,征服了汉武帝,就仿佛征服了世界。呵呵。我还是更愿意征服生死。   她有些睥睨天下的傲气,无论是权势富贵,又有什么比超越生死、让一切的鬼魂、外道都拿自己没办法更快乐呢?苛刻的符禁门修行,带来的是稀世罕见的能力。又有什么比自身实力更宝贵,更值得尊重呢?姜田是这样认为的,所以她忍耐了那些非人的苛求,所有修道之人也是这样认为的,所以姜田是受到尊重且有威严的组长。   武英不屑道:“那又怎么样!皇帝有什么稀罕的!还不是照样被骗,被无常勾走!照样有生老病死。”   姜田幽幽的叹息了一声:“武英,你真聪明。你看到了实际。”   “糖姐,多谢夸奖啦!别人可都说我胸无大志,不过这群愚蠢的凡人又能懂什么呢?小金鱼们是什么都不明白的,坐井观天,鼠目寸光!”武英的声音得意的都要飘起来了:“这个人,魂穿莫娘,他会死得很快。”   “自然。”   武英心直口快的说:“除了咱们救援局的创始人之外,没有谁能在魂穿莫娘之后不被福尔摩斯哥俩玩残。”   姜田微微一笑,两个都勾选了:初级救援者可接、袖手旁观、死后引渡、死后灵魂入轮回。   站短的图案忽然开始闪烁,点开一看,是苗子的头像闪烁。苗子说:“对不起,伊的事我听说了,野草战队暂时休假。”   “没关系。”姜田发送之后飞速的打字:“有什么事吗?”   “根儿去参军,暂时从战队中隐退,花儿结婚,放弃修行了。”苗子又说:“我有工作变动。”   姜田刚打出没关系三个字,还没发送,就看到一条新消息跳了出来。   “我和羽林战队、卑嵬战队的队长认识,把事情和他们说了一下,他们很愿意和姜组长合作。”   “哦!”姜田心说苗大哥你手速有多快啊,问道:“三大战队之间不是很不对付吗?”   苗子发了个[擦汗]的表情,“三大战队同仇敌忾,并肩作战不是一次两次了,不要信传言。”   “我们关系很好,只是队员之间荣誉感太强,况且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所以表面上的冲突大。”   “果子原先是羽林战队的裂羽,叶子原先是卑嵬战队的右前锋。现在这两个位置是原果子、叶子的。”   “我们在协同作战的时候发现对方的队友更适合自己的作战方式和法术配合,而且队员也这么认为。”   “姜组长,我正式邀请你加入野草战队。”   姜田看着上面四句话像是复制粘贴一样蹦出来,想了想,回复道:“我平时很忙。同人组没有副组长,修行还不够。苗大哥需要的时候我可以做外援,但不能正式加入。”平心而论,她是很想加入的,只是……   “哦。”“抱歉。”“谢谢。”   这下姜田终于有机会打出来:“没关系。”   救援局官网里只有野草战队送别队员和招募新队员的消息,织梦者论坛里并没有什么有趣的事。伊怀仁方面的直播也没有新鲜事——他还没醒。   姜田不看新闻,不刷微博,不看八卦,现在又因为苗大哥的事而有些心烦,不想打坐看书,就去擦屋子。擦完了屋子里的桌子、沙发靠背、百宝阁,又拿出来吸尘器。她一转身的功夫,灵感已经躺在地上抱着吸尘器,欢天喜地的露出肚皮,慵懒而邪魅的喵了一声~   开到最小档,给灵感吸了五分钟,挪开吸尘器的时候……姜田狐疑的看着爽的都快翻白眼的猫,喃喃道:“这只是个吸尘器,又不是白面儿,至于吗?”她试着把吸尘器的吸头在自己手臂上滑动了一下,没什么呀。   又有人打来电话,备注是卓局长,接起来姜田还没来得及说话,对面劈头盖脸就是一句:“你应该结婚。”   姜田无奈道:“您看见过不止一个人——男人和女人毁在婚姻上,我也是。况且任何人都没有我自己的实力更可靠,更重要,我符禁门威力无穷,我不会愚蠢到为了一个男人放弃自己的事业和生活。”   卓局长的声音低沉、优雅而……虚伪。“你没有家庭,没有亲人,又不让我照顾你。”   “已经很照顾我了,如果您对我再关注一点,会有人说闲话的。”   “我还是希望能有人陪在你身边……实在不行你给我颗卵子,我给你做个孩子。”   “孩子也未必可靠,别再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了。如果您一定想逼我结婚,我唯一能够接受的是您。”   卓局长低低的笑了两声,明知故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们都不能行房。您不行,我不敢。”   卓局长语带笑意,声音明明温和优雅却叫人不寒而栗:“不必。我有其他的爱好。”   姜田似乎想起来什么了,脸色古怪了一下:“哦……那就算了。”   卓局长淡淡道:“你哥哥,姜凤他去找你了,是不是?”   “您听说了?当着那么多人面叫我下不来台,您怎么可能不听说呢。”   “呵呵。”卓局长低沉的笑了笑,笑声阴冷:“副局长的位置你唾手可得,不必在意蝼蚁争那蝇头小利,同人组组长就算换个人来当,我的秘密也不会有危险。你本是个才高志广的人,不该局限于此,姜田。”   他念着这个名字的时候,用了一种很特殊的语气:“我要去做一件危险的事,你是我的继承人。为了让继承权更顺利一些,我希望你能做我的妹妹。可惜假结婚会损害你的清誉,要不然继承权就好办了。”   姜田犹豫着沉默了。这不是卓局长第一次提出这个要求,但这是她第一次认真考虑,因为见到姜凤……   卓局长又道:“我父母双亡,兄弟和义子也离我而去。你的父母和哥哥都不在人世。有何可担心?”   姜田叹了口气,道:“找位高人算算您和我的八字。您和我的命格都克家人,我可不想您和我互相克。”   卓局长带着点温和的笑意道:“我已经算过了,我和你以兄妹来说是中平,互不干扰。”   姜田眼睛一红:“谢谢。”   卓局长又道:“妹妹空余的那间房子,兄长替你找好租客了,是个配租你房子的人。”   “嗯。”姜田道:“什么时候?”   “后天你的租客到。七月初七,我租下了关帝庙举行仪式。八月十五,我要去做那件事。”   “嗯,到时候见。”姜田等卓局长挂了电话,自己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抱住黑猫:“他又说要认我当妹妹,灵感,我也想有个家人,哪怕他不是纯粹的好人。继承权什么的就是借口,和我是不是他妹妹没有关系。”   “喵~喵~”黑猫的爪子搭在她肩膀上,光滑修长而矫健。   “世事两难全。”姜田沉吟道:“如果我没有修符禁门,我可以吃喝嫖赌,挥洒人生,怎么痛快怎么玩。他的那些爱好,其实我也不是不喜欢。可惜啊,如果我不修符禁门,我就不可能把他从古龙世界带到这里来。”   “喵~”   “其实我守住同人组的位置,不全是为了守住他的秘密。”姜田微微笑:“不过他能发现这一点,我很高兴。关帝庙啊,好,千古义气,他还真是对我寄予厚望。”   说完了这些话,姜田灵魂出窍去到伊怀仁所在的空间,去调查伊怀仁生平的四个人有三个有事会肉身中去了,另外一个则留在那儿看热闹。   “东方不败可真是少女心啊~”   “哥们~能对个没什么本事的男人痴恋道至死不渝,这本是就很少女心吧?而且从表面上来看,还好嘛。”   “这倒也是,别看他内心变化,还是足够高贵冷艳的~~”   因为任我行处的时空壁垒被加固了,这次姜田顺利的在穿过时间和空间之后出现在黑木崖上。一伸手道:“伊怀仁的生平事迹,武功路数,拿来我看。”   “组长请看。”这宅男的魂魄推了推眼镜,递上一摞纸,凑到姜田身边讪讪道:“组长,我能去发帖吗?”   姜田淡淡道:“伊怀仁的?”   宅男连连点头,笑道:“是的,行不行?我想主基调还没确定,但是直播贴容易火。设小组更新。”小组编辑,就是所有身临其境来参与伊怀仁和东方不败事件的救援者都能更新帖子,算是一个体系的共同作品。   “随你。”   宅男一转身,就把《惊天动地!傲娇教主喜遇清末奇才!818不同寻常的主角伊怀仁和东方不败不得不说的那点三俗事~~》楼主:‘怀仁小组’发上去了。同样是楼主视觉的视频,但配上他的吐槽来看,怎么看都是东方不败一瞧见伊怀仁,被他严厉的指责了一顿之后芳心大乱,羞愧而不敢相见,就把伊怀仁弄昏了。   宅男帖子一发上去,不到半个小时就有了‘查看小组’的二楼。   怀仁小组:小组更新,但不敢复议楼主的见解。糖姐是宽宏大量,不把这些凡尘俗物放在眼里,可兄弟我作为修道之人,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不辨黑白、颠倒是非、扰乱乾坤、欺瞒诸位看官。   视频有道德,无主观吐槽,无剪接剧情,只有客观现实。   ……视频内容……   伊怀仁醒过来的时候,恰好被姜田飘过去拍了他一下,他噗的一口把心口堵了半天的那口血吐出来了,这下子堵得他眼前发花手脚发软的郁结气血就散开了。   伊怀仁皱着眉坐起身,一手捂着心口,一手扶着床沿,不失风度的下了床。屋中的陈设昂贵、物件雅致,但布置的有些杂乱,门窗都开着,窗外是红花,窗纱糊的却是粉色的薄纱。   他站在地上静静的喘了几口气,觉得舒服多了,缓步前行走到门口的时候看到花圃中有人背对着自己。穿着一身蓝色长衫,散着长发,身材高挑修长,似乎带着蒙蒙的水汽。伊怀仁刚要开口,那人忽然一挥手,所有的门窗全都啪啪啪的关上了。   要不是伊怀仁退得快,那又结实又厚重的大门险些拍在他高挺的鼻子上。   “东方教主!”   东方不败冷冷道:“你好好反思,应该怎么和本座说话。莲弟能和本座玩笑,你不能。莲弟能评说本座的容貌,你若再犯,便是自寻死路!”   伊怀仁冷笑一声,朗声吟诵道:   “太行之路能摧车,若比人心是坦途。   巫峡之水能覆舟,若比人心是安流。   人心好恶苦不常,好生毛羽恶生疮。   与君结发未五载,岂期牛女为参商。   古称色衰相弃背,当时美人犹怨悔。   何况如今鸾镜中,妾颜未改君心改。   为君熏衣裳,君闻兰麝不馨香。   为君盛容饰,君看金翠无颜色。   行路难,难重陈。   人生莫作妇人身,百年苦乐由他人。   行路难,难于山,险于水。   不独人间夫与妻,近代君臣亦如此。   君不见左纳言,右纳史。朝承恩,暮赐死。   行路难,不在水,不在山,只在人情反覆间。”   吟诵罢,他想说的(劝东方不败不要以为当女人是好事,多少女人苦求男儿身而不得,乃至于抱恨终身)该说的(劝他不要轻信他人)都说完了,索性回去盘膝坐在绣塌上,不言不语。   东方不败在心里默默的回味了几遍,越发觉得五味杂陈,说不出的滋味在心头环绕。他倒不是为了伊怀仁,只是想起来当年的任我行、向问天、童百熊、任盈盈等人。   君臣呵,夫妻呵。人心好恶苦不常。   …………   姜田忽然出声道:“好诗!”她默默的掏出笔来把诗写下来。   王小飞低声道:“白居易的诗,自古君臣比作夫妻,可惜啊,君臣、夫妻,都少有善始善终。”   短短两个小时里,这帖子在救援局论坛里迅速蹿红,现在的热帖顺序是:   《惊!完颜亮(古今第一银帝)竟被穿越女争夺!叹!历史盲害人害己》   《长期直播:乱世雄身边的炮灰,论现代人的愚蠢无用(野草战队整修,暂时停更,公告入内)》   《为驳斥‘崖山之后无中国’,勇者溯源词语出自倭寇(勇者以回归,帖子完结倒数3)》   《忠良不好当,他以热血谏君王,君王曰:滚!八一八岳家军中的生离死别》   《惊天动地!傲娇教主喜遇清末奇才!818不同寻常的主角伊怀仁和东方不败不得不说的那点三俗事~~》 作者有话要说:  求求你们了,猜一猜这穿越者救援局的创始人卓局长是谁好不好!跪求!   老朋友们应该和我很有默契的,除了那个姓卓的,我还喜欢过那个姓卓的!   来嘛来嘛,说出这位卓爷的名字~我的本命啊!在我多本小说里提及的!   这位大爷出来说几句话,我顶着痛经都飚到4K+了~还处于芳心乱跳中~   下一章主要是东方不败和伊怀仁占剧情。    ☆、东方不败的无聊生活   姜凤裹在黑雾般的长袍中,苍白而端正、算得上英俊的面容上带着淡淡的怅然,声音清淡而忧伤:“每每想到未来总不能时时相聚,便觉余生如此漫长。”   “你做的很好。”卓局长优雅、和蔼而虚伪的声音从卧室中穿过那十六格的磨砂玻璃门,不急不缓的传了出来,他穿着紫色的浴袍,赤足踩在柔软的驼绒地毯上,出现在姜凤面前。   卓东来并不是过于高挑、俊美的男人,面容也只是平凡无奇并不凶恶,甚至于他算得上一个气质优雅举止高贵的男人。但他只是站在这里,就叫姜凤挪不开眼睛,让他心中升起浓浓的厌恶和敌意。   两双冰冷而锐利的眼神凝视着,互相打量,互相挑剔,砸骨验髓般的审视对方。   “我让她当众颜面尽失。”姜凤带着压迫性的怒意盯着卓东来,那双乌黑的眼中煞气腾腾,恶狠狠的盯着他却又不得不忍耐着,沉声道:“我希望你能给我个好消息。”   卓东来似乎心情很好的笑了笑,那双淡灰色的眼中却是冷冰冰的:“姜凤,为什么不坐下来和卓某喝一杯呢?”   “姜田有没有同意?”姜凤声音中的愤怒和不耐烦中隐隐带着一种近乎哀求的期盼。   卓东来慢条斯理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杯只窖藏了十个月的略有些浑浊的葡萄酒,声音优雅而虚伪:“她同意了。姜兄弟,你要来观礼吗?”   姜凤松了口气,脸上浮现出真心实意的幸福的微笑,一把夺过卓东来手里的酒杯,把满满一杯葡萄酒都倒进自己喉咙里,舒舒服服的叹了口气,把提防之意稍微收敛了一些:“卓东来,虽然你实在不算个好人,但你对我妹妹真不赖。”   卓东来微微笑着,似乎他是一个很温和的人,只不过姜凤、姜田都不信。他很柔和很诚恳的说:“她也是卓某的妹妹。”   姜凤叹了口气,把玩着手里的酒杯:“是啊。在她还不是你妹妹的时候,就救过你的命,还给你酿酒。”   姜田在很久以前,不仅是一顿能喝三瓶白酒的好酒量,还酿的好酒,无论是蒸馏白酒、纯酿黄酒、甜酒酿、正宗的大麦啤酒等,还是葡萄酒、樱桃酒、梨酒、桑葚酒、苹果酒等果酒,亦或是桃花十三白、归红养阴酒、佛手酒等药酒,在她手中都会展现非常的魅力。   可惜,符禁门五戒之一是不饮酒,在那之后她就戒了。   姜凤似乎还能想起小小嫩嫩的妹妹气势汹汹的把一大杯啤酒摔在桌子上,指着自己鼻子破口大骂的情形,他的口中还常常能回味起那种贯穿所有她酿造酒的独特的、清澈而甜美的香气。   卓东来又微微笑着到了另一杯酒,悠闲自得的品了一口,心说如果不是她那时候那么抑郁而克制,费心费力的救我,卓某又岂会对她这样好。他淡淡道:“殿帅她确保我们的计划万无一失吗?”   “殿帅大人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只等事成之后,与你平分战果。殿帅大人一向言而有信。”姜凤放下酒杯:“卓东来,凭什么断定只要我让甜甜当众丢丑,她就会接受你的建议?”   卓东来目视窗外,缓缓道:“我懂她。”他眼前或许浮现了十年前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个女孩,娇小却沉寂,斯文却抑郁,自我厌恶却愿意搭救不相干的人。   那时姜田眼神远没有现在这样平静,那时从她的眼中能看到她心底嘶吼的野兽,被压制着,只等一个最恰当的时机放出来和某一个特定的人同归于尽。   一个自甘堕落到嗜酒、抽烟、满嘴脏话、言谈不离死与黄色、阴郁而偏激、痴迷暴力和鲜血的人,竟然为了对自身实力的追求,壮士断腕般的割去了这些组成她生活的爱物,控制住自己的口腹之欲,控制住自己的爱恋,控制住自己的本能。清心寡欲,严守戒律,只为了换取强大的实力,最终用这实力去杀一个人。   卓东来又喝了一口酒,又想起那时候为了夺回他的灵魂,与白无常数场大战,把他的魂魄收在玉坠里狼狈逃窜,心里不停的爆发他闻所未闻的脏话的人。   他也不知道,姜田当时誓死不让出自己的灵魂,究竟是为了她那异于常人的自尊、是为了更大的挑战更极端的刺激、亦或是真觉得救自己这么重要。   但她救了我。   卓东来陷入的淡淡的回忆和伤感中。   …………   东方不败的生活其实很无聊,真的……除了杨莲亭陪着他之外,他就只能用刺绣来打发时间。现在明知道百步之内就有一个挺有趣、看着也挺顺眼的人等着接受自己的询问,怎么能不去呢?   更何况,莲弟还没来陪我!莲弟自从当上杨总管之后,总是为了些莫名其妙的小事忙的没时间陪我!   去之前唯一的小问题是——化妆还是不化妆?   假若化妆了,他忍不住想起伊怀仁所说的那些话,说自己妆画得看不清容貌,而男子最重才德。假若不化妆,东方不败想到这里有些恼怒,凭什么你不想看我化妆,我就要不化妆?当女人是本座的愿望!   东方不败最终还是画了个淡妆,他认为的淡妆只不过粉底还是太厚了,穿了一身粉红色的衣裙,把自己打扮的像个娇俏而清纯的少女。不过在东方不败推开门的时候,伊怀仁和他眼中同时爆发出一阵失望。   伊怀仁坐在塌上打坐调息,一抬头,对于东方教主一如既往的面具似的妆容,只能无奈的挪开眼睛。   而东方不败也没有看到他希望看到的,一个衰弱而狼狈的伊怀仁。   东方不败缓步走了进来,居高临下的盯着他:“你为什么不逃,不闹?”   “逃不掉。闹不过。”伊怀仁含笑道:“东方教主是魔教教主,可惜小生只知道,秦失其鹿天下人共逐之。”   “你想劝我……”东方不败还是没能把谋反这两个字说出来,他一直觉得江湖人试图改朝换代纯属脑子有病。   倒不是朝廷有多难对付,只是所有不参与谋反的江湖人会自发的、犯贱的、一分钱不要就为了维护腐朽的朝廷做殊死搏斗。东方不败心说:这群江湖人嘴上说着江湖事与朝廷无关,可比官员还愚忠呢。   伊怀仁悠然自得的把手垂在膝盖上,温柔的笑着:“东方教主有没有离开黑木崖看过民间?”   东方不败愣了愣:“没有。本座已经很久没有离开黑木崖了,寻常人庸庸碌碌,有什么可看的。”   “东方教主就算看到了,也未必放在心上。”伊怀仁似乎很温和很阳光的笑了笑,带着点悲天悯人的哀伤:“河道拥塞,官道崩坏,官府收苛捐杂税不计其数,九州大地皆有大斗小斗鱼肉百姓。”   “大斗小斗?”东方不败从没给官府交过税,更用不着给人交租,所以不知道。   伊怀仁叹了口气:“收税的时候用大斗,这样一斗半的谷子量出来只有一斗,可以多收钱粮中饱私囊。而赈济灾民的时候,则用小斗,一斗只有实际的半斗,依旧可以上下盘剥。”(斗,称量器具,大型量筒)   东方不败虽然躲在小院里绣花调胭脂,可他毕竟曾经是敏锐而聪慧,从最底层的教众一路爬到深受器重的副教主,他绝不是笨人。只略微的垂了垂眼眸,讥讽的笑道:“武林中人一向以匡扶社稷为己任。”   伊怀仁简短而锐利的说:“武林中人追名,不逐利。”只要你用大义来引诱,无往不利。   东方不败沉吟了一下,盯着伊怀仁:“日月神教在中原声誉不佳。”我是魔教教主,给不了正义之名。   伊怀仁微微一笑,温柔的看着东方不败,好像他说了一句很可爱的蠢话。“日月为明。”   东方不败心里头有点不耐烦,心说:你的意思是说我日月神教就是明朝,还是说我是某位皇帝的私生子?他对于这么文绉绉的说话其实不是很有耐心,问道:“何时最为恰当?”伊怀仁你若敢说是现在,杀掉。   伊怀仁有些不满的看了他一眼:“东方教主,所求着若是天下,当步步为营,谨慎行事。眼下朝廷昏庸,但并非民不聊生,皇帝虽然不问国事,但几位宰辅还算尽忠职守。十年之内,都不是起兵的合适机会。”   东方不败听他把事情想的这样周到,并不急功近利,这才真有点心思来听他说这改朝换代的不靠谱的事。之前他一直都当解闷听着玩的,根本没往心里去。这才认真起来:“十年之后又当如何?”   “皇帝老迈,宰辅衰微,奸佞日渐当道。”伊怀仁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据我所查历年来江河改道、洪涝灾荒之事,若是不出意外,十年之内必有大灾。”   东方不败嘴角泛起一丝笑意:“九州之大,每年都有大灾大难,这不算什么。”   “教主所言不差,朝廷如果赈济得当,或是官员救灾得利,那么反倒有利于社稷安稳。”伊怀仁说的有些口干舌燥,舔了舔嘴唇道:“现如今的科场中,一等是权臣贵子,二等是高官门客弟子,三等是富商豪绅。”   “那又如何?”   “现在这三等人是状元及第、进士登科,几年后就是一方官吏。教主认为这三等人,懂民之疾苦吗?这三等人遇上天灾,能组织救灾而不是自己逃命吗?朝堂赈济钱粮,经过层层盘剥能落到百姓手里吗?”   东方不败忽然觉得,虽然他因为夺取教主之位后无事可做,而渐渐不问世事,沉溺在以一个女人呆在莲弟身边的幸福中,渐渐觉得自己真真切切的就是一个女人。可是伊怀仁几句话,竟然勾起了身为男人的野心。他从稍微有些认真,变得兴奋起来:“还有什么?”   “藩王。”伊怀仁微微一笑:“如今的藩王碌碌无为,骄奢淫逸,夺取民脂民膏。”   东方不败轻轻点头,忽然问道:“先生高瞻远瞩,有如此大才,一定所求不小。”你想要什么?   “小生仰慕东方教主已久。”伊怀仁并不为他逼人的气势所动,依然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脸色,淡淡道:“东方教主敢于夺取教主之位,为何不敢夺取江山社稷?日月神教十万教众在教主股掌之间,天下又当如何?”   伊怀仁站了起来,平视着和自己身量相当的东方不败,咄咄逼人的问道:“小生斗胆问一句,东方教主究竟是相当女人,还是想要男人?教主避世不出,是为了一飞冲天,一鸣惊人,还是安于现状,固步自封?”   东方不败忽然觉得他看见了自己,年轻的、英气勃发的、还很完整的,一门心思为了权势而努力的自己。东方不败心里头有些迷惑的想:那时候的东方不败,比现在的东方不败,可爱的多了。   伊怀仁又催促了一次,东方不败才有些迟疑的说:“我不……”他顿了顿,心里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相当女人,还是想要男人,因为这两个问题在东方不败心里一直都是一个——当了女人才能有男人。   他一向和正统的武林思想相同,男人和男人在一起不正常。他双颊染上红晕,羞恼交加的说:“这不是你该知道的!十年?好,本座给你十年时间,既然你与本座容貌相似,你就暂替本座当这教主,在教义之内,做你想做的事。”   伊怀仁锐利的盯着东方不败,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道:“我可以做你的替身,但我有一个要求,这个要求对教主来说并无坏处。我不要杨莲亭在旁掣肘,我要他在这里陪着教主,服侍教主。”   东方不败犹豫许久,温柔的叹息了一声:“莲弟是个男子汉,怎么能圈在这方寸之地。”   “东方教主深情至此,肯为他雌伏,杨莲亭何德何能,竟得教主倾心相待,他也该赤诚以报才是。”   “莲弟会不高兴的。”   伊怀仁近乎调情的说:“可我更希望东方……教主你高兴。”   东方不败的睫毛颤了颤,扭开头。   伊怀仁心中盘算的是:杨莲亭不愿意除了陪着你之外什么都不做,他不是你,你得到了武林中人所能得到的最高的权势,又有天下无双的武功,所以才能不在乎。   但杨莲亭不是,除了杨总管之外他什么都不是,武功低劣,才华粗糙。我看到了他的骄横和虚张声势,也看到了你在谈论天下大势事眼中那种璀璨而渴望的光芒和脸上的神采,看了杨莲亭并不能和你谈到一起。   假若杨莲亭留在这里每天等你回来,你又不方便让更多人知道我是你的替身,那么在我见人的时候你就得给我介绍每一个人的名字和简历。而且,在我安排下日后伏笔的时候,我有很多时候来给你讲我的用意。   伊怀仁温和而志在必得的看着东方不败,我的智谋,我的武功,我的容貌,我的手段,样样都比杨莲亭高出百倍。只要每日能相聚片刻谈论时事,假以时日,呵~你会洗去胭脂,陪我看着山河迁变,江山易主。 作者有话要说:  我就是个小酒鬼,妥妥的~   我一向认为真正的谋士亦或是真正的大才子,绝不只是会舞文弄墨,要有智谋啊智谋!无论是图谋国家还是图谋美人,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到手。   本章中伊怀仁和东方不败的对话需要细细品味~   卓爷!么么哒~~爱你一万年! ☆、东方不败的诡异笑点   姜田愉快的勾起嘴角,这事终于从纯爱风格改成正剧风格了,很好。   第二天,新租客来报道了,是个脸色蜡黄,身材高瘦像根竹竿的青年男人,穿着简洁而质量很好的衣服,带着简陋的行李。姜田在看到他的一刹那就放心了,她心说:这种身材、这个脸色,不可能是卓东来试图塞给我的男朋友,只是租客。如果是个年轻漂亮俊美的男人,才会是他用来扰乱我道心的美人计。   她接过三个月的房租,签了合同,然后把钥匙递给自己的租客。就去救援局沈阳分部开会去了,一进门就发现一旁的地上上摆着一只陶鸬鹚,她问:“你是谁?”   “你好,我是苗子,野草战队队长。”鸬鹚中留存的灵力自动道:“由于生活中的工作调动,我辞掉了北京分部副部长的职务,平移成为辽宁分会副会长。由于现在的住址在沈阳,申请加入沈阳分部。”   姜田道:“同意。欢迎你加入。姜某从不参与聚会、团购等日常生活,仅在沈阳分部涉及地域性战争——也就是我们分部的救援者受到人身攻击时才会出席战争。其他时间请自行联系同仁。”她本来想邀请苗大哥见一面,毕竟是仰慕已久的人,可是忽然想起卓东来这个……可以说是逼婚狂的未来兄长,叹了口气。   众人正在热烈探讨伊怀仁内心的盘算:“财色兼得,拿东方不败的日月神教打下江山给自己,然后连东方不败都收归后宫,这真是人生大赢家!只要他不出轨我就支持他。”   “小三上位!可是为什么我这么爽啊!干掉杨莲亭这个渣男!”   “哦哦哦~我仿佛看到的号称心脏组的战术大大们!话说叶秋还有续集吗?”   “那谁知道,蝴蝶女神不是咱们修道之人,只是个凡人,我们不能干扰凡人。”   “现在伊怀仁怎么不和东方不败腻腻歪歪了?难道他要让东方不败先认清楚杨莲亭的本质吗?不要啊!”   “抓紧时间拿下东方不败这个小处男~然后在占据江山封他为后~嚯哈哈哈哈!”   “你们这群腐女简直是神经病!东方不败那么多小妾,从哪方面来说也不是小处男。而且她恋爱成功与否有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咸吃萝卜烂操心!仪琳配岳灵珊才是王道!男人都玩蛋去吧!”   姜田扶额,默默离开了沈阳分部的这家鸟店。到了不远处的‘缠丝洞’——专卖蜘蛛宠物的店铺,两旁边的爬虫盒里有着蜘蛛、蝎子、蜈蚣、蛇、蝗虫、蝙蝠等各种动物,层层叠叠的。   店主是个哥特风格的萝莉。穿着黑色蕾丝蓬蓬裙,手里拿着一把黑色蕾丝的长柄伞,尖声笑道:“稀客啊!姜组长!”   姜田对这个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的萝莉轻轻点了点头:“好久不见,灵蛛母。我来买云梦泽。”   灵蛛母咯咯的尖声笑着:“姜组长~还是老价格,三张有助于蜕皮的符,换十克云梦泽。”   姜田道:“我要五十克。”蜕皮时的痛苦,你有灵知所以感受极深,啧,这也是你能好好和我说话的原因。   “那太多了!”萝莉撅起嘴抱怨道:“云梦泽这种最适宜附着幻术必备的东西,我吐起来很麻烦。”   “怎么会难得住你呢?灵蛛母。”姜田小小的恭维了她:“我可以给你五十张符。”   灵蛛母的在地上幸福的跳了两下,晕晕乎乎的喜笑颜开:“你什么时候要?”   “七月初一。”姜田心说,这样在七月初七的之前我有足够时间织完一个可以保存十年、重复使用的梦。   “只有三天时间!”灵蛛母收起笑容,尖锐的叫道:“三天!”   姜田淡淡道:“你可以用三张符十克的价格去买别人吐出来的云梦泽,但必须在七月初一的上午给我。”   灵蛛母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大喜过望的点点头,道:“没问题!到时候我叫人给你送信。”姜田放下十张符咒作为订金,转身离开的时候,听见灵蛛母掏出一个透明的盒子用力晃了晃里面捂着眼睛的可怜蝙蝠:“喂!你丫不是吸血鬼吗!分出小蝙蝠来带着我的□□去送信!”   吸血鬼低低的抱怨道:“你拿教堂的圣水和我玩滴蜡,在□□之后吃了我半个身体,又不给我鲜血疗伤,现在还让我去走远路?”   灵蛛母又尖叫了一声,把装着蝙蝠的盒子塞进裙子里避开阳光,冲出来拦住姜田,她本来想伸手抓住姜田的裙角,却被一股纯真浓郁的灵气在手上狠狠的伤了一下,嘶哈嘶哈的甩着手叫着:“姜组长!等一下。”   姜田回头,在她手上方拂了一下,拿回她手上的剧痛来源——如跗骨之俎般啃噬灵蛛母骨肉的自己灵力,道:“还有事吗?”   萝莉在大庭广众之下,从蛋糕裙下掏出一只关在塑料盒里的蝙蝠,笑道:“求您给我的小宝贝治伤,我可以先把所有的库存,一共二十克,现在就给您。”   姜田点点头,道:“可以。”她跟着萝莉回了她的‘盘丝洞’,蝙蝠被关在盒子里还是不停的尖叫道:“不要!不要!我知道你们中国人修道的手段!所有正派的灵气、道法对我来说都是折磨!和圣光一样!灵蛛母!我宁愿你彻底吃了我也不要再试被‘修复治愈’所折磨!我能疗伤的方法只有血!给我血!help!help!”   灵蛛母狠狠的把盒子摔在地上,怒道:“烦死了!唠叨鬼!”   蝙蝠从盒子的缝隙中挣扎着爬了出来,他还没能飞起来,灵蛛母就用一连串的蛛丝捆住了他。对姜田笑道:“姜组长请,仰仗您了。”   姜田问道:“他不能接受灵气?”   “是的,丹药、符咒、灵气、日月星三光的精气,对他来说都是折磨。只有邪派的鬼气、血海有用。”灵蛛母翻了个白眼,耸耸肩:“脆弱的吸血鬼,真不知道外国人怎么会认为这种脆弱又可爱的小东西很强大。”   姜田站在一旁,精心凝神,散开浑身的灵气不用,垂眸看着这只小蝙蝠,默默的在心中使禁术,念诵道:“天封吾以德,地封吾以道,吾奉天威,取地武,吾遇石石烂,按症症散,左达右贯,贯骨达体,追病所在,何邪敢进,进者斩死,北斗七星汝饮血,叱叱灭手下,急急如律令。”   蝙蝠就看到这个看起来很好喝的人类静默的站在一旁,然后他身体中因为贫血而产生的空洞和撕裂似乎就填满了,浑身充盈。   他发出一阵阵爽的不堪入耳的□□声,灵蛛母听的眉开眼笑,忽然看到姜田脸色不愉想起她最厌恶□□之事,连忙一挥手把蝙蝠的口鼻都封上不让他出声。   姜田轻轻吐出一口气,淡淡道:“好了。把云梦泽给我吧。”   灵蛛母眉开眼笑道:“谢谢姜组长!”她从裙子下摸出一个锦盒,打开来,里面放着一团月白色的云雾,细看时能看到是一根根游动的蛛丝,充满着灵气,不带任何血腥污垢的气息。“您验一验数目!”   姜田接过锦盒,合上盖子:“灵蛛母一向很有信誉。”她点点头,就离开了,回家去了。   …………   一切和伊怀仁预料的一样,东方不败果然亲自给他介绍黑木崖上的下属,二人因为不能同时出现,只能一明一暗的相互跟随。在东方不败出现在人前时,他就会把这人的姓名和功勋或错误高深莫测的微微提及,被嘉奖的人感激涕零,伊怀仁也默默的把他的事情记在心里。在伊怀仁摆出一副教主脸出现在人前时,则是东方不败在暗处对他传音入密,说出这人的来龙去脉。   杨莲亭和东方不败之间发生的争执:“东方,那个没用的穷秀才当你的替身,为什么不让我看着他?”   东方不败温温柔柔的说:“你看不住他。他的武功比你好。”   杨莲亭不忿,于是就在东方不败的见证下比了拳脚功夫,伊怀仁轻而易举的把杨莲亭按在地上,然后在东方不败心疼的眼神中把他扶起来,温和而带着歉意:“小生一时失手,还请杨兄见谅。”   杨莲亭毫发无伤,狠狠的盯着他哼了一声,拂袖而去。东方不败拢着衣裙连忙跟过去了。   伊怀仁回屋去整理资料和看书,两个时辰之后,东方不败推门而入,有些疲惫的坐在一旁,拎起酒坛子喝了一口,抱怨道:“你就不能让着莲弟吗?”   伊怀仁十分诚恳的抱歉:“我只能尽力不弄伤他,以免教主心疼。您为什么不教他好一些的武功呢?”   东方不败一点也不女人的翻了个白眼,心说我要是教的了他我早就教了,莲弟笨笨的也很可爱嘛。   不过他只是粗暴的一挥手:“不管你的事,下次赢的慢一些。”   伊怀仁无奈而宠溺的叹了口气:“好。”他拿出一份名单来递给东方不败:“我准备派这几个人进入朝廷。”   东方不败扫了一眼名单,皱眉道:“这几个可都不通文墨。”   伊怀仁道:“当今年少有为的状元郎,我曾听到他本人诗篇,甚是有趣。请教主赐教。”他掩去唇边的苦笑,吟道:“鹅鹅鹅,湖面叫咯咯,毛是白色的,也有弄脏哒。”   东方不败咯咯的笑了起来,笑的前仰后合,抚掌道:“好诗,好诗,还有吗?”   伊怀仁忍笑道:“鹅鹅鹅,歪脖乱嗋嚯(xie huo)拔毛过沸水,剥皮下汤锅!”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还有一首,小生不是记忆过人,只是这位状元郎的诗实在令人过耳难忘。”伊怀仁含着笑意,温柔的看着东方不败:“远看长城锯锯齿,近看长城齿钜钜。若把长城倒过来,上面不钜下面锯。”   东方不败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伏在桌案上道:“这样人也配当状元?他怎样唬人?”   “宰辅之子,请些穷秀才代笔岂非易事。”   东方不败扯着香罗帕擦了擦眼角,道:“皇帝真是笨蛋。好,你让他们去吧,花些钱财买个官爵,随你的心意去做吧。”   过不几日,杨莲亭因为长时间闲在小院里和东方不败独处——东方不败虽然知道他喜欢权势,但还是很希望他能温柔体贴的陪在自己身边,所以暂时同意了伊怀仁的建议。其实他没准备让杨莲亭赋闲太久。   然后又爆发了一系列抱怨,杨莲亭认为:“东方,你口口声声说中意于我,为什么不肯给我一点地位呢?”   东方不败认为:“莲弟,我这样喜欢你,希望你每天都能陪在我身边,难道不好吗?伊怀仁的武功虽然比你强,但在我面前实在不堪一击,可他又不蠢,暂时让他去忙碌,你和我在一起快活似神仙,不好么?”   “我虽然陪着你,和我不想像个小妾似的没名没分的陪着你。”   “怎么能这么说呢?”东方不败做西子捧心状:“我心里只有你一个啊。”   杨莲亭道:“你能眼睁睁的看着姓伊的胡闹,就不肯让我继续当杨总管,还说什么心里有我!”   东方不败很伤心:“和喜欢的人朝夕相处,难道不是很幸福的事吗?”   伊怀仁在用墨线理出纵横的素绢上画出黑木崖距离各州府的要道、关隘,换了朱红色的笔写下武林大派的名字,再换靛蓝色的笔写下朝廷驻军地址。   东方不败气呼呼的拎着个食盒走进来,一把把他面前的素绢团成一团扔到墙角:“来陪我喝酒。”   伊怀仁几乎是跟着被他扔出去的素绢一起飞出去的,万分心疼的捧着素绢展开来检查,见没有损伤才松了口气,似乎想说什么,看了眼东方不败的脸色又什么都没说。过去打开食盒,摆在桌子上,道:“酒呢?”   东方不败恶狠狠的盯着食盒里的一只烧鸡,哼了一声:“写首诗来听听,状元风格的。”他心说,莲弟不想陪我,我偏要他陪我,原说是半个月后就让他继续当杨总管,现在改成一个月!哼!   伊怀仁盯着烧鸡看了看,又盯着东方不败看了看,看的他心头火起,一拍桌子吼道:“看我干什么!”   伊怀仁叹了口气:“那种诗正常人谁写得出来,教主容我想一个时辰。”   东方不败脸色难看的哼了一声,扯过他堆在书架上的素绢:“这画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伊怀仁靠近了一些,伸手指指点点的给他说这里是哪里,有什么用意,易守难攻等等。东方不败也想起自己昔年行走江湖时发现的一些事,提供的几条穿越山林的小路,又说这里有水匪路霸被自己灭门了。说到兴起处,咯咯直笑。   可惜,最终,伊怀仁在东方不败的压迫下,掐着烧鸡的脖子拎起来看了看,万分屈辱的做出一首斯文扫地的诗:“这只烧鸡真是肥,两个翅膀两条腿。就是他娘没有酒,光吃烧鸡不能醉。” 作者有话要说:  噢噢噢噢!我做到了! ☆、你不是他创造的   云梦泽:修炼千年并且有百年不沾杀戮的蜘蛛才能用自身灵气吐出来的丝,最适合承载幻术和梦境。   织梦:并不只是简单的控制睡着的人的梦境,织梦就像织就一张网,用这张网把人的灵魂和心念往需要的方向去推动和驱赶。姜田要做一个长时间的,最起码可以在十年间每天使用而不会有损毁和被别人趁虚而入的梦境,梦中的情景能让卓东来放松和愉快。   梦境保存的时间越长,使用次数越多,所需要达到的要求也越高,因为做梦者的灵魂会冲击梦境。如果只是一次或几次梦境,用幻术就可以。但这是十年,三千六百五十天,还是给卓东来这样一个灵魂和意念都强有力的人用,就需要大量的阵法和幻术、意念、梦境的叠加,以及让所有的云梦泽蛛丝都按部就班的排列。   姜田因为接受了卓东来结拜的提议,并且接受了对方把自己设为继承人的心意,就不得不出大价钱购入足量的云梦泽,给卓东来织就他最渴望的梦境——司马超群。   没有吴婉的司马超群,生机勃勃奋发图强期间的司马超群。姜田知道卓东来心里需要这个,只是卓东来因为不好意思或是没把握没要求,而她原先因为礼尚往来的原则,没收下他的重礼,就没给他这样的大礼。   二十克的云梦泽,看起来只是一团灰色的棉花糖,但实际上这是活的,或者说,这是有生命而无意识的东西。如所有蛛丝一样纤细的蛛丝,但不长,灰白色的一团,在默默的颤动着。   姜田盘膝坐在沙发上,燃起一注荷花香,灵魂出窍后裹狭着这团云梦泽,穿过时空壁垒。   少年时的卓东来,没有朝气蓬勃,没有老谋深算,聪慧但还有些迷茫,追求强大却还没有方向,直到他遇上了司马超群。卓东来一生中最好的朋友是司马超群,卓东来心里唯一在乎的人是司马超群,可以说卓东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司马超群。卓东来为了司马超群和自己共同的目标处心积虑,出生入死。   而司马超群也确实有着和卓东来相匹配的心胸、实力和容貌,他也确确实实把卓东来当做自己最信任的好朋友、好兄弟。哪怕后来卓东来对他有不计其数涉及各种繁文缛节的要求和苛求,他都欣然接受了。   这两个人,互相之间全心全意的信赖着,就像信任自己一样的信任对方、尊重对方。司马超群豪迈明快的作风和武功,加上卓东来近乎妖孽的智谋,他们以大镖局的名义收编和各路江湖、山寨,统治了武林。   直到娶了吴婉,不,应该说是直到吴婉和郭庄私通,卓东来设计让郭庄送命,司马超群被吴婉挑唆出去见见自己最大的敌人,而吴婉杀害了自己和司马超群的两个孩子又假装自己也自杀了,司马超群回来见到妻儿的尸体而卓东来这个对一切事情无所不知的人却仿佛一无所知——直到这时候,他们决裂也没互相下死手。   直到吴婉抱着因为中毒被断去一臂的司马超群撞上卓东来的剑尖——他们依然把对方当做兄弟。   “你又来干什么!”这个时代的白无常出现在姜田背后,怒冲冲的叫道:“你已经夺走卓东来的灵魂,还回到这个时代来干什么!”   “我来看看年轻时候的他。”姜田淡淡的答道,没有撒谎也没说全部的实话。   白无常哼了一声:“抢夺魂魄,逆天行事,你又是孤星命格,这滋味不好受吧?”   姜田皱了皱眉,忽然轻轻一笑,甜如蜜糖,淡淡道:“还好。承蒙您手下留情,三魂七魄尚全。”   “好眼力!”白无常脸色稍缓,挑眉道:“我很奇怪,你居然真敢把卓东来那样一个人带走。他还在你身边吗?”   姜田沉默片刻:“他还在我那个时代。”   白无常抹了把自己惨白惨白的脸,呵呵一笑:“你有点怕他,是不是?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会把你利用掉,就像一次次的用蝶舞做美人计。亦或是尊重你,爱护你,把你捧上高位,像对司马超群那样爱护的叫你透不过气来。”   姜田长久的凝视着远方道:“我不是蝶舞,也不是司马超群。我不是,所以他不会做那种事。”   “说得对。”卓东来的声音忽然悠悠荡荡的传了过来,姜田顺着声音望过去,他从不远处的阴影中显出身形,走了出来。卓东来的身量不高,容貌也只是寻常,可是却有一种令人战栗的气质,像是一头饿狼。他的步子轻盈而优雅,举止高贵,走到姜田身边时轻轻把手搭在她肩上:“贤妹,因何来此?”   姜田顿了顿,道:“兄长,我闲来无事,给你做个小礼物。”她时刻切记说谎会影响自己的修行。   白无常这才把眼神落在她灵魂里裹狭的一团灰白色,凑近了看了看:“呀!云梦泽!这么多!太奢侈了!”   卓东来伸手拦在白无常和姜田之间,轻柔的搂住姜田的肩膀,不容质疑的把她轻轻带到自己身后,对白无常假惺惺的笑道:“卓某与舍妹有些私房话要说。告辞了。”   白无常眼神复杂的看了看他们,又道:“卓东来,我虽然不知道你如何逃出生死簿,但我有一句话想问问姜田。”他绕过卓东来,盯着姜田道:“你当时修行低微,凭什么能从我手下抢走他的灵魂?”   姜田坦然的看着他,毫不隐瞒的说道:“我修的是符禁门。”   白无常脸色突变,惊呼道:“符禁门!你竟然能守住符禁门!也罢,我实在无话可说。”   他突然消失了。   姜田飘下去把云梦泽放在少年卓东来的灵魂中,这样就能记录下他当时的心态和处境,然后在做修改,看着身边的卓东来,声音略温柔了几分:“你逃出生死簿了?真令人难以置信。怎么做到的?”   卓东来低低的笑了两声,声音也变得温柔下来,带着点微微的笑意道:“我又不是孙悟空,怎能逃出生死簿。我到了贤妹所在的时代后,是非人非鬼的灵体,多亏贤妹的药酒相帮才能维持人形。开阔生意的时候做了些招来无常鬼的事(杀人),我也因为非人非鬼而被带回地府。”   姜田沉静的听他说完这番话,伸手从他脖颈上勾出锦囊来,里面装着传讯、求救和护身用的符,三张符都没有失效,她缓缓道:“你没叫我去救你。”   卓东来伸手在她肩上按了一下,轻轻抚了抚,柔声道:“从白无常手中抢走我的魂魄,已经令你重伤,地府中鬼兵鬼将无数……我能请贤妹来救我,可不能请贤妹来送死。”   姜田默默的叹息了一声,她扪心自问,当时卓东来要是真在地府中传讯求救,自己未必敢去。她姜田和卓东来的交情,还真没好到为了他抛头颅洒热血的程度。   卓东来言至于此就不再细说,忽然一指下方和司马超群窃窃私语的年轻时的自己,问道:“贤妹以为,司马待我如何?”现在是什么时候呢?还没有建立大镖局,只是吞并的无数山寨,将财富和势力积累着,准备扩张。   姜田道:“我若是是司马超群,绝不会信任卓东来这么一个心狠手辣叫人摸不清心思的人,更不能容忍卓东来对自己穿什么衣服喝什么酒也要唠唠叨叨。我至多能尊卓东来为军师,却不会把一切事均交由他做主。”   卓东来微微颔首。   姜田微微一笑:“我若是卓东来,若有他的心智,绝不会甘心情愿屈居于人下,只做司马超群背后的影子。哪怕这个人体贴到大镖局的旗帜颜色用的是自己最爱的紫色,并且一切都对自己言听计从,也不行。”   卓东来盯着她的目光有些锐利,含笑道:“这么说来,你觉得司马待我不薄?”   姜田淡淡的看了一眼他:“你与他如同一人。合则生,分则……”   “分则死。”卓东来收敛了笑意,带着些哀伤站在姜田身边,看着少年时的司马超群——英武、明朗、灿烂、伟岸,就好像一位少年风流的天神。过了很久,他缓缓道:“你能不能带我去找古龙,死之前的古龙。”   “你要干什么。”   “问问我的来处。”卓东来用一种很特殊的语气说。   姜田微微有些不寒而栗,劝道:“你不是他创造的,他只是记录下你的生活。”   卓东来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盯着她:“你是这样认为?”   “没有人能创造出你这样有血有肉,智多近乎妖的人。也没人能创造出那样一位心胸宽厚的司马超群。”   卓东来眉宇间的阴云散去些许,柔声道:“为兄近日来发现了几位青年才俊,品貌俱佳,风趣多金。”   “司马大爷在吴婉和您之间很为难。”姜田带着点警告:“你不会希望我处于那样两难的境地吧?”   卓东来的眼中似乎流露出十分遗憾的意味,只是不知是真是假。   姜田身边的符咒忽然一动,姜田伸手从道袍里摸出一张符纸,一口吞进肚子里,脑海立刻联系上了召唤自己的对方。   武英焦急的道:“东方不败和伊怀仁心意相交,谈吐契机,杨莲亭看见伊怀仁给东方不败画眉。杨莲亭为了争宠给伊怀仁下毒,平一指拼命抢救,但伊怀仁现在生死未卜,三魂消失不见了,只剩七魄在肉身中。”   姜田在灵魂中喝问道:“你们都做了什么?”   武英道:“我用幻术控制了杨莲亭,同仁们用甘露咒驱毒,搜寻魂魄。”   姜田怒道:“我是问你们怎么能让毒药入伊怀仁的口!救援者的工作就是给他们抹去所有致死的危机!让他们如有神助的转危为安!”   武英顿了顿,不好意思道:“我们去看令狐冲和岳灵珊俩团子。督察部的人偶遇宿敌,决斗去了。”她连忙又道:“但是我们把伊怀仁腹中还没有吸收的毒素全部拿出去了,现在只是三魂丢了。”   姜田吩咐道:“甘露咒不要断,用灵气给他洗精伐髓保住肉身不死。叫同人组能出动的人手全部支援,召唤伊怀仁的三魂,并且寻找各地的五仙家之王以及南茅北马中的佼佼者。”   南茅是说中国南方大多都是茅山术,北马是指北方出马弟子。   武英问道:“五仙家有什么用?”   “五仙能勾人魂魄,也能找回来,比我们办事更方便细致。”姜田见武英已经去忙碌了,就吐掉灵魂腹中的白纸。符咒吞下去的时候是白纸红字,乳香和朱砂画的符咒,吐出来的时候却是一张白纸。   卓东来皱眉道:“你的修行退步了?怎么和人联系都要吞符纸?”   姜田摇摇头:“不是的。在我出生的和灵魂有关联的本时空中,我仅凭意念就可以和千里之外的道友沟通,如果道友在过去或未来的异时空中,我得借助法术和他们传信。现在我不在和我的本时空中,她的灵魂关联和我同是本时空,但现在她在异时空中,这时候还能联系就不错了。别人根本无法联系。”   二人在本时空中——发微信也行,意念也可联系。   二人一个在本时空中,一个在异时空中,需要用法术传信联系。   二人在不同的异时空中,中间还隔了一个本时空,就得靠一起吞符纸联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 ☆、调胭脂,为东方画眉   伊怀仁被下毒其实很无辜,他只是看回报的武林中人动向看到了女侠齐聚洛阳赏花,等到东方不败来的时候顺口问了一下:“过些日子百花盛开,东方教主要不要做些胭脂?”   东方不败脸上一红,兴奋起来:“黑木崖上常年鲜花盛开,本座不用等季节。伊怀仁,你会做胭脂吗?”   伊怀仁谦和的一笑:“胭脂、香粉、头油、花露、唇脂,小生只是略懂。”   东方不败随随便便的挑了几个择选花瓣、调配颜色、磨制粉末的问题考他,得到了出乎意料的丰富答案。他谈性大发,和伊怀仁的就天后炼益母草泽面方、正红胭脂膏、茶花粉、桂花油等一系列女人最爱。   到最后,东方不败说够了胭脂香粉的问题,忽然脸色一沉,道:“伊怀仁,你这厮不学好,学这些妇人用的东西。平日里假装斯文博学,你倒是博学到女人脸上去了。”   伊怀仁淡淡一笑:“教主有所不知。是小生门下弟子喜欢制胭脂送给家中女眷,故而小生耳濡目染了些。”   东方不败仔细想了想,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是你那个和你不干不净的入室弟子?”   伊怀仁摸了摸下巴,虽然他合下无胡:“嗯。”   东方不败冷笑道:“伊怀仁,你留在黑木崖上一定十分寂寞,本座与莲弟耳鬓厮磨时,你一个人长夜漫漫怎生煎熬。不如把你那入室弟子接来让本座看看,若是还合眼,就留下他服侍你。”   伊怀仁苦笑道:“教主不必拿小生说笑,小生那入室弟子早已考取功名,成家立业去了。”   东方不败脸色稍缓,哼了一声,不说话。   伊怀仁哄道:“是小生先前言语不明,引得教主误会了,过些日子为教主做一盒胭脂权作赔罪,如何?”   东方不败又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伊怀仁就以东方不败的名义收来了玫瑰花、茉莉花、益母草花、干桂花、干红花等各种花。大米和糯米等量,玫瑰花、茉莉花益母草花三种鲜花加上一丁点泉水研磨,拧出浓浓的花汁来,加上红花上锅蒸透,滤出红花来,用这甜香的花汁泡发大米和糯米。   米被花汁染上颜色,也泡的松软胀大,这时候趁着湿漉漉的时候上石磨反复研磨,得到紫红色的米浆。   米浆放在盘子里摊开在阳光下曝干,再次研磨,研碎之后漂洗一次,沉淀后把上面的浑水倒掉,只留下颜色柔润一些的淡紫红色带着淡淡茉莉香的浓稠米浆,再次爆干后研碎,用薄绢筛过,即为香粉。   至于那干桂花,可不是没有用的。伊怀仁画好了图纸请东方教主动手缝了个袋子,桂花满满的放在袋子里,把做好的香粉裹上丝绢放在桂花之中,用香气沁着——在等待爆干期间他一点都没耽误工作。   然后,用做好的桂花油文火慢煎玫瑰花和红花,煎了整整三天,香气飘满黑木崖定。东方不败甚是喜欢这种浓郁的香气,杨莲亭恨的牙根痒痒。   然后伊怀仁用丝帕滤出花渣尽量挤净油,东方不败坐在一旁好奇的看着,他又称量了一点蜂蜡,丢进小火煎煮的无渣大红色桂花油里,快速的搅拌,等到蜂蜡和油脂融合,变成粘稠的油膏之后,他才停了手,熄灭了红泥小火炉,把砂锅端下来放在一旁晾凉。笑道:“这是胭脂膏。”   东方不败眨了眨眼,有些好奇道:“我怎么没见过这么香甜的胭脂膏?”   “这是盛唐宫廷秘方。”伊怀仁眨眨眼:“我娘家传的手艺。教主要不要试试效果?”   于是东方不败就去寝室里把脸上又浓又艳的胭脂洗掉了,准备上妆,用起来的时候却感觉不是很顺手。   伊怀仁伸手拦住他,笑道:“用簪子尖儿挑起一点儿抹在手心里,用一点水化开抹在唇上,手心里就够抹腮了。抹出桃花腮之后,再看需要,轻轻的扑上一点香粉,画一画眉毛,就成了。”   东方不败依言妆饰,果见鲜艳异常,且又甜香满颊。他早就因为眉毛不够女人而剃掉了双眉,只用青螺黛来画,却总是画的不够好看。用了香粉,只想多一点更女人一点,伊怀仁连忙拦住了,笑的温柔体贴道:“教主天生丽质,淡妆浓抹总相宜,还是淡一些更显风流本色。”   东方不败被他夸的飘飘然,比起听教众喊‘教主文成武德一统天下’的滋味,现在简直快活百倍。他本来没这么容易对陌生人放下戒心,可抵不住面前这人和自己长相相似,说起天下事又说的意气相投。   伊怀仁一双斯文俊秀的眼睛止不住的往东方不败脸上去看,有些不太好意的说:“我来为你画眉,如何?”   东方不败大大方方的把放在梳妆台上的纤细毛笔递给他,命令道:“小心点。”   杨莲亭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伊怀仁一只手勾着东方不败的下巴,靠的极近,另一只手在他脸上抹来抹去。东方不败眉眼风流,笑的又放纵又艳丽,   伊怀仁温柔软款的吟银诗:“眼意心期未即休,不堪拈弄玉搔头。   春回笑脸花含媚,黛蹙娥眉柳带愁。   粉晕桃腮思伉俪,寒生兰室盼绸缪。   何如得遂相如意,不让文君咏白头。”   杨莲亭气呼呼的溜走了,去平一指那儿要了几份毒药,准备毒死这个勾引教主的贱人。   这时候,出去考察未来几年各地旱涝灾害的西门如玉路过华山派,被年少风流纵意跳脱的令狐冲和小小软软甜甜的岳灵珊萌到,招呼同仁们过来围观这对金童玉女。众人对大师兄小师妹没能终成正果而大肆惋惜。   “唉!如果岳不群把岳灵珊许给令狐冲了,令狐冲就不会碰上盈盈,就不会帮任我行复仇。”   “对啊对啊,而且岳灵珊他妈也很漂亮可爱嘛!岳不群对着这种好女人居然能阉了自己,真是疯了。”   “嘿嘿嘿嘿,别这么说嘛~岳不群子宫的时候已经很老了,他也玩不了什么了,干脆为了事业拼一把嘛!”   武英是大叔控,所以对于小正太小萝莉不是很在乎,只看了几个小时就回去了。然后就发现伊怀仁满脸青黑的倒在地上,她拼尽全力用基础的甘露咒解毒,同时急招众人回来救人。   众人嗷嗷叫的狂奔回来,灵气温和善于驱毒的两个人轮流用甘露咒保住他的肉身不死,另一人用搬运法把他腹中毒药运走,刚刚武英已经发现她的甘露咒只要一中断毒素就会扩散。   现在有人接手负责甘露咒,她连忙去找东方不败,东方不败脸上妆容娇艳可爱,倚在杨莲亭怀里捏着嗓子娇声软语,尽力哄他开心。武英瞬间气炸!   当下也顾不得什么不能对穿越者以外的人出手的规则,用幻术控制住杨莲亭,叫他看到伊怀仁满面青黑的从房中挣扎出来,痛苦的想要爬向东方不败求救。杨莲亭抱着东方不败的手臂一紧,笑道:“东方,你是不是很喜欢伊怀仁?可是你不知道,他对你心怀不轨,我已经替你把他解决了。”   东方不败一怔,就要去看伊怀仁是死是活,杨莲亭松开手随他去看,他知道在东方不败心里自己最重要。东方不败刚踏进房门,险些踩到了倒在地上满脸青黑的伊怀仁(武英等人没有挪动他),他大惊失色的蹲下身探了探伊怀仁的鼻息。这才松了口气,还有气息,可是看这脸色似乎也活不了多久了。   东方不败飞身离开,如离弦之箭般直奔平一指所住的药芦(似乎在任盈盈还是小萝莉的时候平一指还在日月神教里),又拎着这脑袋极大,生一撇鼠须,摇头晃脑,形相十分滑稽的矮胖子和他的药箱飘一般的赶了回来。看也不看呆在一旁的杨莲亭,把平一指往伊怀仁屋里一扔,厉声命令道:“救活他!”   平一指盯着女人装扮的东方不败,一时间也想不清楚应该先要求杀一人救一人,还是问问教主怎么变成女人了。(根据原着流和央视版,东方不败并未女装出现在教众面前,他只在小院里女装,不出门)   东方不败厉声道:“看什么!还不动手!”   平一指连忙低下头看伊怀仁的脸色,还没搭脉就咦了一声:“方才杨莲亭要了三份毒药,都给他用了?”   东方不败逼上前一步,阴森森的问道:“救不活?”她画的再怎样温柔娟秀,这副表情声音也够吓人了。   平一指叹了口气,摸出一把小刀割破伊怀仁的十指指肚,扶起伊怀仁,坐在他背后用内功往外逼毒。顺着他十指指腹中流出粉红色的血。   (“阿弥陀佛,现在可以停一下甘露咒了吧?”   “差不多了。”   “唉,一般不管什么毒什么病,凭着咱们的法力,念上千遍甘露咒就会渐渐的消失无踪,现在给伊怀仁念了将近千遍,居然只是将将克制住毒素。”   “平一指真是太高科技了,要不是他的性格太差,我肯定尽量把他的魂魄待到现代去研究癌症。”)   东方不败就站在门口,顶着一脸的胭脂香粉,穿着火红色的长裙,盯着伊怀仁看。这书生上午时刚刚煮好了胭脂膏,还一边给自己画眉一边说着宁王有意谋反正在招兵买马,可以把五岳剑派尽力牵连进去,让官府和五岳剑派两败俱伤。他眼前还能浮现出伊怀仁那温柔而带着点羞涩的表情,和开心灿烂的微笑。   现在他就躺在地上,生死不知……伊怀仁这么大个活人,难道就不知道吃东西的时候应该小心点吗!   等到伊怀仁十指伤口上流出来的血变成了鲜红色,平一指这才停手,把他拖到榻上放好。转身之后,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女装的教主……虽然东方教主平时也还算清秀,可是……哎哎哎?躺在地上中毒的这小子,解毒之后脸色恢复肉色,才看出来这人长相和东方教主一样啊!他干笑道:“教主,毒清了。”   东方不败尖刻的问道:“那他为什么还没醒?”   平一指才不会说他已经拿穴位刺激了半天,也没能把这小子拍醒,之道:“毒药太烈,需要休息。”   东方不败又问道:“你给杨莲亭的毒药,有什么特点?不易被发现?”   平一指高高兴兴的点点头,然后在东方不败杀人的目光中收敛的笑容,暗暗的兴奋道:“无色,银器试不出来,闻起来有种甜甜的香味。挺不好做呢!”   东方不败哼了一声,冷冷的吩咐道:“你留在这里,等到他醒过来再走。”他过去看了看伊怀仁,见他脸色恢复常态,才松了口气,垂眸看他面容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没换衣服!往脸上一摸,哦哦啊哦哦哦没有卸妆!就这么出门了!天哪他们会发现东方教主变成不男不女的老妖怪了……希望自己跑得快没人看清。   东方不败气呼呼的回了寝室,把呆在寝室中等他的杨莲亭一脚踢出去,对着镜子照了照。嗯,伊怀仁给自己画的娥眉很好看,显得自己很像个女人,不过如果他没拦着自己把妆画的弄一些就更好了。毕竟妆画的浓厚一些看起来就不像东方不败,就算不小心被人看见,也猜不到是东方不败。现在自己来回都没停,平一指那儿没人,凭着黑木崖上这些人的功力,只能看到一道红影飞过。   东方不败甚是认真的想,假如真的又童百熊这样不能叫他滚的人来问,就把伊怀仁扮成女人,说是自己的新宠,反正他和自己容貌相似,扮成女人的时候应该也差不多。呵呵。他若不同意,就杀掉!   武英等人在抢救伊怀仁的时候,叫来了现代群众的大批支援,众人都确定了伊怀仁体内的毒素淡的不足以危害他生命,可是他为什么还没醒过来呢?武英问道:“糖姐怎么没来?”“现代那边联系不上糖姐。”   武英跺脚道:“糖姐在这紧要关头去哪儿了!她要是在这儿,事情就好办多了。”   众人纷纷研究伊怀仁的病况,过了一会才断定,他的三魂七魄只剩下七魄,三魂消失了,所以醒不过来。武英再次试着用异空间和本空间相隔时的联系方法联系她,依然是泥牛入海无消息。   眼看着众人搜寻了黑木崖上,也没找到伊怀仁的三魂,武英一咬牙拿出来了姜田给她的惊急符咒,一口吞进肚子里,这才有了上一章所说——姜贤妹为义兄重回险地,俏武英悲怀仁符联组长。 作者有话要说:  这种香粉和胭脂膏的做法是靠谱的!我从书上方子的基础上更改了一点,试过了,效果棒棒哒!香粉香香的而且修颜效果很好,直接用玫瑰花也行!但是我没有搞到益母草花,桂花也有点贵我用的很少,汗。但是想试验的姑娘们尽管上手,除了蜂蜡之外原料在超市里都能买齐,直接用水磨糯米粉和大米粉略去第一步也可以的,我用的是料理机。   胭脂膏的颜色很好看,蜂蜡的味道棒棒哒!多加点浓度高些就是唇膏,少加点是胭脂膏。我没有搞到任何一种鲜花,用的都是干花,玫瑰是花茶那种玫瑰,本来是刺玫,新鲜刺玫烙糖饼很好吃。   哦,紫草膏也是紫草和几位中药泡油,然后煮沸加蜂蜡凝固。   …………   哭倒在地下,你们不能因为东方美人不出场就不给我评论啊……   卓爷一样很妖艳的!尤其是焦恩俊的颜!加上原着的画风,噢噢噢噢~ ☆、伊怀仁三魂被捉,东方氏被迫相救   姜田急忙忙从卓东来少年时的时空回到现代,也顾不得鞍马劳顿,再次穿过时空出现在黑木崖上。   东方不败没在伊怀仁身边,也没在杨莲亭身边,他一个人坐在寝室里对镜沉思。伊怀仁屋里头,活人有平一指,穿越者有武英,都急急忙忙的盯着他,生怕有个闪失这人就没了。   姜田穿墙进屋,对迎上来的武英一摆手:“你做的还算恰当。”武英这才松了口气,还没来得及说话,姜田就飘在伊怀仁上方,欠身来看,看了许久,皱起眉叹了口气:“思虑过重,劳累过度,心血淤积,毒气攻心摧腑,还被妖物卷走了三魂。”她心说,不是主角不至于这么惨。   武英惊讶道:“什么?是被妖怪卷走的三魂?不是他自己跑掉的?”   姜田脸上既没有哀怜,也没有惊讶或愤怒,平平淡淡的说道:“妖鬼所为,你修行不够看不出来。”她伸手在屋子里慢慢捡起一些东西放在手心里,最后团了团,收了起来。   武英犹豫片刻,还是自惭学识浅薄的问道:“妖鬼是什么?”   “鬼王有两种你知道吧?”   “知道,一种行善积德、专心清修,受天庭地府或佛门敕封。另一种霸占一方,坑骗凡人吸□□气,或杀生害命吸□□元,但不伤损魂魄。”   “有鬼王的修行,但比吸凡人精气的恶鬼更狠毒,鬼妖偷走生人魂魄慢慢吸食作为修行。”   武英听得小脸发白,姜田却脸色如常的说完话,仿佛自己只是说了件不要紧的小事,伸手在空中虚画了一道符咒,喝了一声:“去!”符咒化为流光而去,不多时,王小飞魂魄不全的回来了。看他身上的狼狈,丢掉的一魄,和他所带的那些鬼的虚弱来看,显然是一番酣战。   王小飞叫道:“糖姐!您可算来了!伊怀仁三魂的下落我找找了,是个老鬼把他抓走的。我本想去抢回他的魂儿,可惜老东西手段高强,一个法术用出来我这些小鬼儿险些被他迷了心窍跟着跑。现在有人跟着他。”   “你留在这里。”姜田吩咐道:“武英,用幻术把东方不败引过来,让他睡着。睡到能魂魄离体为止。”   “你们,去找一位本地精通鬼门十三针的妖仙来。”姜田顿了顿:“这是常蟒两家的秘法。”   武英和数十人领命而去。这时候通过留在这里的意念听到王小飞说的话的同仁们,纷纷赶了回来。他们一方面是愤怒与有人伤了穿越者,可更多的是兴奋的窃窃私议,等着看组长怎样处理这种事。   要知道王小飞不仅是阴阳眼,还是养鬼世家,甭管哪的鬼仙鬼王,那个不得看在他家族的份儿上给他些许颜面,没想到今日身边带着家里的保家仙和豢养归顺向善的数十位厉鬼恶鬼,还被夺去一魄。这事不简单。   武英领着被一点光芒迷住心窍,眼神朦胧的东方不败走了进来,同时用幻术蒙蔽了平一指,让他没看见教主。姜田吩咐道:“都用隐身诀,别让人看到。”   说话间,东方不败眼中精光一闪,险些挣脱了幻术。武英羞恼交加,便严肃相待,喃喃的嘀咕起咒语来,东方不败这才轻轻的坐在伊怀仁身边,和他躺在一起。   武英毫无修行,道法低微,不算博学,功夫也差得很,又不是特别聪明,她只有一点能让她霸占住被人垂涎的督察部部长一职,并有资格常年跟着姜田混——她的幻术和其他人相比算得上鹤立鸡群。武英随手做出的幻境就几可乱真,幻境中或人或物,都叫人看不出真假来。   她还精通圆光幻术,圆光幻术类似于催眠术,只要让人看见一点光芒,就可以借此控制任何人的肉身。   姜田看周遭众人都把身形隐遁了,自己也隐上身,这才伸手一勾,信手拈来般勾出来东方不败的魂魄,然后用法力推着东方不败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低头看着自己和伊怀仁肉身的魂魄,去向妖鬼的方向。   武英叫道:“糖姐,您要干什么?”   姜田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出声干扰自己。   东方不败只觉得自己身不由己的被一股力量推离了黑木崖,来到了黑木崖附近一座险难的深涧旁边,然后又身不由己的飘了下去。他惊怒交加,一路上奋力争夺控制权,比对武英时的意念反击更为严重,姜田却只用堪堪比他多一点的魂魄之力,温柔的推动他来到这深涧前,飘下去。   东方不败怒极反笑,心说:我倒要看一看,你是何方妖魔,能把我带到那里去,你又能干什么!他颇为大胆,又有几分好奇心,倒不惧生死,只想看个究竟,斗个彻底。   姜田收敛起身上的正派灵气(符禁门是所有修道门派中最正的,因为戒律太多太残酷,而且稍微破戒或是犯忌就会减损修行),妖鬼嗅到生人魂魄的味道,把伊怀仁的魂魄存进石瓶中,飘了上来。他头如麦斗,眼似铜铃,满身红毛,一开口就腥气扑鼻:“哈哈哈哈!哪里来的失魂症,送到爷爷嘴里来了!”   东方不败哼笑了一声,猛的一掌打了出去:“丑鬼,胆敢本座面前放肆!”   红毛妖鬼受了他这一掌,妖鬼倒没受伤,他身后的石壁却被内力震出一个深坑。妖鬼回头看看,气的嗷嗷乱叫:“你这不男不女的孽障,毁了爷爷的洞府!还敢说爷爷丑!多少女妖抢着嫁给爷爷!”   东方不败一听他说‘不男不女’这四个字,尖啸一声,也不知怎的从身边摸出一把剑来,便冲上前与他相斗。妖鬼身高力大,钢筋铁骨,却不善于近身搏斗,几次施展幻术都被东方不败一剑刺穿了没展开的圆光。   妖鬼逼得没办法,猛的一捶胸口,对着东方不败喷出一口腥臭的黑血,逼得他慌忙躲避。   妖鬼眼中红光一闪,在东方不败眼前出现了一片圆光,他几次提剑欲刺破圆光,可惜圆光已经展开,就不那么好破了。东方不败越是盯着圆光与撕破这东西,就越觉头昏眼花,手脚发软,身不由己的想把剑丢掉。   多亏东方不败心智坚定,下手又惯常狠毒,这才控制住自己的肉身,勉强与之抗衡。   “众位道友,随我布下天罗阵,暗中相助东方不败。”姜田飞快下令:“武英!和他斗一斗是谁的幻术更强!王小飞,进去找你的一魄。李强王斌,去寻伊怀仁的三魂,别带出来。”   跟来的数十人听令而动,按惯例从上下四方围困了妖鬼和东方不败,纷纷把干扰性的道法往妖鬼身上扔。   武英一抖手在东方不败眼前圆光上又加了一个圆光,却是相帮东方不败自己的意念,加强他的灵魂抵住妖鬼圆光幻术用,这也算是斗法。普一交手,武英与妖鬼势均力敌,但后者先入为主,不好驱除。   众人既已知道这是妖鬼,就把清心咒、正气歌、驱鬼咒、破鬼法、波若波罗密多心经都用上。会画符的一边在空中虚化符咒指向妖鬼一边念咒。佛修们抄起念珠来呜呜啦啦开始唱诵经咒。   修道之人的打斗——符咒、法术分正邪不分派别,正派人对邪派砸法术,怎么砸、砸的有多混乱都不会互相干扰,邪派对正派也是同理。除非是水火之间,否则五行之间相克不明显。如果是正邪之内的人争斗,就分法术高低相克……和能不能命中敌人。   东方不败借着武英之力破了妖鬼的圆光幻术,当下抖擞精神猛的一件刺穿了妖鬼的左肩,缠斗起来。   姜田默默的站在上方空中,居高临下的巡视众人有无纰漏,心说除了准头差了点之外,倒还不错,幸好东方不败的魂魄尚属生魂,受得住这些破邪魔的法术,要不然咱们就把他俩全灭了。   她结了个五雷印,中暗禁道:“吾为天师祭酒,为天地所使,身佩干灵之兵百千万亿,在吾前后,罗列左右,何神敢住,何鬼敢当,正神当住,邪鬼速去,急急如律令。”   妖鬼吃的几击,浑身剧痛,厉声高喊道:“嗷嗷嗷!哪里来的鼠辈!藏头露尾,出来叫爷爷看看啊!”他胡乱叫喊了几声,又胡乱的躲着,却发现不管自己躲到哪儿都躲不过这四面八方袭来的痛楚。   妖鬼痛的勃然大怒,索性豁出脊背来扛着东方不败的攻击,向着四面八方抬手印了几个掌心雷。   这几个掌心雷险些击中在一旁下黑手的救援者们,幸好躲得及时,又或是身旁道友以掌心雷相迎。   妖鬼大吼了一声,山涧中满是回音,他又大叫道:“是谁!哪家的牛鼻子老道暗中偷袭,端的不为人子!嗷嗷嗷!还有秃驴!待爷爷腾出手来,把你们的魂魄捉出来一个个吃掉!”   东方不败心知有人在旁,身形一动,似乎要退,却在剑尖上凝聚了内力,直刺妖鬼的左膝。他打了这半日,也发现了,妖鬼的胸腹防守的最为严密,而且伤不透,到不如伤他的四肢,令他的鲜血四溅,行动稍缓。   姜田一直穿着一身淡灰蓝色道袍,腰系杏黄丝绦。她除了在现实社会里走动时之外的家居和穿越时空,只穿道袍,深浅灰蓝色、深蓝色、杏黄色、土黄色五种。   这时候又在头上加上道冠,手里凭空多了一把拂尘,高居云端,衣裳与天色相近,端的是清雅出尘的神仙风度。这才在原地破了隐身诀,居高临下冷冷道:“天道贵生,此獠吞人魂魄,贫道决不能容!”   妖鬼高叫道:“地府不管我,你这牛鼻子管我何来?”   姜田一挑眉,淡淡道:“道爷替天行道!拿了你,送去地府阎君出过堂,少不了你的地狱之苦。”   东方不败又猛的一剑砍向妖鬼的脖颈,砍进了两寸,就再也进不去了。懊恼的低骂了一声,抽剑出来,眼睁睁的看着妖鬼的脖颈复原,却也不气馁,再接再厉。   最终在东方不败和救援者们的不懈努力下,妖鬼斗大的头颅落在地上,姜田一抖手给鬼头上贴了三张符咒,第一张封住魂魄的法力,第二张定住鬼头和鬼身的联系,第三张把妖鬼的魂魄逼了出来。   东方不败象征性的一拱手,天知道自从任我行死了之后他有多久没拱手过:“道长从何处来?如何称呼?”   “无量寿福!”姜田把左手拂尘一甩,稽首还礼:“贫道并非本方人士,贱名不足挂齿,来此处只为搭救伊生。东方教主请稍等片刻,贫道的道友正在解救伊怀仁的魂魄。”   东方不败这才反应过来,逼上前一步,勃然大怒:“你说伊怀仁的魂魄被这丑鬼抓走了?所以才不醒”   “正是如此。东方教主是受他求救,故而来此。”姜田眉目低垂,语气淡然,一副处乱不惊飘然物外的神仙风度。说实话,一路上伊怀仁确实喊救命了,然后姜田准备去救他,才把东方不败的魂魄带出来打架用。   这招甩头露尾不说当中的说话方式,是卓东来在知道符禁门不能说谎,说谎会法力顿减后给她出的主意。   王小飞的声音从山洞里传了出来:“组长!救命!我们破不了他的法宝!”   姜田忍住了没动怒,还是一甩拂尘,飘下山涧中消失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  给姜道爷跪了。   无量寿福,大爷们赏个回复吧…… ☆、弟子守真恭请   事情可不像王小飞说的那样……实际情况比王小飞说的严重多了!   何止是‘我们破不了他的法宝’,分明是‘组长!救命啊!我们在他的法宝里,破不开出不去!’   姜田飘进山涧中,漆黑阴冷入骨的深洞,潮湿的墙壁,下方有黝黑冰冷的一潭死水。她在一旁的石台上看见两个方尊,似乎很像四羊方尊,只是没有四羊而是四个鬼头,一个血红色一个淡红色有血丝。   王小飞的声音在血色更浓烈的鬼头方尊里面传出来,放在在外面的时候听着他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不清楚,进的妖鬼的洞府才听出来他声音中满是痛苦,勉强安奈,尽量维持平静,却连魂魄都痛的发颤。   姜田急道:“王小飞,你在里面是什么情况?”   王小飞叫道:“组长,先别问那么多,把这两个瓶子拿出去。”姜田也不多话,干脆利落的把拂尘往颈后衣领里一插,拎起瓶子来飞身离开。   王小飞在瓶子里忍着痛道:“这里原是万人坑,又占了天生的地煞,最能炼化魂魄。离开地煞之后我和李强王斌伊怀仁还能再撑三日,若不离开,不出一日我们就要化为血水了。这血水对妖鬼大补。”   姜田把瓶子递给迎上来的人稳稳捧住,吩咐道:“把瓶子带去山顶放稳,你们捉着妖鬼的头颅。西门如玉,你替我请铁敛堂过来相帮。我要行文与此间城隍与判官。让开些。”   东方不败上前一步,面色复杂的问道:“伊怀仁的魂魄……就在这里?”   姜田一摆手,一股温柔的力气把东方不败推到一旁,她淡淡道:“过后再向你解释。”   众人听她说‘让开些’懂事的都跑的远远的,尚且不曾经历过的人也被人拽着跑了。   姜田先从空中用云彩变出两张纸来,又从领子后头拔出拂尘变作毛笔,在纸上勾勾画画,写了两张符咒。依次默默的祝告了一番,伸手向脚下一指,呵道:“去!”   行文出去之后,她又在这小山上降落云头,落在山腰左右低头看着脚下的细小幽暗的深涧,掐五雷正天诀,口诵无量寿福。   东方不败等人本来还没弄明白他要做什么,忽然间头上青天白日的突然暗淡下来,空中水汽浓重,众人都仰头向上看,只见那红灿灿的太阳、碧亮亮的青天都被滚滚乌云遮蔽住了,真有天压下来的感觉。   姜田静立片刻,忽然轻轻一甩拂尘,口中默诵真言,恭恭敬敬的对着南方打了个稽首。   天上那浓浓低低似乎触手可及的乌云中,猛的轰隆一声,雷声滚滚,闪电盘旋,狂风呼啸。   众人只觉得周围的环境立刻就冷了下来,空气中湿气浓重压人,大风吹得魂魄几乎都稳立不住。   姜田又一甩拂尘,深深一躬,朗声道:“弟子守真恭请!”   卡拉拉一条明亮刺眼的直奔深涧深处而去,一闪就消失不见了,却听得轰隆隆声音不断,似乎是从地底下传来的,听起来像是地动山摇,可是瞪大眼睛往下看去,却不见山石有什么摇动。   西门如玉低声道:“武英,把东方教主送回去。”   武英不满的瞥了他一眼,哼道:“你算什么身份,也来在我面前指手画脚。”话虽如此,她也知道西门如玉说得对说的及时,活人的生魂看见地煞鬼火可不是什么好事。一弹指,再东方不败眼前出现一点星光,他挣扎片刻,渐渐陷入的安静的浑沌状态,被武英捧着抱着送了回去。   众人安奈心思,静静的等了片刻,才看见一股阴黑色的鬼火从深涧向上烧了起来。   姜田身穿浅灰蓝色道袍,头戴黑布道冠,手拿拂尘端立空中,静静的看着脚下鬼火蔓延。   铁敛堂忽然出现在附近不远处,飞过来寻到脸熟的人问道:“阿弥陀佛,这是怎么了?”   那人低声:“万人坑和地煞,有妖鬼吃人魂魄。我们抓了妖鬼,组长请天雷劈地煞,这不正烧着呢么。”   铁敛堂叹了口气,双手合十施礼道:“阿弥陀佛。”然后他开始嘀嘀咕咕的念起往生咒,超度万人坑和被妖鬼吞噬的魂魄……后者已经魂飞魄散了也没什么可超度的,他也只能尽心而已,万一有人的三魂七魄吃的不多,去轮回中历练几次还是可以补全的。   铁敛堂念了五遍往生咒的功夫,有鬼将带着数千鬼卒从地府来自于此,又有本方城隍带领判官来到。   西门如玉整衣正冠,迎上前去:“城隍爷!鬼将大人!事出突然,请恕弟子等人未曾远迎之罪。”   鬼将一挥手,甲叶哗啦啦作响,他刚要说话,看了眼城隍伸手请他先说。自己偷眼观察此处地势,山势平缓却有断裂,两座山头之间一条弯弯曲曲的深涧,水色浑浊发黑,水面窄小曲折按藏危机,风水之间暗含凶煞邪气。   城隍扶了扶官帽、玉带,对鬼将一拱手,又对西门如玉拱手道:“岂敢岂敢。不知此间发生何事?这天雷又从何而来?”不曾发现他们都是魂魄,一来是因为不曾动手,二来是看不出活人魂魄离体的生魂气息——这里不是他们的本时空,所以就算是地府鬼将也看不出。   西门如玉舌绽莲花般从伊怀仁其人说到他为奸邪下毒险些丧命,尚未醒来又三魂被捉,王小飞侠肝义胆单枪匹马去夺三魂,不敌这厮法力高强,反被掠走一魄。他顿了顿又说:“修道之人等见此等有伤天和之事,焉能袖手旁观,一众弟兄相帮之下降服妖鬼。本要将这厮押送至城隍庙,请城隍爷转交地府,将这厮明正典刑。却不料得胜之后,弟兄几人陪同王兄去救他的一魄,反倒不知为何皆为妖鬼的法宝所擒。”   “弟子等共推姜道兄为首。”西门如玉恭恭敬敬的一指姜田:“姜道兄破了妖鬼的洞府,拿了他的法宝出来。却又发现妖鬼所据之地乃是万人埋骨地,又恰逢地阴煞气汇聚,乃是至阴至邪之地穴。姜道兄唯恐日后再有邪修以此为修行,危害一方,故而请动天雷破了此处邪气。这也是姜道兄一番慈心。”西门如玉倒不是故意让姜田占了发现地煞的名头,只不过他不知道这是王小飞说的。至于称呼姜道兄吗,入乡随俗而已。   武英心说:这胖子装起人来还真像哎!一点都不猥琐了,真像个专心清修的道人呢。她暗自思量,要是自己的修行强到足以在这时候出面说话的时候,可能也没有这死胖子说的这么好。   城隍连忙问道:“这位姜道长在何处修行?本官接到符文立刻来此,他在这段段时间内竟能请来天雷,真真不可思议。”这是实话,一般请天雷最起码需要摆下香案,用泡了五谷的无根水研磨朱砂乳香,画三道符咒烧掉,再画符咒挑在剑尖上,踏天罡步做法,才能请动天雷。没两刻时间做不完。   西门如玉稽首道:“城隍爷,先把王道兄救出来,怎生问题都好答。”   鬼将称善,二人正要过去看那两个瓶子,武英连忙上前:“二位留步!姜道兄请天雷前可说是不让靠近那法宝,依妾身猜度,恐怕姜道兄另有安排。”   鬼将和城隍略一沉吟,对视一眼,鬼将道:“难道姜道长要引天雷劈邪宝?这很容易伤到内中的魂魄,不过不至死。”   城隍却一指一旁被拎着的斗大鬼头,道:“将军何不去讯问这妖鬼,若能问出法宝的端低来,你我以法诀打开法宝放出魂魄,也免得拖延时间长了有所损害。”   鬼将称善,接过了妖鬼的头颅,命鬼卒施用法术,架起油锅、大锯、石磨等物。高声喝问了妖鬼几句,妖鬼的魂魄虽然被封在断头中,却慨然不惧,颇有些宁死不屈的傲气。于是他被丢到油锅里去火炸。鬼卒嘛,虽然不能受日光照射就会浑身剧痛,本不该在这里开刑场讯问,但姜田招来的黑云把太阳遮的结实,就行。   姜田烧光了煞气,直接把万人坑也火化了,这才出了心中的怒火,又看此处若是再不灭火,鬼火就要烧到一旁的数目引发山火了。若是引发山火,她也算杀生,甚是折损修行。一甩拂尘,朗声道:“雨来!”   话音未落,稀稀拉拉的小雨就飘下来了,润湿了树木,打湿的花草,阻隔了鬼火烧不上来。   姜田这才松了口气,飘然过来,打了稽首道:“无量寿福,贫道这厢有礼了。”两厢见礼,姜田迫不及待的问道:“城隍爷,鬼将大人,不知二位能否救出鬼头方尊中魂魄?”   鬼将问道:“咦?姜道长将鬼头方尊置于山顶,是要引天雷击之不是?”   姜田皱着眉头叹了口气:“贫道虽有此意,惜哉属下策也,二位贤达若无妙方,也只好引雷一搏。”   城隍看了眼鬼将,道:“姜道长可曾问过本方土地?”   “这倒不曾。”姜田微微有些羞惭的捏了捏拂尘,又道:“似乎地煞所在之处并无土地。”   众人又是一阵商议,鬼卒们把妖鬼的头颅和头颅中的魂魄炸过了之后切成碎块,磨成肉酱,再拍回头颅形状的大肉球,有一次下油锅去炸。西门如玉偷眼看着,只觉得这做法和红烧狮子头有点相似。   事实证明把一个魂魄被封在头颅中的、每一寸肌肤每一点血肉都能感知痛楚的妖鬼做成狮子头是很有用的,鬼卒们逼供也确实很有一套。鬼卒来报:“回禀将军!此物并非这妖鬼炼制,而是这洞府中遗留之物。”   城隍爷带来的判官一直在翻他手里的账册,这时候才说:“这妖鬼修炼将近二百载,若非又此妖物相助修行绝不会如此精深。置于这两尊鬼头方尊的前任主人,再下官手中并未记录,想来是千年之前的事。”   城隍的判官、鬼将鬼兵本不该出现在白天,但这深涧位于两山之间,上头又有低低的黑云遮住了日头,此处和夜间也没什么区别。   姜田微微颔首,目视铁敛堂。   铁和尚点点头,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这炼制法宝的手段确实是盛唐年间的方式。制型虽然仿造四羊鬼头方尊,但只有四个鬼头有商周遗韵,花纹却是盛唐风格。”他还有一句话没说,那就是从修行精深的程度和法宝的精妙来看,炼制鬼头方尊把生人魂魄转化为精血的妖道,道行至少两千年。   城隍点点头,轻抚长髯道:“和尚所言不假。”   姜田紧皱眉头,抬头看了看被自己法力拘束着不曾散开的乌云,颇有些怅然之意。目光又在城隍、鬼将和自家兄弟面上一一滑过,看来谁都没有好办法。   姜田平日里处乱不惊的淡淡语气十分凝重:“贫道若请天雷击妖物,陷在里面的三位弟兄还有一位无辜之人,能有几分生机?王贤弟说,若不离地煞他能坚持一日,离了地煞能勉强守三日。毕竟晚一分他遍多损耗一分,可若是唐突出手……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鬼将想了想,道:“依本将来看,姜道长道心深厚,修行纯正,常年斋戒,何不诚心礼拜,求天意相救。正所谓仙道贵生,陷入瓶中的魂魄若不是奸恶之辈,被天雷击中亦不至死。”   姜田左手拿着拂尘,拂尘搭在右手上,她稽首道:“将军所言甚是!果有一法能请天雷斟酌行事。我已常年斋戒,只是行此法后需七日不出言,不然便受天罚。”她又对武英和西门如玉道:“向诸位道友说明此事。鬼门十三针能安魂魄,是常、蟒二家不传之秘,你们切不可失礼于人。”   姜田又对城隍和鬼将稽首作礼:“城隍爷,将军,请恕贫道失礼。”又对穿越者救援局的众人微微拱手:“以西门道友,铁和尚为主。”转身飘向放着两只鬼头方尊的山顶。   那天上浓厚如盖的乌云黑压压的扣在上空,姜田静静的端立空中,回忆符禁门中的道法:候初雷时,举目看雷,右手把刀,以左手摩之。咒曰:助我行禁,振声如雷吼,万毒伏闭气。待雷声尽讫,七日斋戒,不出言。   姜田飘逸的一甩拂尘,拂尘变作一把银刀。   以灵力催动乌云,雷声轰隆隆作响,惊天动地,如同天兵擂鼓。   姜田举目看雷,右手把刀,以左手摩之。咒曰:“助我行禁,振声如雷吼,万毒伏闭气。”咒之三遍,以刀斜指山顶两只鬼头方尊,喀喇喇一道闪电划破天际,擦过她面前,直直的劈中了鬼头鬼头方尊。   腥臭的气息立刻弥漫来看,臭不可闻,简直就是尸山血海的腥臭气。   又是几道闪电划过,击中了鬼头方尊旁边的空地,却也把血煞气击破,   王小飞裹着李强王斌的魂魄和伊怀仁的三魂,再腥臭气散开一些之后,从鬼头鬼头方尊的残片里飘了出来,左右看了看,大喜道:“糖姐!我就知道您能把我救出来!由您在,我的姓名就有保证!多谢救命!”   姜田微笑颔首。她挺喜欢这种救了别人的性命之后被深深感谢的时候,或许……是因为自己的哥哥没能救回来把。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让我看到更新是有人看的!   姜道爷过了这么多章终于帅起来了!她的设定就是这么强!所以才能当组长,战白无常,抢卓东来的魂魄还能保证他非人非鬼的生存下来。   姜道爷道号守真,虽然她不是现实世界里出家的女冠,但她以女冠自居。   上一章发现伏笔的美人,你太敏锐了,给跪!这可是很多章之后才能用到的伏笔啊! ☆、姜守真作法遇袭   七日之内,不能说话。幸好现在只是六月二十八的晚上,在七月七日之前她就能说话了。   姜田把事情写给灵感看,然后默默的呆在屋子里,煮了蘑菇粥和灵感对半而分,吃了粥刷了锅又去刷牙,然后就在客厅打坐。客厅里空荡荡的没什么东西,一个不算太大的沙发,沙发对面的靠墙摆着两个博古架,架子上摆这些普通的东西。博古架之间挂着三清道尊的画轴,乃是名家笔法,寥寥数笔便勾画的栩栩如生。   姜田在沙发上面对着三清道尊盘膝而坐,在体内静静运行自己那点灵气,尽量吸收天地间的灵气弥补今日自己的损失。灵感趴在一旁的地上,静静的吞吐着它自己的内丹。   姜田整整坐了一夜,从回来时的日头西斜,到现在朝霞从窗外洒了进来,照在她的身上,这才缓缓起身去盥洗室梳洗打扮。黑猫吞吐对着月光吞吐了一夜,也有些疲惫,看着姜田起身,立刻询问的喵喵叫了两声。   姜田对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照旧是每日清晨沐浴更衣,换了一身深蓝色的道袍,在头顶盘起发髻,在穿衣镜中随便看了一眼,衣裳整齐面容洁净,镜中人面容清秀,相貌倒也算是平平无奇。   八月的最后两天在诵经打坐中,也就过去了。再一睁眼就是七月初一,姜田沐浴更衣之后换了一身淡灰色的运动服,在门口犹豫了片刻,还是找了张纸大大的写上‘我最近不能说话’,就拎着钱包和菜篮子出门去了。一来是因为要去取剩下三十克云梦泽,二来是要去买菜了。灵感如今能半辟谷,她却不能。   到了灵蛀母的盘丝洞,放下另外四十张符,接过了灵蛛母凑来的三十克云梦泽。   灵蛛母换了一身蕾丝的黑色蓬蓬裙,嘀嘀咕咕的说:“这可是五十克的云梦泽啊!普通人用一克就能操控别人的梦境,顶级食梦者所用的也不过是三五克,就能把人的精气吞的差不多。要不是直到姜组长您是正经人,我可不敢卖给您这么大量的东西,到时候反食梦者联盟的人要是找到我这儿来,我就麻烦了。”   姜田对她微微一笑,笑容甜若蜜糖,她轻轻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拎着筐回到自己家楼下的兴隆大天地超市,去买了一盒鸡蛋,一些蔬菜和一瓶西红柿酱一瓶香油。回家的时候在小区门口遇上了自己的租客苗梧,姜田倒是一门心思的拎着篮子垂眸慢慢走路没看到这个人。   倒是这个脸色蜡黄身材高瘦,看起来既不健康也不算身体好的男人远远的看见了姜田大步快走了几步,追上姜田之后才稍微提高了一点音量:“姜小姐?”   姜田嗯了一声,下意识的要说话,话到嘴边就觉得要遭天谴,连忙把第一个字咽了下去。掏出夹在钱包里的纸片给他看。苗梧左手拎着一个塞得鼓鼓囊囊的编织袋,右手夹着个蓝绿色的似乎是装电锯电钻的盒子。   我最近不能说话——苗梧看完之后认真道:“生病了?我帮你拎篮子吧。”   姜田摇了摇头表示不是生病,脸上的表情却是一副不希望他深问的样子。却看了他手里拎着的东西一眼,心说你这两只手都占着,哪有手帮我拎东西。   站在苗梧面前才发现,自己还不到他肩膀高。   苗梧却把右手拎着的大大厚厚的蓝绿色盒子夹在左腋下,伸出瘦而大的右手:“给我把,顺路。”   姜田微微一笑,心说可不是顺路嘛,就把篮子递给他了。这一斤鸡蛋、一瓶西红柿酱一大瓶香油外加四五斤蔬菜,在她拎着确实有些吃力。所以才走的慢吞吞的。   苗梧和她并肩走着,一路无话,一边拎着大编织袋里的东西又夹着沉重的盒子,另一边拎着轻飘飘的菜筐,身边走着个姿态端庄文静、目不斜视、带着淡淡幽香的少女。   他心里头思绪万千——发动机怎么就坏了?怎么偏偏没带钱包呢!自己得扛着这三十斤花生和工具箱走回来,毕竟不能把这些东西扔朋友车里。   到了2单元3楼二号门口,苗梧把菜筐放在地上自己上楼去了,姜田掏钥匙开门。把菜筐拎了进来,还没来得及关上门,苗梧扛着编织袋又下来了,她这次看的清楚,他步子很大,一步就跨过两三阶台阶,姿态又轻松又灵巧,简直是从台阶上滑下来的一样快。苗梧把编织袋放在地上,道:“新花生,带壳的。要不要?”   姜田想了想,点点头,自己去厨房拿了个洗菜的小盆,过来蹲在袋子前面慢慢解绳子,解绳子,解绳子……苗梧低低的笑了一声,又觉得不恰而息声,瘦长的指头抓住扎口的麻绳随手扯断:“随便装。”   姜田装完了花生他拎着袋子又走了,姜田一边洗花生上的泥土准备煮五香花生一边觉得不对劲。倒不是她自己有多么自恋,只不过怎么会有男人给她拎了东西之后还不多和她说两句的呢?这也就算了,兴许人家不喜欢我这个样子的。按说这个样儿瘦高的人应该不着么有力气,苗梧的衣裳虽然不是紧身的但薄而柔软,风一吹全贴在身上,就连肋条骨的形状都勾勒出来了。   苗梧可不是那种劲瘦有力的身材,从他的小臂上也能看出来,简直就是皮包骨头,一丁点肌肉都没有,这么瘦的人抗这么大一袋子花生,居然从小区门口走到楼栋这里又上三楼,中间不用歇气、气不长出面不改色,他又不是干惯了粗活的工作。   看来这个人不仅很值得研究,还可能是个练家子,说不准还是修道之人……姜田默默的把花生壳一个个的捏开一条缝,又往电饭锅里扔了几个八角、半截桂皮、两片香叶、十几粒花椒、两根干辣椒。   她煮五香花生用的是电饭锅,因为不止一次在长时间煮东西的时候因为去打坐又没设闹钟而忘记关火,一直烧到干锅发糊,灵感被呛的跳起来挠自己才反应过来。不如用电饭锅,会自己跳闸。   晚饭就是五香花生,她一边吃着一边看伊怀仁的最新情况,这两天里没有归同人组负责的穿越者,她又不去织梦者网站接活,也落个清闲修行。   伊怀仁已经被黑蛇道人用鬼王十三针救回来了,但黑蛇道人留下话来希望自己能见他一面。——这个必须去感谢他一下,但是等到自己能说话的时候再去。姜田要武英或是其他人替自己把这话告诉黑蛇道人。   伊怀仁小时候跟着母亲做过胭脂,长大后早就忘了。为了东方不败翻的齐民要术和千金翼方才做成功。   东方不败和他又晕晕乎乎的凑到一起去了,伊怀仁深情款款的说:“我不是因为你是个男人,或者是不男不女而和你在一起,也更不会因为这个原因而离开你。”众同人女大为兴奋。   姜田对此不感兴趣,她又不憧憬爱情,她只想看到伊怀仁改朝换代的计划能不能成功,这也是伊怀仁能吸引她注意的原因。她最喜欢的是三国演义,最不喜欢的是红楼梦——浪费时间不务正业的少男少女们。   到了晚间,正是七月初一的关键日子,她要正正经经的开始一连七天的编织工作。   以灵蛛丝云梦泽为现实和梦境的媒介,以回忆和跨越时间的过去为基础,用织梦者的天赋将这些钩织。   这也是姜田吃得饱饱的主要原因,她费劲的把沙发前的茶几推到一旁,就累的跪地喘息,黑猫凑过来舔了舔她的手臂,被赶开。又从博古架上拿下一个朱红漆盒,里面是七个黄铜盘子,黄铜盘子下面是用棉花搓的油灯灯芯。今天买的香油分别注入六个黄铜盘子里,按照南斗六星的位置摆在客厅当中。   去卧室衣柜里拿出拂尘来,和云梦泽摆在一旁茶几上,又从博古架上拿下来一个景泰蓝的四方瓷盒,瓷盒里分为两半,她在铜盘里盛出一些朱砂粉,又拿出一小块乳香放在朱砂上,加了一点水用铜印研磨。   等到了戌时初,姜田拿着拂尘面向西南,喃喃祝告——祝告不需要出声。   南斗六星,第一天府宫,为司命星君;第二天相宫,为司禄星君;第三天梁宫,为延寿星君;第四天同宫,为益算星君;第五天枢宫,为度厄星君;第六天机宫,为上生星君,又名七杀星,俗称将星。   姜田轻轻拿起浮尘,手不由得有些抖。   她微微定了定神,把拂尘放在一旁,跪在地上对三清画像三拜,心中祝告道:“祖师在上,弟子守真今日织梦,一来是为了受人恩惠不可不报,二来是为了解他心结。七月初七弟子将与卓东来在关圣大帝面前结拜,今日织梦,为做见面之礼。卓东来虽多杀戮,却不曾亏待弟子,如今他非人非鬼,弟子虽然勉力为之亦不能阻隔卓东来身在轮回之中,将来受他遗产,弟子望他前路无憾。”   再去伸手拿拂尘的时候,手就不再抖了。当下一挥拂尘,把留在少年卓东来身上的那团云梦泽挪移到自己面前,将意念沉进去检查,卓东来和司马超群从相识到生死别离之间所有的事都在其中。   姜田伸手一指,承载着司马超群和卓东来死前最后一个月事情的云梦泽消散了,又把关于吴婉和其他人的事情全部消散掉,只留下有关司马超群的奋发向上从满希望的部分。   然后她就开始织梦——这并不能用具体来形容,会幻术的人很多,懂织梦的人不多,这是天赋。而有这个天赋却不学好的人,就用梦中织就的七情六欲来引诱人消散元气,以供自己吞噬修炼。   姜田刚刚把这二十克记载着卓东来二十年生命的云梦泽粗略的整理和排列了一下,还没来得及用其余三十克把它牢牢的编织巩固住,异变突生。   苗梧忽然拎着一把没少饮血的宝剑跳进她家阳台,如若无物的穿过玻璃,向她袭来。   …………   苗梧晚上吃的也是五香煮花生——修道之人不注重口腹之欲,当然他还顺便热了点黄酒,买了半斤凉菜两个鸡腿,这就别说了。吃饱喝足,沐浴净身之后他也在客厅里打坐修炼。   忽然感受到一股云梦泽的气息,还有织梦的痕迹。   这时候他还不能确定这是织梦者还是食梦者再动手,静静的继续用意念观察,他感觉到大量的、织梦者不需要用到那么多的云梦泽,只有食梦者为了彻底把人锁在梦中变成植物人慢慢吸取精元才用那么多云梦泽。   但苗梧对自己的房东——不苟言笑、端庄有礼、带着点仙风道骨不染凡尘的姜小姐印象很好,所以他又等了等。他本是个嫉恶如仇的人,尤其最恨食梦者。可是在他用灵魂去感受的时候,他感受了一两左右的云梦泽,这足以让数百人昏睡几日,或是一家五口人全部陷入深沉的梦境中直到饿死——就像他的家人。   一个正派人士,一个织梦者,是不会动用这么多的云梦泽的,这是所有修道人的共识。   苗梧回手拔出永远随身带着乘胜万里伏,一个箭步到了阳台,推开窗户一闪身从四楼阳台跳到正下方的三楼阳台,恰好此时阳台没人,客厅里倒是有人,他轻飘飘的往边上一闪身也没被发现,脚下用力就跳过两米宽的虚空,暗中念咒直接穿过了姜田阳台的防盗窗,跳在地上。脚下也不停,继续穿过客厅和阳台之间的玻璃窗。   苗梧看到地下摆着南斗六星灯,倒是为之一愣,食梦者立身不正可不敢借南斗六星来施法。   可是他又看到姜田面前漂浮排列的一大团云梦泽——苗梧攻破了无数妖魔府邸,诛灭了无数食梦者,也没见过一次用这么多云梦泽的法术。这一两的云梦泽,已经足以让数百人一起被迫长时间昏睡了。   姜田被租客拎着剑跳进来吓了一跳,幸好她多年来经多见广,倒没吓得弄乱了云梦泽,却也被打断了织梦。她摸不清这苗梧的身份,不知是自己的宿敌之一或是和卓东来有关,惊怒之下,手中拂尘甩向苗梧面门,一道定身的咒语甩了过去。   苗梧一闪身躲开了咒语,脚下轻点到了她背后,倒也有几分怜惜之意,事情尚未定论又没发现邪派气息就没用宝剑斩她魂魄,只是并指为刀砍向她的颈后。准备等擒住了她再细问。   姜田虽然苗条灵巧,却被他晃的手忙脚乱,根本来不及反应。多亏腰间佩戴了桃木符替她护身,挡住了这一击。   姜田连忙转身应对,一方面护着飘在自己面前的云梦泽不能碰到五行之物免得融合进去不能用,一面要和苗梧搏斗,她不善于近身搏斗,苗梧却是这方面的专家。 作者有话要说:  姜道爷大战苗大侠,我爱这个!   姜道爷不爱锻炼,不练武不练剑~ ☆、苗梧唐突险坏事   姜田一甩浮尘,指着苗梧在心中暗喝了一声:“定!”这定身法本该叫出来才最有力,只可惜不能出声。   苗梧果然一动不动的立于当场,这定身法十分难用。姜田伸手拿下他手中的宝剑乘胜万里伏,又使了一个缚灵术,这才松了口气,掏出手机来写字:我是姜田,救援局和织梦者的名字是糖   苗梧发觉自己动弹不得时心中暗道不好,虽然有符咒护身但若不能突破定身法,终究难免一死,她拿手机想来是在招呼同党。   他将体内的灵力尽量汇集在一起,艰难的推动着它,在周身经脉中游走。这事说来难,做起来不容易,用的时间却不多,竟然在这短短的半分钟里就凭着自身灵力挣脱了姜田使的定身法+缚灵术。   姜田刚刚只是和他轻轻的格挡碰撞了几下,又有桃木符护身,她现在松了口气才发觉双手酸痛,脖子疼的感觉要掉下去了,勉强在手机上写字的时候正是苗梧挣脱了定身法,一掌拍向自己的时候。   姜田没能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的把手机砸了过去,却无能为力。   不好!   灵感猛地厉叫了一声,猫身暴涨了三倍,变做豹子大小,这黑豹威风凛凛的扑向苗梧。   苗梧一闪身避开它的厉爪,蒲扇似的大手一把按住猫头似乎下一个动作就要捏碎它的头,他盯着姜田冷冷的呵斥道:“猫妖!”。   “喵呜!”   姜田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一双总是半闭着的眼睛瞪的圆圆,想也不想抬手一个掌心雷直奔他面门而去。   苗梧只得闪身避开,厨房的窗子和大半个窗棂都消失了,开了一个大洞。他手却始终扣着大猫的脖子没有松开,这成年豹子一样的灵感,有着健壮灵巧的身形和尖牙厉爪,它拼死的扑挠苗梧。那只大手扣在它的脖子上,灵感柔软修长的腰身向上一卷,任由苗梧越来越用力的掐着自己的脖子,拼死也要抓瞎他的眼睛。   好个忠心护主的猫妖,尚未化形就有法术,看来主人很会讲道。   苗梧体内的剑气向外一扑,把黑猫结结实实的压制住,他对投鼠忌器、一脸踌躇不定的姜田道:“姜小姐,我们谈一谈。”   一阵阵的风从破洞中吹了进来,吹的地上耽误姜田躲闪的南斗六星灯摇摇欲灭。   姜田冷着脸哼了一声,左手拿着乘胜万里伏,右手拂尘一甩,用耗费灵力的方法在墙壁上出现四个字:“用猫换剑。”   苗梧微微一沉吟,捏着灵感的脖子晃了晃它,道:“也罢,看在这猫不曾受血食,换。”   姜田把手持剑柄换成了三只指头捏着剑尖的方便把剑递过去的姿势,对他手里的灵感招了招手。   苗梧去在黑猫的天灵盖上拍了一下,叫道:“破!”灵感就从豹子大小缩小回到自己的原形,一只中等体型的黑猫。   苗梧将黑猫轻轻抛在沙发上,与此同时,姜田见灵感性命无忧,也松了口气,捏着剑尖儿将剑柄递给苗梧。   苗梧对她说话算话真有些惊讶,不由得盯着她看。自己的房东怎么看身上都没有邪修的气息,为什么做了邪修的法术?她又是因为什么原因,突然不能说话?   他蜡黄色的脸上有一双过分锐利的眼睛,大多数人都不敢和他对视。姜田却坦坦荡荡的看着他,带着些许的怒意,却没有恼恨,更没有邪气。   苗梧缓缓伸手,握住的剑柄,缓缓将剑尖儿垂向地面。“你是谁?”   狂烈的风从被姜田的掌心雷破开的大洞中灌了进来,带着红砖和水泥粉尘洒了满屋。不仅姜田身上道袍衣袂翻滚,地上南斗六星灯被吹的只有黄豆大小……最可怕是名为云梦泽的蛛丝有散开的痕迹。   姜田一抬手一道灵气扑过去顶上了大洞,让风吹不进来。她连忙走向云梦泽,要聚拢他们。   苗梧距离云梦泽挺远,却只是身形一晃,就挡在了姜田和云梦泽之间,皱眉问道:“为什么不回答我?”   姜田仰起头愤懑的看着他,本想说话表明身份,却又不能说话,只好尽力用意念叫道:“让开!”   苗梧不耐烦在与她动手,又不曾在她身上发现什么邪气,现在只要她回答问题就什么都好说,她却偏偏不说。苗梧猛地将体内剑气外放,凛冽刺骨的剑气逼的她后退了一步,马上就用更醇厚更正派的灵气顶回去。   剑气和灵气势均力敌僵持不下,而两人都希望能把对方打败控制住再问问题。   可是,苗梧等着住,姜田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昂贵而稀少的云梦泽膨胀开,然后消散在自己眼前。   所有能生产云梦泽的蜘蛛精都在东山省,只有能化形的蜘蛛精才能吐出云梦泽——还得坚持吃素,每个月最高产量在一克左右。假若这些云梦泽慢慢的散开、消失了,在一年之内都不可能再买到这么多东西。   姜田一把扯下脖颈上挂着的灵符,还没有动作,苗梧却一晃身冲入云梦泽中,进入了梦境,他要凭着自己的实力从里到外的冲破她摄人精气的梦境。让这些云梦泽断裂、破裂,不能去害人。   姜田连滚带爬的扑到云梦泽前面,用意念把这些膨胀开来几乎有一个茶几大小的灰色丝状云稳定住,用意念操控云梦泽中的幻境,让苗梧所处的环境就是自己的客厅,三清像南斗灯都一样,姜田出现在他面前,和自己是一样的打扮,说:“我是穿越者救援局同人组组长,沈阳分部部长姜田,糖姐。正规织梦者!你是谁!为什么偷袭我!”先把这位要命的家伙弄出来,置于把云梦泽收缩回原先的水壶大小,那是一会的事。   她那高而瘦的租客在幻境中一怔,垂下剑尖,停住汇集的剑气,消瘦的脸颊上略有些怀疑,道:“我是苗子。你怎么叫我?”   “苗大哥!”姜田狐疑的问道:“你救我是什么情况?”   苗梧脸上带着点不好意思,和一丝信任且放松的微笑:“你修行不精被邪修南宫擒获,我是反食梦者联盟的副盟主,捣毁他巢穴的时候你逃出了牢笼。”   姜田松了口气,微微一笑道:“苗大哥,你是副盟主,就算再怎么嫉恶如仇,也不该这样单枪匹马的闯入一个有着五十克云梦泽的人家里。如果不是我因为作法,七日不能说话,你早就被我擒下了。”   苗梧哈哈大笑:“糖姐,你若能说话,我又真么会问不出个结果,非的动手才行。开一条路,让我出去。”   姜田在云梦泽外闭目念咒,把云梦泽中裂开一条缝隙,苗梧由小至大飘然站在地上,对姜田深深一揖:“糖姐,一时唐突未曾细查,几乎坏你法术,苗某十分抱歉。你且继续作法,我去把墙给你补上,过后你我再细谈。”   姜田微微颔首,看南斗六星的灯光明亮,继续画符作法。她又是惊又是痛,现在几乎都站不住了。苗梧看她身子一晃,一伸手扶住了她的手臂,在她脖颈上轻轻一拍,取回了自己方才打斗时打入她体内的剑气,又扶着姜田坐在沙发上,才去想办法拘六丁六甲修复墙上的洞。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写的还行吧?   能看出来苗梧是剑客姜田是道士吧?   苗梧的道术很一般,但是姜田的体能更差…… ☆、杨莲亭之死   云梦泽做好之后,画符燃烧,然后把灰烬洒在云梦泽上。编制的非常成功的云梦泽会吧所有的灰尘都吸进去,一点都不会漏下,这是验证也是加持。   姜田紧赶慢赶,终于在第一缕晨曦升起前,构建了云梦泽的基础程序,用新毛笔蘸朱砂乳香液画了一张符。手掐剑诀捏着符咒一挥,符咒便燃烧起来,在她指尖燃烧殆尽,变成了一团灰白色的灰烬。姜田把灰尘细细的洒在云梦泽上,没有一丁点的灰尘漏下去,她松了口气,直接倒在沙发上。   苗梧看了看表,拿过一旁的浴巾给她盖在身上,道:“糖姐,看你脸色不好,一定是累了,苗某也该准备一下去上班。晚上苗某带两块玻璃回来给你装上。”他心知用云梦泽作法不累,和自己打斗才是她累到的原因。   姜田勉强睁眼看了一眼墙壁,已经被他补上了,窗子边上的墙壁已经补上了,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可是两扇玻璃还破着,她微微叹了口气,勉强抬手一指,落在楼外草坪里的碎玻璃都飘了回来。先是在窗框中严丝合缝的拼出一个有着冰裂纹路的玻璃窗,然后,渐渐的那些可怕的裂纹淡化、消失了。   姜田对苗梧摆摆手代替再见,自己左右看了看,就连回卧室都没力气,直接往沙发上一倒,闭目睡觉。   苗梧却没有走,看她脸色有些发白,抱歉的说:“我去煮点吃的。”说着,他去厨房拿出小锅,在冰箱里拿了两个西红柿一个鸡蛋,热锅冷油炒了个西红柿炒鸡蛋,再加上半锅水,开大火等着水开下面。   炒西红柿鸡蛋的时候,苗梧嗅了嗅香气,也开始饿了,就又拿了个鸡蛋出来,准备荷包掉。   拿出来三个碗,在碗里放上香油、芥末油、生抽和黑胡椒。拿了小碗,里面倒了点辣椒粉,在汤勺里放了大半勺油,等面条起锅之后把汤勺放在电陶炉上烤着,油很快就热了起来,泼在辣椒粉里的时候刺啦一声。,(放这些调料超级好吃!不过我为了减肥煮西红柿面的时候不放鸡蛋。我有我自己配的五香粉,比买的香。)   鼻端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闻到了一股幽幽的西红柿面的香气,姜田使劲抽了抽鼻子,除了西红柿面之外还闻到鸡蛋和油泼辣子的香气了。立刻垂涎三尺!!顿觉饿的头晕目眩,一阵恍惚,再睁眼就看见了苗梧的脸。   身材高瘦,面如淡金,五官端正并非十足的帅气逼人,却有一种沉稳而气度。   苗梧手里端着一碗西红柿面,正准备放在茶几上等她醒来吃,见她睁眼,顿时一喜:“吃完再睡。”客厅里的黑猫抬起头,对他低沉的喵了一声,低下头继续吃猫食盆里的西红柿面。   苗梧话还没说完,只觉得手里一空,姜田端着碗喝了一大口汤,烫的吐舌头,香的想哭。   苗梧就去厨房给她拿了个勺子喝汤用,也端起自己那一碗西红柿面,慢条斯理的挑起一筷子来:“和口味?”   姜田夹了一块品相俱佳的红油脆萝卜,咬了一口,又喝了一点汤,点点头同意了,拇指表示大赞。   苗梧点点头,看她愿意说就不再多说。两人相对而坐,默默的吃面,面非常香,柔软弹牙软硬适中,汤色红的恰到好处,表面上漂浮着一层满是芝麻的辣椒油,炒西红柿鸡蛋和半块荷包蛋放在面条的上面。生抽的鲜香恰到好处的弥补了快要过期的鸡蛋的鲜味不足,而西红柿的酸香则因为长时间的炖煮彻底融入汤中,黑胡椒在遇热的一刹那放出的香气证实了它在古罗马和拜占庭时期贵与白银的价值。   这样的面别说是吃一口,哪怕只闻一下都觉的灵魂随之而去,所以才能把又困又累的姜田弄起来的作用。   苗梧吃面的样子很斯文,他居然不借助勺子就能达到吃面没声音的程度,静静的把碗自己碗里最后一口汤也喝干,看着姜田把面条挑起来吹一吹,放在勺子里,勺子里盛一点汤,放一点夹碎的西红柿,再吃进去。   姜田已经吃到碗底了,碗了剩的面不多,汤也不多了,面上沾着黑胡椒粉,她夹起一筷子面条来观察了一下,又放在汤里涮了涮,涮掉了黑胡椒粉,才吃。   苗梧道:“我本该想到你就是糖姐。冒昧的问一句,你用这么多云梦泽要做什么?”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他虽然信任糖姐的人品,却不能彻底了解她会不会害人,哪怕是害坏人。   姜田吃的饱饱的,摸了摸肚子有些懒洋洋的摸了摸手机,才想起来手机被他打碎了。只好对着地上被扫到一旁的碎片一指,把手机恢复了原样。一翻手心,手机消失在原地,出现在她手里。打开日期备注,本要把‘七月初七,关帝庙结拜’的备注给苗梧看,却有忽然想起卓东来有些秘密不能被人知道,苗梧不笨,如果他看见了这条信息又知道这云梦泽是给卓东来的,难说他的反应。   她微微一沉吟,在记事本上写:我的家人,心情不是很好,送给他云梦泽让他开心一些。   苗梧看了之后,有些抱歉的说:“对不起。听说云梦泽作法要四十九天,我为你护法。”   姜田颇有些骄矜的微微一笑,又写:护法七日即可,姜某不比旁人。   苗梧道:“好。”看她面带倦色,就把碗端去厨房刷干净,悄悄的离开了。坐地铁,倒公共汽车去上班,刚打卡就被科长叫过去:“老苗!最近十天给你放假。”   苗梧皱眉:“我刚开始上班。”   科长笑的假惺惺的说:“是啊,但是最近十天不用您这位机械工程师,又有咱们董事长的朋友发话,呐~”   苗梧眉头紧锁,狐疑的看了一眼他,问道:“谁?”   科长问了一下,笑道:“他不让我告诉你。只说你让他妹妹伤得挺惨,应该负责照顾她。”   苗梧一点头,转身就离开了。他虽然不知道谁是姜田的哥哥,但是这事问姜田不就知道了。   姜田睡了两三个小时,手机铃声响起,她接起来:“嗯?”   “组长!”西门如玉笑呵呵的叫道:“真不幸,黑木崖是一座崖,杨莲亭试图把伊怀仁推下去。我知道您要说杨莲亭打不过伊怀仁,不过伊怀仁因为中毒,武功变得很差。现在这俩人势均力敌,都得掉下去。”   姜田又问道:“嗯?”   “打扰您没什么大事,就是跟您说一声,现在打的可热闹了,就连杨莲亭的簇拥者和伊怀仁——假东方教主虽然已经被人识破了,但还是有很多人支持他。两方面打的鸡飞狗跳的,数百人混战。”   姜田不满:“哼!”   西门如玉沉默了,在心里猜测了半天还是没猜出来,问道:“您是认为我不该拿这点小事打扰您,还是我打扰什么要紧的事?再或是因为东方不败没来制止您觉得不爽?呃……答案分一二三,都不是就敲四下。”   姜田把手机放在座子上,轻轻的敲了三下桌子。实际上是因为没能去看热闹,有些不开心。她若不是为了守住关乎到卓东来性命的秘密,才不会当这个大多是谈情说爱的同人组组长,更喜欢战争类~可惜战争类都是鲜血和尸体横飞的情景,实在折损她的修行。   西门如玉眉开眼笑的说道:“没打扰您就好。东方不败闭关呢,他挺想脚踏两只船,不过想女人得贞洁。”   姜田嗤嗤的笑了两声,实在是讨厌这种别扭的沟通方式,又实在是喜欢看打群架……把手机一挂,端坐在沙发上魂魄出窍而去。立刻就出现在黑木崖上,下面有伊怀仁和杨莲亭在打……对殴。   伊怀仁虽然有着东方不败一样的脸,一样的身材,可惜他的武功比东方不败差了很多,又被杨莲亭下了一次毒,丢了一次三魂,内功更差,只剩下拳脚功夫了。这么差的武功,一下就被人识破不是东方不败。   杨莲亭猛烈的轮着拳头:“东方教主闭关,他是教主找来的替身,有意犯上作乱,故而杨某受命杀他!”   伊怀仁简短的衡量了一下说自己是东方不败但被他暗害丧失武功和自己是东方不败的替身这两个选项,显然说第一个会死得快。东方不败能当上教主,靠的可不是以德服人,向问天还在旁边看热闹唉!   “东方若要杀我,也不会让你来动手!在场那一位受命杀我,动手都比你有劲!”伊怀仁挡下他的拳头,趁着杨莲亭身子一晃,中门大开的时候,给了他一脚。伊怀仁脸上带着一丝气定神闲的微笑,不慌不忙道:“杨莲亭,你且等着东方被惊动出来,二罪并罚你难逃死路。”   杨莲亭心虚的提高声音,拳路更猛,恨不得立刻把他打到:“你说什么胡话!那有什么两罪,并罚!”   “天知道你那次下毒害我武功尽失的时候,是要害我,还是要害教主。”伊怀仁怒道:“你分不清!”   所有人眼睁睁的看着杨莲亭的拳路都乱了,被伊怀仁轻而易举的点住了穴道。   娘的!看来杨莲亭是真的对着真假教主之一下毒了,哪怕是专门毒的假教主……他也不该下手去杀和教主面貌相同的人!   然后……然后伊怀仁快速的把刀□□他的大腿里。血流不止,伊怀仁命人抢救,倒了三瓶金疮药没止住血,然后杨莲亭毙命。   “哎?”西门如玉捏着下巴:“弄破大动脉和捅肚子有什么区别吗?这种方式很新鲜啊!”   “我想伊怀仁可能是想要挑了杨莲亭的大筋,但是没找着在哪儿。”   “一般不是挑脚筋吗?”   “挑脚筋说不定平一指能修好呢。”   “如果挑脚筋他能治好,那挑大筋不是也能治好嘛?”   “喂!你们就没想过他是为了给东方不败解释——其实我没想杀他,就是想弄伤他让他没法继续动手,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血流不止而死了。”   “我觉得伊怀仁也觉得东方不败更欣赏敢作敢当的男人。”   姜田看够了热闹,一转眼王小飞带着他身边的众多鬼魂来到近前,深深拜倒:“糖姐!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日后若有差遣,凭您一句话,上刀山下火海,王小飞绝无二话。”   姜田伸手虚扶,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伊怀仁带着杨莲亭的尸体回到了黑木崖顶的小院,对送他上来的童百熊等人一拱手:“告辞。”   童百熊却伸手拉住他,顿了顿,踌躇了一下下定决心道:“我陪你去见东方教主。”   伊怀仁想了想东方不败的女装,犹豫道:“多谢美意,恐怕东方教主怪罪。”   童百熊呵呵一笑:“东方和我是多年的好兄弟,他不会怪罪我哦。我要是不去,他一巴掌把你打死了怎么办!你办事比杨莲亭那个小王八羔子顺眼多了,实在,不装,想来你是真听东方吩咐的。”   伊怀仁感谢的一拱手。心说杨莲亭把你调离黑木崖他便于牟利,我把你调回来有助黑木崖,当然是我好!杨莲亭只知道贪权牟利横征暴敛,又威逼教众山呼那些恶心的口号,我可是一门心思想让日月神教征服天下。   向问天冷飕飕的说:“谁知道再出来的是这个假货,还是教主本人?”   童百熊差点扑过去动手,伊怀仁拦住他,彬彬有礼的笑了笑:“向左使若要分辨真伪还不简单。等‘教主’出来后,向左使尽管用尽全力打一掌,若是立毙当场的便是小生伊怀仁,若不是,自然就是教主。”   向问天脸都青了,要是真教主出来,他打一掌,呵呵,他就可以和杨莲亭埋在一起了。东方不败绝不会叫人专门给他修墓。   不过这个答案只有向问天不高兴,童百熊和桑三娘等护送+押送伊怀仁上来的人都呵呵的低笑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哦哦哦,我喜欢这段西红柿面的描写! ☆、妻妾争宠和政治斗争的区别   东方不败洗去红妆换上男装走了出来,再一遍听到杨莲亭的死讯,只是幽幽的叹息了一声。淡淡道:“尔等都散了吧,伊怀仁,随本座进来。”   童百熊还要说什么,东方不败一挥手,沉声道:“童大哥,你放心,本座自有分寸。”   她带着伊怀仁走进了小院,关门落闩,过了许久才转身看着伊怀仁,看他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星眸朗目,和自己不一样的俊雅风流。悲伤且不解的凝视这个和自己容貌相同的人,低声问道:“你为何一定要至莲亭与死地?”   伊怀仁长身而立,他穿着教主专用的华美长袍,梳着东方不败喜欢的发型,有着比东方不败更儒雅一些的气质。他专注的看着东方不败,过了很久才说话,声音轻而发涩:“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东方不败的眼中几乎出现泪水:“他已经退回这里,每天除了陪着我什么都不做,莲弟他已经很委屈了。”   伊怀仁垂了垂长睫毛,看着东方不败柔软而纤细的腰肢,柔和的低声说:“杨莲亭确实很委屈,但他不是什么都没做。他安排人刺杀我——所有人眼中的东方教主。小生只是勉励他自己把这件事做了。”   “那又如何。”东方不败蛮不讲理道:“莲弟派谁去杀你?你的武功虽然弱了很多,却有护驾的人,他杀不了你。单凭如此,你就要杀了他吗。你虽然当了本座的替身,可以操控日月神教上上下下的事,可惜你毕竟不是东方不败,你不该杀我莲弟。”他的语气温婉如女子,手里却捻着刚刚卸妆时没放下的金钗。   东方不败确实是喜欢伊怀仁的,是那种杨莲亭是正妻,伊怀仁可以做个小妾的喜欢。可是东方不败毕竟多喜欢杨莲亭几分,假若他中意的小妾杀了正妻,他还是要为妻子报仇的。   伊怀仁微微一笑:“若是别人,小生可以置之不理,可是杨莲亭暗中与向问天勾连,要杀‘东方教主’。”   东方不败的脸色立刻变了,他尖刻的瞪着伊怀仁,狐疑的眯起眼睛:“向问天又如何?”   情况一下子就变了。若伊怀仁是争风吃醋而杀了杨莲亭,亦或是杨莲亭是为了争风吃醋而去杀伊怀仁,那简直就是妻妾争宠。若杨莲亭和向问天勾结要杀‘东方不败的替身’,又是公开杀,那就是政治斗争。   对于前者,东方不败能用一种女人式的哀哀切切缠缠绵绵的心态去看待,为死了的人而哀叹惋惜,对于后者,他呼哧一下就找回了当年夺教主之位时那心狠手辣,不计他人生死的心态。   “向左使对‘东方教主’虽然恭敬,小生却觉得其中有鬼,暗中询问之下,果不其然……”   东方不败打断他的话,漂亮的大眼睛里带着深深的狐疑和提防:“且慢!本座恐怕你露出马脚,不曾将向左使的事情告诉你。伊怀仁,你从何人口中得知向问天心怀不轨?”   “童百熊。”伊怀仁微微一笑:“小生将童百熊请回来之后,教主连忙去见他,小生便知道此人与教主关系亲密,一定知道一些事。小生就趁夜色请他过来喝酒,请他多注意一些向左使。”   东方不败叹了口气,无奈的说:“童大哥一定把很多事都告诉你了。”他顿了顿,又盯着他问道:“你说莲弟与向问天勾结,此言当真?”   伊怀仁颇为哀愁而沉重的说:“是的,他二人在黑木崖下的怡红院中谈事,被教众发现。”   东方不败从政治斗争频道又拧回了言情频道,怒冲冲的叫道:“杨莲亭竟然去嫖!”他一伸手点住了伊怀仁的穴道,一甩衣袖,飘然而去。留下动弹不得的伊怀仁猜测:教主究竟去查什么事呢?   …………   姜田正在见蛇妖,这位用鬼门十三针把伊怀仁的三魂和七魄毫无后遗症的拼接回去的蛇妖,穿着一身黑色的真丝长袍,领口露着大红色的抹胸,长袍外罩一件银白色暗花大氅,那身材……真是纤细婀娜、走动起来步步生莲,轩然大波。满头黑发用一只白玉簪子绾在头顶,却又留下一缕风骚的垂在身前。   姜田见她远远走过来,便一稽首。西门如玉在旁边色迷迷的看着蛇妖,解释道:“慧卿,这位便是你日思夜想的姜道长。姜道长前日引天雷,要闭口七日以应天数,故而不能开口。姜道长的意思是,多谢你。”   蛇妖扭着小细腰,来到姜田面前慌忙下拜,娇滴滴的抬起眼睛媚态十足的看着她:“折煞奴奴了~道爷~奴愧不敢当~~您有所不知,奴与那妖鬼之仇不共戴天,奴以立誓,哪位道爷能斩妖除魔,奴奴愿侍奉枕席,已报大恩大德。既然姜道爷击杀了那妖魔,奴自当早晚侍奉,以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哦!姜道爷是个好清秀的美人!飘然出尘的气质!皮肤白嫩的好像水一样,身材看不出来但是不胖。不食人间烟火的雅致五官!居然往这儿一站,就挺有威严的。蛇妖颇为心醉~~   姜田低头一看,慧卿蛇妖还真是挺漂亮好看,小脸、柳腰、细眉、大眼,呃……从这个从上而下的角度来看,还看到了一对大白兔。姜田庆幸自己是个女人的同时伸手搀她起来,慧卿似乎误会了什么……   蛇妖姑娘娇羞的嘤咛了一声,然后火辣辣的扑进姜田怀里,扭动着纤细惊人的腰肢,一双手又软又柔的缠在姜田腰上,把胸口上那对木瓜在姜田胸口轻轻蹭了两下。心说:姜道长的身材可真好!   姜田身子一抖,用灵力把她从自己身上解下去,飞速跳开,颇为尴尬的拦住她不让她靠过来。   西门如玉口水多的都快掉在地上变成倾盆大雨了,他呵呵的笑着:“姜道长是位姑娘家,而且也不喜欢女人。贫道那日亦曾出力,慧卿姑娘还是~嗯~哼~”   慧卿姑娘眨眨眼睛:“奴可男可女~”她拉着姜田的手轻轻摇晃,撒娇道:“道爷您喜欢什么样的?”   姜田甩手,怒视西门如玉。她这一眼中虽然还没生气,却是很严肃的警告。   蛇妖被她警告的眼神一瞪,半边身子都酥了,为之心醉神迷。   西门如玉犹豫了一下,劝道:“糖姐,我要是知道她可男可女,就不下手了,女妖嘛是很棒哒。您把她收了如何?这样美艳的姑娘难得一见。”妈蛋我们已经胡天胡地好几次了!我都不知道她是个男蛇精!我们都想着您不近女色,就……哪能料到这厮这么狠啊!以后再也不碰妖精了!   姜田又是气又是尴尬,秀丽素雅的面容也有些难看,脸色几乎有些发青,差点一个掌心雷对着西门如玉这色鬼轰过去,一甩浮尘把西门如玉轰开,又一甩浮尘把慧卿也轰开一些。   慧卿娇羞的扭了扭身子,胸前大白兔跟着乱抖,娇声道:“道爷!这几日奴确实委身数人,那也只是为了报恩而已,谁让您在击杀妖鬼的时候也让他们动手了呢!”   姜田扶额无语,一甩浮尘,在空中出现一行字:“贫道终身不近色.欲。”   慧卿漂亮白嫩的小脸蛋都皱起来了,忍了又忍,终究还是愿意追随真修修行,又恋慕她冷淡自持的气质。一甩头发在一次拜倒在地:“既然如此,奴愿追随道爷清修,断色绝欲,做一道童侍奉饮食。”   姜田还在沉思中,西门如玉悲痛欲绝的大叫了一声:“别啊!慧卿!我想了想觉得你还是挺可爱的!”   “是啊!露水夫妻也是夫妻嘛,你不要这样就弃我而去!”   “慧卿,以后忍不住的时候悄悄来找我哦~”   众人还要说话,姜田猛回头,平静冷淡的眼神在众人脸上巡视,淡淡的,却叫人醍醐灌顶般冷静下来。   众人低着头如鸟兽散,都去做该做的事,没事可做的时候就假装有点什么事可做。   姜田沉着脸一甩拂尘,一行字出现在空中:“贫道养了一只黑猫,快化形了。”   慧卿下意识的要搔首弄姿,又忍住了,谦恭温顺的低下头,把又大又圆顾盼生辉的眼睛收敛了一些,为了表现的很良家还用手掩住胸口,温顺的说:“奴与它同是妖类,奴可以指点化形的诀窍。”   姜田再一甩浮尘:“七月初十贫道来接你。假若你还愿意,就跟贫道走。”当个扫洒烹饪的丫鬟。说完这话,她立刻消失在慧卿面前——并非不好意思见她,而是因为她感觉到有人进了自己家,连忙回到肉身里。   一睁眼,看到苗梧在扫地,姜田靠在沙发上,轻轻咳了一声。   “又去处理事了?”苗梧理所当然的看了她一眼,继续弯着腰扫地,头也不抬的说道:“你哥哥让公司给我放假了几天。”至于姜田的哥哥是谁嘛——他并不是多事的人,只要没有坏心就没必要去问。   姜田点了点头,也无意解释什么,继续闭目打坐。卓东来知道她家里发生了什么、又能在这样短短时间里安排好苗梧休假,这才是他的本色。假如卓东来对自己毫不关心,那得看看他是不是穿越回去了。   苗梧把屋子收拾了一下,就准备回去练剑。正准备开口告辞的时候,忽然有人敲门,姜田又睁开那双漂亮又过于淡雅、似乎与凡尘俗世毫无牵连的眼睛,伸手一托,请他去开门。   苗梧隔着门问道:“谁?”   武英的声音有些恐惧的颤抖着:“糖姐!救我!”   姜田立刻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一个箭步冲到门口,仰起头用目光对苗梧说:“帮我。”她虽然和苗梧并无深交,却很信任他的人品和能力——敬仰已久。   苗梧低下头看着她眼中的肯定,凝重的点头保证,自己一定尽力相帮。然后苗梧打开门,门口站着一个戴着口罩的人,打扮娇俏身材苗条的绿裙少女,从打扮上也能看出来这是武英。   姜田一挑眉,看出来武英口罩下的脸似乎有些问题:“嗯?”   武英恐惧的颤抖着,想要进来,苗梧却居高临下的一伸手,大手按在她的脸上让她进不来:“别进来!”   姜田不满的在他手臂上拍了一下,皱着眉等他解释。   苗梧死死的盯着武英的脸,他淡金色的脸上有种奇怪的神情,似乎是故人重逢,又似乎是见到了恨之入骨的敌人,最终他只是盯着武英,沉声道:“她不能进来。”   武英被他蒲扇似的大手按在脸上,痛苦的呜咽着,哭声令人心碎,那漂亮灵动的大眼睛不停的滚落泪珠。她模糊不清的哀求着,眼中满是谦卑的恳求,几乎就要跪了下来。娇小白嫩的手不停的抓挠着苗梧的大手,似乎要无力的窒息了,她不停的往前挤着想要进屋……   苗梧却始终坚定的按着她的脸,让武英无法越过地上的门槛。武英身子一软跪在地上,他却也随之俯下身继续坚定不移的按着她的脸,坚定不移,毫不留情的按着,却没有抓住她。只要武英往后退开,她立刻就能离开苗梧的手,可以说话可以离开,她却一直在往前挤。   姜田忽然转身离开,去茶几上拿起苗梧的乘胜万里伏剑,大步走了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美人们你们好啊!   我发现我在人物容貌和心态描写上很差……我实在是写不出来其他作家那种最少一百字动辄数百字的容貌赞颂。话说……我写方依土的时候也没少写容貌嘛。   好像从一开始的时候我就没怎么写姜田是容貌清秀气质淡雅出尘颇有威严的大美人。今天写到蛇妖的大眼睛细腰大胸才发现,这是我第一个仔细描写容貌的……TVT……姜道爷我对不起你。   我觉得还是修一下的好……你们不反对吧? ☆、默契的初次合作      武英那种眼神——那是怎样一种眼神啊,好像在苦海中沉沦的人看到了一根细细的线绳子,仿佛在绝境中看到了希望。她绝望的眼神中猛地升起了希望之光,深深凝望着姜田。   姜田却冷淡的看着她,好像在看一个让她厌恶的东西,就算是武英那种眼神也没能让她有一丝一毫的动容。她双手端起剑,让剑尖儿在武英脸旁比划了两下,可惜这把乘胜万里伏对她来说有些沉,没动两下她就有些手抖,险些划破了苗梧的手。   苗梧向她伸手,那只大手在她眼前张开,什么都没说。   姜田却已经懂了他的意思,毫不犹豫的把剑柄放在他的大手里,然后轻轻的退开了一步,袖手旁观。   武英也退后了一步,不再顶着苗梧的大手往前挤,而是绝望的浑身颤抖着,失魂落魄的退开几步:“姜姐姐,好一个姜田!我为你做了多少事,我为了经历了多少危险,现在你就这样回报我吗!”   武英神情激动,指着苗梧浑身乱颤,大放悲声:“你就为了你的姘头,就要我的命吗!姜田,你还有良心吗!你这么做,就不怕招天谴吗!你说话啊,你……”   乘胜万里伏——姜田端在手里的时候都手抖,现在在苗梧手里却轻盈而随性的好像羽毛般轻盈,轻盈的落在武英脸侧,挑掉了遮住她面容的口罩,却连一根头发都没有割断。   姜田扶着墙,颇为目眩神迷的看着苗梧一抖手,再一次刺向武英的脸——在她脸上长着另一个男人的脸。   苗梧神情专注的几乎赫赫生光,他手中沉重的宝剑如臂指使的刺破了武英在他面前挥出的一片又一片圆光和幻术。苗梧眼前的楼梯上忽然出现了姜田死状凄惨的尸体,而他身后屋中的姜田却消失不见了。前方的楼梯拐角变成了燃烧着熊熊烈焰的地狱,无数艳妇在地狱中被恶鬼折磨、欺凌、虐打。   换做任何一个人,哪怕是不认识姜田的陌路人,都会为这清秀的冷美人而哀叹驻足。   苗梧却毫不犹豫的踏了过去,追着仓皇逃跑的武英,按照记忆中的楼梯追了下去。他对地上姜田的尸体视若无物,踏下去的时候就结结实实的踩在了楼梯上。   幻术这种东西,首先会制造出幻视幻听,只有你信了幻视,幻术才能确确实实的碰到什么东西。那种看不见却能摸得着的东西不是幻术,是用法力构造的物体。   姜田抄起挂在门口的桃木剑也追了出去,往下一看看见了地狱,她心里头一颤,知道自己根本过不去,非的陷在幻境中不可,就往楼上跑,默契十足的准备和苗梧对她前后夹击。   她到了楼道中的拐角,用力推开换气窗,把桃木剑□□,飞快的用手指在剑刃上画下符咒,把桃木剑从小小的窗户里扔了出去。   这时武英恰好跑到单元门口,往外冲的时候却被一道看不见的禁制挡住,被狠狠的弹了回来,倒在地上。   苗梧弯下腰,毫不留情的向她脸上刺了下去。只听的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武英的脸恢复了正常,她有些头昏的倒在地上,蚊香眼了一会,仰头望着苗梧,愣愣的问:“啊,你好啊。”   苗梧伸手搭她起来,问道:“好了?”   武英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激动的摸摸脸,蹦了两下大喜道:“好了!全都好了!多谢多谢!您怎么称呼??您是姜姐姐的朋友?您太厉害了!一照面这么一瞬间就认出来我有不对劲,这要是让附在我肉身上的混蛋进了糖姐的屋里那就麻烦了。我也得替糖姐谢谢您!哎?您干嘛去?”   苗梧被她叽叽喳喳说的不耐烦,自己走出楼道左右看了看,看到她的桃木剑落在草丛里。拾了起来,轻轻擦了擦土,又左右望了望却没看到剑鞘,就回去了。   自顾自的侧身越过武英身边,往楼上走。   武英兴奋的几乎不知所措,仰起头看着高瘦沉默、脸色蜡黄的苗梧:“您是姜姐姐的好朋友吧?不是男朋友吧?我和她关系这么好,她都没让我上家里去过。您和姜姐姐真默契!我刚才虽然被人控制住了,可看的清楚着呢!您追下来赶走他,姜姐姐走路慢就上楼去在门口下禁制,太默契了!还有刚刚拿剑的时候……”   苗梧特别不爱听别人多话,想想她刚被人的魂魄附体控制了灵魂,现在也不好强令她闭嘴。就一闪身飘过幻术地狱,飘到三楼,低头看着端庄而淡雅的站在门口的道袍女子。沉声道:“救回来了。”   顿了顿,他又问到:“你怎么看出来的?”我常年与这外道邪修打交道,对这种气息很敏感,你同人组没什么大事,你是怎么发现的?   姜田伸手把武英拉进来,温柔而安抚的笑着,摸了摸她的脸,表示安慰。伸手去拿手机,写:“符禁门修的是道德正气,凡是存心不良我都能发现。”当然,还有对你的信任和一种莫名的默契。   苗梧眼中有些欣慰,点点头,拿起乘胜万里伏的剑鞘,转身要离开。   姜田一伸手拦住他,指了指武英,对他微微一笑。你走了我怎么给武英解释?   苗梧也看了一眼武英,蜡黄色的脸色变得有些更难看了,却更想知道这个袭击武英的、他不共戴天的宿敌的信息,只好叹了口气,关上门,冷冷淡淡的问道:“他为什么袭击你?”   武英这时候冷静下来一点,却还是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他:“我不知道!我刚从东方不败的世界里回来,就是糖姐请天雷劈地煞以至于不能说话之后,就被人袭击了。那个人什么都没跟我说,只是控制着我的身体。”   她颇为厌恶的皱了皱鼻子,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姜田,小声道:“他很猥琐。”   苗梧没有说话,他的身体绷紧了,干瘦的大手紧紧攥成拳头,咬紧牙,青筋蹦起,眼中充盈着浓浓恨意。   姜田始终很沉静……是的她只要一说话就会引得天罚,那天的雷把她劈一顿,但她很沉静不是么!她用询问的目光看着苗梧,看他始终没有回答的意思,就收回眼睛,发短信给卓局长:“苗梧的死仇是谁?”   卓东来飞快的回复:“你问的是杀他父母的,还是夺他妻女的?”   姜田那一向沉稳淡然的秀美面容上,明显的出现了惊讶的表情。   武英讪讪的凑过来想看手机,被她推开。   卓东来的第二条短信说:“同一个人,食梦者,邪修。”   他又说起另一件在他看来重要程度不相上下的事:“你应该过来看看结拜仪式的流程,增加一些你喜欢的元素。哥哥做的不一定和你心意。”   姜田并不希望卓东来知道苗梧的事,就回复道:“我想你安排的一定很妥帖。你做事一向很妥当。”   卓东来不以为意的微微一笑:“我给你准备了一套杏黄色九宫八卦道袍,一顶三宝如意金冠。都很漂亮,希望你喜欢。”   姜田真的有点高兴了,她确实没料到结拜仪式上卓东来会让她穿道袍,她平时出门的时候都不穿:“我喜欢道袍。”   再转念一想,卓东来如果要让一个人高兴,那么这个人怎么会不高兴呢?卓东来不仅善于揣测人心,还能轻而易举的控制一个人的情绪,哪怕是自己,也并非无欲无求。   卓东来道:“我在斋戒,戒酒肉色杀。若不是想想你就要成为我妹妹,还真是颇为难熬。”   姜田又回复道:“哥哥辛苦了,我到时候也有重礼送给你。”   “不胜荣幸。”卓东来回复道:“苗梧的妻子已经被奸夫杀死,他女儿生死未卜。你想要他的心吗?”   姜田无奈的叹了口气,对于他没说明的‘只要你要他的心,我就让他牢牢系在你身上。现在很好拿哦~’的潜台词,说不清楚是什么心情。只是回复道:“多谢,我禁欲。”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有木有把卓爷身上那种温柔又变态,总是带着阴谋感的状态写出来?   我觉得苗梧挺帅的。沉默,敏锐,果决,正直。啧啧~ ☆、相框   苗梧看武英似乎和姜田关系很好,又是女孩子方便一些,心里头挂念着去通知自己一起追杀那邪修的朋友们。看了看武英,看她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姜田,似乎很会照顾人。就对姜田说:“我有事要走。”   姜田站起身来送他,白皙的面容赫赫生辉,淡雅宁静的眼神注视着他,伸手一请,示意他请便。   苗梧一抱拳,拎着剑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犹豫了一下,掏出一张符咒问道:“可以吗?”这是一张感知用的符咒,留下这张符咒,他就能身临其境般的感知屋中发生的任何事、声音和举动,如果再有危险就来得及过来帮忙,毕竟姜田现在不能说话难免在打斗时不方便,而且再用云梦泽的时候再有人误会了,他能过来解释。只是这样他也会听到他离开之后武英说的话……倒不会听到姜田的话,她根本不说话。   这不是因为姜田肤白貌美,是个冷冷淡淡带着几分仙气的未婚女子,这是很严肃的隐私问题,虽然姜田不说话,他也得礼貌性的询问。   姜田眨了眨眼,询问性的看向武英。武英几乎是扒在她的百宝阁上,仔仔细细的看着每一件东西,不是的啧啧称怪,念叨着:“这高仿,做的和真品一模一样,哪怕是时间留下的痕迹也是一样的。”   因为这些本身就是真的,本来是假的,后来是卓东来送过来的正品。姜田无奈的微微一笑,觉得她这样活泼可爱实在难得,对苗梧点了点头,表示可以。哪怕是她能说话的时候,也没有任何一句话怕被人听到。   苗梧把符咒轻轻挂在门口挂衣服的挂钩上,转身推门而去。   武英凑过来,眨巴着满眼八卦的大眼睛:“糖姐!您除了不能说话之外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吧?那个人是谁啊?虽然脸色不太好,但是本事很好嘛!身材不错,而且话少,能干,真不错嘿。”   姜田看了她一眼,看她那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十分闪亮,瓜子脸红扑扑的满是兴奋。心里头觉得十分无聊,那冷淡而漂亮的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什么,低头写到:“苗梧现在单身,你可以去追他。”   武英眼睛一亮脸上一红,有些神情恍惚的扭动了一下,娇羞的低下头说:“我在追求牛道长,但是他似乎对前妻以外的人不感兴趣……糖姐姐!您给我算一卦嘛,我和这位苗兄会有结果吗?”   姜田写道:“缘,妙不可言。但,我不知道。”点点头,真工整!   武英眼珠转了转,巴巴的看着姜田,问道:“他似乎不是很喜欢我,是因为我话太多吗?”   姜田垂下眼眸静静思考的时候真像一副美人图,看的武英有些入神,良久,她点了点头。   武英捂脸往前一扑,趴在沙发上,伸手抱住她的手臂,低声叫道:“姜姐姐!”   灵感似乎感觉到了姜田心里有些淡淡的无味,喵喵的叫着扑过来,拨开武英的手臂,自己趴在姜田腿上舒舒服服的盘成一团,拍了拍肚子给她出主意,撒娇献媚的仰起头把脖子露给主人求奖励。   姜田十分满意的抚摸着灵感的肚子,白如玉的纤纤素手在他黝黑皮毛中滑动和瘙痒。她自己断情绝欲,对于这种事很不耐烦,只是不能太干脆的回绝武英的询问,日后不好相处。另一只手写道:“会做饭吗?”   武英摇摇头:“不会!”   姜田早就知道她不会,写道:“我也不会给人出主意追求别人。”   武英失望了深深叹了口气,支着脸仰起头看着她,又看到那张淡雅出尘却又颇有威严的面容,才想起来这不是自己那些俗人闺蜜,是道行高深不食人间烟火的姜田,自己既不该拿这些凡尘俗世来干扰她,也不应该在姜姐姐面前这样没规矩的到处乱滚。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好容易见了姜姐姐本尊,结果自己这么讨厌。   颇有惭愧的爬起来,正正经经的深深一揖:“姜姐姐,是我昏了头乱说话,您别生气。”   姜田摆摆手,写道:“我要打坐了。”   这几天都是这么过去了,每天苗梧过来做饭,然后悄悄离开。武英回去照常上班,然后给苗梧寄了大量感谢的快递表示感谢,又可以避免她那快嘴快心的性格惹苗梧生气。   姜田白天打坐炼气读经,晚上点起南斗六星灯,给云梦泽作法,稍稍睡上几个小时,处理一下穿越者救援局里同人组的事。七月初三,云梦泽的还有两天就做好了,但她还没找到适合让云梦泽寄托其上,还能摆在卓东来卧室里、十年之内不会替换的摆件。   在淘宝上看了贡缎四件套、家居摆件、花瓶、床头柜、装饰画、钟表、手表……都觉得有不足之处。   最后想无可想,脱下道袍裹上风衣,去楼下的兴隆商场到处乱逛了一圈,找有什么东西合适。到处都是乌烟瘴气、闹哄哄的,不过她总算找到了符合自己心意的东西——相框。   一个漂亮的相框,可以把自己和卓东来在关帝庙前的合照放在里面,相框里则融入云梦泽。云梦泽在自己手里的定性是既能让他做非常安抚心灵的梦,又不会被困在梦境中醒不过来。他会借助云梦泽的力量解决严重失眠的问题,同时在需要醒来的时候能立刻醒过来——没有不舒服。   拎着一个十六英寸的欧式烤瓷镶水晶相框,她兴冲冲的往家里走。还没走出商场的大门,就觉得好累……   …………   “离开家中,去了商场。表情有些不开心。——J17”   “在商场中漫无目的乱逛,把每一趟店铺都走到了,似乎有点累,买了一个可爱多吃了。——J3”   “在婚纱摄影店前驻足沉思,然后进去买了店里最贵质量最好的相框,离开了。——J7”   “从地下一层回到一楼,走累了,坐在过道里休息。——J4”   卓东来动了动手指,阴沉沉问秘书道:“苗梧为什么没去为姜田提东西?他在干什么?”   “苗梧在联系朋友,打听南宫氏的消息。他没有追求姜道人的心思,而且认为男女有别,不想被传闲话。”   卓东来靠在椅背上幽幽的吐出一口气,沉默良久才用轻柔阴冷的声音缓缓道:“不要让他发现南宫氏。”   “是!”秘书问道:“现在要命令J们去帮助姜道人吗?”   卓东来冷冷的说:“她是个有道法的人,不是凡人。”   她会用法术把相框变没、变轻,不用任何人帮忙。更何况J们都是男人,卓东来并不希望那些本身就对目标冷美人的容貌垂涎三尺的J们有理由违抗自己的命令向她搭讪。   …………   七月初六的夜半时分,她在楼顶。扛着许多东西坐电梯最后还得爬出天井,没法术可真做不到。要不是为了找到一个一晚上都不会被挡住月光的地方,她可真不爱上楼顶。拿拎上来的扫帚扫了地。   苗梧本要跟来帮忙,但姜田不希望自己披发仗剑作法的时候有人看见。他只好在顶层暗暗警惕,以免有路过的修道人嗅到了巨量云梦泽的气息,那样无论正邪都会扑过来。   地上摆着南斗六星灯,已经用到了第三瓶香油,主灯放在画框中间,而云梦泽就漂浮在主灯上方。   夜色清朗,星月赫赫生辉。那天边的月牙虽然是半阴半阳,却明亮而皎洁。   月光洒在她苍白的脸上,明亮如星光的眼眸中,还有那柔软而结实的道袍上,美如传说中的嫦娥。   姜田穿着她最喜欢的一件米黄色的阴阳八卦道袍,神情肃穆的披发仗剑,右手执剑,左手掐着三张符咒。她缓慢优雅的围着三位一体的主灯、画框和云梦泽挥动桃木剑。舞蹈了一段,双手倒握剑柄,剑尖直指天际,引周天星斗之光和月华灌入云梦泽中,给非人非鬼的卓东来在睡梦中进补魂魄。   假如不是为了让云梦泽兼顾解决心理问题、治失眠、补魂魄等诸多功能,她只要三天就能做完云梦泽,不需要下这么多料,更不需要在今夜晚间披发仗剑作法。   祝告、挥剑作法持续了两个小时。姜田额头上满是汗水,被高处的夜风一吹,又觉得有些寒冷。   天边微微泛出晨曦时,她右手握着剑柄,左手托着剑刃,高举过头,向南方深深祝告。   祝告罢,烧尽三张符咒,把符灰撒下去的时候不知从哪里来了一阵淡雅飘渺的清风,打着旋的裹住了符灰,绕着姜田转了三圈,三张符灰如云雾般涌动着,轻盈的渐渐天衣无缝的融入了云梦泽中。   而后云梦泽之中也出现了一个孔洞,它缓缓扩大,变作了相框的尺寸,然后轻盈的落了下去,和相框融为一体。一丝一毫的多余都没有,完完全全的融为一体,天衣无缝的依附着。   姜田十分惊喜感激的撩衣跪倒,像南方深深一拜,还是没敢说话。只是以意念说:“弟子守真多谢仙人。”   哦!送这道清风来帮助自己的人修行精纯至极自己前所未见,气息非常正派,这是个道德真修。难道这是自己祝告了一夜,哪位神仙出手相帮?这一下子,这云梦泽用一百年没问题啊!   凭着自己自己能用十年已经差不多是人间界的修道者的极致了,而且自己如此道德精深,也做不到让云梦泽依附在物品上的时候不损失一些。这位,这位就算不是上界真仙,也是修行数千年的高道,或许自己称一声弟子也是高攀。   不过沟通天地请天雷的时候也只是恭恭敬敬的自称弟子守真,再没有更恭敬的说法了。   那风绕着姜田转了三圈,她现在只觉得身体轻盈舒适,仗剑作法两个小时的疲惫一扫而空。也有可能是因为兴奋……香油瓶,扫帚都扔下不要了。   姜田抱着画框、六盏铜灯和桃木剑,从楼顶爬进天井,跳到最上面一层楼的楼道中。在她还没抬起头的时候,就看到一件紫色的衬衣袖口出现在面前。听到卓东来温柔的声音:“姜道长辛苦了。”明日就是正正经经的贤妹了,所以他今日特意客客气气的称呼。   姜田把装着铜灯的盒子和桃木剑递给他,自己抱着镜框,笑的眉眼弯弯,却也没影响了她身上那份仙气。照旧是带着几分冷淡的清秀佳人,有种超凡脱俗的气质,这难得一见的明媚欢颜,真让卓东来想拍下来留存。   卓东来看她笑的近乎得意自满,温和的垂眸看着她,一只手轻柔的托住她的手臂,笑的十分亲和,缓缓道:“姜道长为何如此开心?现在你已经可以说话了。”他亲自来接她去关帝庙,也是为了让她用最后半天审查流程,再做删改。更是为了过来看看姜田这些天在忙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真没想好到底姜田要卓爷还是苗梧。卓爷的男主气场和控场力实在是太强。好吧好吧,本命大人的力量似乎无法违抗……   不过就算结拜了也不耽误什么,因为就算结婚了也发生不了什么……姜田不能滚床单,否则就会丧失她的力量。 ☆、卓爷卓爷!   卓东来道:“来我家里住一个月好吗?新疆最甜的葡萄就要成熟,道长要为我酿酒。”更重要的没有说出口的原因,则是袭击武英的邪修南宫氏,似乎最终目标是曾经在他手中逃脱的姜田。   姜田想了想,同意了:“我不喜欢收拾行李。卓局长可以代劳吗?”也是为了让卓东来了解一下自己的爱好,她姜田并非外人看到的那样不念旧情、忘记父母兄长。   卓东来以为她的衣柜和她的百宝阁一样整齐,又想到这或许是增进义兄妹关系的方式,就愉快的同意了。   姜田盘腿坐在床上,眨巴着眼睛看着卓东来很优雅的拉开柜门……然后被她堆的乱糟糟的衣服掉下来埋住了腿。她颇有些幸灾乐祸的微微笑了起来,在她没告诉卓东来要用手顶住衣服的时候,就等着看这个了。   卓东来盯着这堆东西,毫无疑问这就是姜田纯心,但不知道是淘气还是恶意。他弯下腰捡起地上十几件道袍、七八件风衣还有衬衫裤子等物团成一团往身后一扔,天女散花又准确无误的砸中姜田忍笑的脸。   这样,就能试出来她是什么心思,她的表情会不一样。他用那种缓慢而阴森的语气吩咐道:“都叠好!姜道长的内衣堆的也这样随性吗?”   姜田笑呵呵的从中抽出几张防腐的避水符和防虫的驱虫符放在一旁,把衣服抖开,漫不经心的胡乱叠着,然后堆到一旁。继续饶有兴致的看着卓东来给自己收拾衣服,或许还能看见他再被埋住一次,反正自己就总能被埋住几次。   她一向……不喜欢叠衣服,哪怕团出一堆褶皱,在穿之前用灵力一抹就平了,不用费心叠起来。   卓东来手疾眼快的接住要掉下来的另一堆衣服,反手塞结实确保它掉不下来,然后在衣柜里没掉下来的衣服中拎起一件小女孩的粉红色旧连衣裙,小而瘦,经过了多次的洗涤,还撕破过一点,他问道:“这是……你儿时的衣服?”   “是的。不许扔。”姜田点点头,淡淡的叹了口气:“这是姜凤给我买的。为了喝我酿的啤酒。”   卓东来发现柜子深处的都是她年幼时的衣服,似乎从婴儿到现在为止,一年四季的每一件都在。这些前十几年的衣服把衣柜塞满,而靠外的一开门就会掉下来的才是她现在一年四季穿的衣服。   他随手展开一件看了看,里面用针线绣着大概几岁时穿的衣服,和买衣服的是谁,有些衣服里还包着小孩子玩的玩具和塑料的假首饰。他了然,姜田是用这种方式怀念自己的父母和哥哥,不流于表面,却是最深切的思念。   “能留下这些衣服很好。”卓东来顿了顿,问道:“只是衣柜有些小。”   他在姜田这十几件道袍、七八件风衣还有衬衫裤子里翻了翻,随手拿了几件塞进拎包里。卓东来从一开始就没想给她带多少衣服,需要什么东西他会掏钱去买,不用她活的像现在这样清贫寡淡。   “我宁愿它们都放在卧室里。”姜田淡淡道:“我要换衣服了。”   卓东来坐在客厅里观察并瞪大着,姜田空荡荡的客厅和卧室都没有什么人气,和买来时没什么差别的沙发,茶几上下什么都没有,没有随手乱放的小东西,没有暖色调的窗帘地毯。百宝阁上除了他送来的古董之外,没有新的东西。   卧室里床上整齐的好像很久没人睡过,而两旁边的床头柜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屋子干净整洁的好像没有人住过一样,没有任何细微而用心的东西。   姜田换下了道袍,穿了一件男式的白色衬衫,深蓝色的牛仔长裤,一件杏仁色的长风衣,脚下一双高低的战术靴。头发梳了个发髻,用黑色插梳固定住,带着机车墨镜。   她还从衣柜内衣抽屉的缝隙里翻出一个姜凤的墨镜,左手拎着装了很多空白符纸、新笔、朱砂乳香和砚台的行李包和包装好的相框,走了出来。   卓东来欣赏的看着她,她像个冷酷而时尚美女,白皙端庄的面容和冷淡的气质很适合这种装扮,却会让人升起征服欲和融化她的渴望。他不希望姜田被人垂涎,她应该被人尊重和仰慕。   卓东来立刻皱起眉头,用一种温柔但不容置疑的声音说:“这种打扮并不适合你。”   姜田同样不容反驳的看着他,对视良久,最终卓东来无奈的点点头:“走吧。”   他了解她的意思了,冷淡的女人,少言寡语会让人说不下去。如果她一直盯着手机不停的玩,更会让向她搭讪的人退避。   “我去告诉苗梧一下,我最近不回来了。”   “我已经知会他。”卓东来顿了顿,语气平平的说:“并且替你任命苗梧、牛中华和铁敛堂就任沈阳分部的副部长,西门如玉是督察部副部长,在你不在期间,由三位副部长代管一切事务。”   “哦!”姜田毫不意外的点点头:“谢谢。”   卓东来仔细的盯着她的脸,看她没有任何厌恶和抵制的神色,这才微微骄傲的笑了起来。   姜田在过安检的时候摘了一下墨镜,之后就盘腿打坐。和卓东来预料中的一样,有不止一个男人过来向她搭讪,姜田始终报以冷淡的态度和至多说两个字的漠视,男人们就颇为无趣的走开了。   卓东来在相邻但并不靠近的座位,对着她轻轻笑了起来:“道长应该穿道袍出来。”   “那样不方便戴墨镜。路上会看到很多脏东西。”姜田指的是热吻的男女,和一切下流的行为。   卓东来到那幅画面,愉快的笑了起来:“用不用我派人给道长理出步障来挡着点?”   姜田闭着眼睛继续运转周身元气,淡淡道:“如果可以,再好不过。”   卓东来虽然没能真的给她弄出在唐代实用但现在已经灭绝的步障,不过姜田还是一出机场就坐上了和从她家门口送她到机场上飞机同一款式的商务车,具体牌子是什么她不知道,不过很安静。   (晋代即有步障,贵族富家出门要用步障遮住路的两侧,尤其内眷不欲路人看见。更多的是方形活动步障,以横梁展障,梁中间接一竖杖,由男役持之,可以随人移动。妇女下车,即用步障遮之。 )   卓东来在车上拿起一摞纸和笔,把最上一张给她,问道:“这是结拜的祭礼和祝词、流程,观礼的名单。”   姜田点点头:“不错。”   “看到三牲祭礼,不会范符禁门的忌讳吧?”卓东来道:“道家三牲祭礼是獐、鹿、麂,俗家用二岁的黑鬃黑尾红马、三岁的土黄色公黄牛、三岁的黑色公绵羊。你选那个?”   姜田沉默片刻,道:“五戒者:一曰不杀。十善者:四不行杀害、起悲悯心。八忌者:一忌见死尸。四归者:四不得饮酒食肉、杀害无道。违即神通不行。我认为不行。用素食做的的獐、鹿、麂就行了。”   卓东来拿笔划掉了一张纸上‘乌牛白马’‘三牲祭礼’两条。又问:“歃血为盟,你好像不能碰血是不是?”   姜田点点头,卓东来眼中微微有些失望。   她稍微有点觉得抱歉了,卓东来这么认认真真的准备好多意义深远的东西,自己最后一天来否决了一堆。她想安慰他一下,又觉得卓东来并不在意过程,他要的是结果。   卓东来看着她漂亮的大眼睛里犹犹豫豫的流露出些许抱歉,清澈直白又动人心肠,就微笑着又拿出一张纸递给她:“这是金兰谱,一式两份,分别写你我的姓名、生辰八字、籍贯 ,然后交换。”就是俗称的换帖。   姜田接过来读道:“诗歌伐木,足征求友之殷;易卜断金,早见知交之笃。爰联芝谊,籍订兰交,执牛耳之同盟,效雁门而有序。停云落月,隔河山而不爽斯盟,旧雨春风,历岁月而各坚其志。毋以名利相倾轧,毋以才德而骄矜。毋以形迹之疏而狐疑莫释,毋以声名之异而鹤怨频来。铜钵敲余,话到更阑之候;玉杯对影,邀来明月之辉。气凛风霜,勿效桃花之轻薄;床联风雨,宜矢松柏之坚贞。义结金兰,在今日既神明对誓,辉生竹林,愿他年当休戚相关。谨序。”   这是卓东来亲手所写,一笔一划十分认真,能看出诚恳的用心来。姜田抿了抿朱唇,一向云淡风轻的脸上流露出浅浅的感动,柔声道:“写得真好。”她的笑容一向很甜,这次却是真挚的甜美,和平常不同。   卓东来对她温柔的笑了起来,笑的十分开怀,眉梢眼角尽是温柔而浓郁的感情。他温柔的好像春天的微风,在她面前露出了除了司马超群外从未有人见过的亲昵表情,似乎毫不设防。   姜田抬头看了他一眼,却顿住了,有些被他这种表情迷惑或感动了,有些犹豫迟疑的说:“歃血为盟或许可以,如果血只有一两滴,用没什么度数的酒,而我只抿一小口尽量不喝,就没什么太大影响。”   卓东来又露出了那种令人心醉的笑容,他从不在人面前这样笑,更不会笑的这样真诚。然后他就说了一番十分扫兴却又非常实际的话,听的姜田直想灵魂出窍逃避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卓爷能笑的有多温柔开怀?参见泪痕剑里他和司马超群在亭子里喝酒,他给司马超群倒酒、递酒杯的场景……甜死了!我好嫉妒!   卓爷就是不解风情的会说煞风景的话~和司马超群在一起的时候会在愉快相处的时候要求他去做讨厌的但是正确的事,和姜田在一起的时候也是。    ☆、老成某国之言   卓东来又露出了那种令人心醉的笑容,他从不在人面前这样笑,更不会笑的这样真诚。然后他说:“不要在沧海战队里挂名,现在这个织梦队伍的责任人是你,可是流动队员们触碰到了一些潜层规则,有些人想找你谈谈,我帮你把事情压下来了。虽然能拿到分红,但得不偿失。”   姜田脸上淡淡的,不太愿意听他的话,眉目低垂,叫人看不出喜怒来。她一向不听别人的劝告。   卓东来看出来她根本不愿意听自己说这些干预她决定的话,只好在心中微微叹息。他说的这件事,是老成某国之言,说的这些话,也都是发自肺腑为她好的。可惜,很多人更在意一时痛快,而非理智的利益。声誉和实力是同等重要的东西,但前者更为关键。   但是他还是得说,得对姜田的决定和声誉提出建议。姜田值得他这样做,他也应该试一试姜田不接受建议的底线在哪里。卓东来依然带着一点笑意,脸上带着笑,眼神却冷淡理智,给自己倒了杯酒,递给她一根中街大果雪糕,用一种含蓄的警告语气缓缓道:“你很少花钱,现在的存款足够你一生所用,更何况还有我在。”   姜田微不可查的笑了笑,秀美的脸上带着点淡淡的不置可否,她当时答应和卓东来结拜,只是一时气急。十分钟之后彻底冷静下来一想,她既不想从卓东来身上得到什么,也不希望卓东来从自己手里得到什么。如果卓东来能彻底不干扰自己的生活,让姜守真继续保持她静寂清雅的生活,那就再好不过了。   不过,卓东来是不会那样做的。他是个恩怨分明的人,最重要的一点是无论恩、怨,都不会被他忘记。   卓东来微微有些恼怒,不动声色的继续说:“苗梧的野草战队亲密而安全是因为他们亲如兄弟,你却没心思管理来去自由的所谓的沧海战队。你要每个月都有靠自己的进账,不用和别人合作。他们分给你的钱虽然多,却不比你的声誉。况且有些人看你随手出一摞符咒,从来不做事就能分到二分之一,对你很不满。”   姜田淡淡道:“我不用别人满意。”   卓东来笑了起来,看着她就好像看着一个天真无邪的笨蛋。他喝了口酒,淡淡道:“如果没有众人称赞的道法德行,如果你不是穿越者救援局的组长、部长,没有织梦者联盟的认证和等级,苗梧不会停手。”   “姜道长仇人甚多,你知道大部分修道人背后怎样评论你吗?冷淡的油盐不进,不识好歹,看在还算正派的份儿上不和你计较。”   卓东来哼了一声,冷冷的说道:“他们对你的恨意不比对妖魔少,却不敢和邪魔外道合作杀了你。你应当知道这是为什么,因为你还算正派,又冷面热心,受你恩惠的人实在不少,还有符禁门约束住你让你的行为举止万分端庄。品行优良,有口皆碑,急公好义,这才是他们不敢动你的原因。”   “他们不怕你的道行,怕的是你道德比他们更好,攻击你师出无名会让他们名声扫地。哪怕他们把莫须有的罪名加之在你身上,受过你恩惠的人会有一小部分为你出头。可现在这件事,里外折损你的声誉。”   姜田漂亮清秀的脸上有些阴沉,却也不得不微微点头,她不得不承认卓东来说得对。组了一个沧海战队,她却除了给出一些符咒之外什么都没管,就拿了一半的钱。这些织梦外行人会犯一些不大不小的错误,而最终承担错误的人是自己这个队长。至于拿到一半钱的人……会觉得自己盘剥压榨他们。   她有些疲惫和懊恼的叹了口气,一夜未眠让姜田有些精神不济,贝齿轻咬朱唇:“我该怎样解除战队?”   “从战队中抽身离开,高价出售你的织梦符咒,比现在二分之一的分红少一些,但没有现在这些琐碎繁杂却能积少成多的负面讯息。再加上暗地里在黑市中拍卖你的符咒,会补上你减少的收入,我会让你的麻烦更少,利润更大。”   卓东来温柔的拿出薄毯,轻轻抖开,侧过身子把毯子盖在姜田腿上,柔和的笑道:“休息一下,等你醒来的时候,我就把所有的事都准备好了。”说罢,他又拿出一个靠枕,站了起来。   姜田被他温柔的语气和眼中重新出现的体贴弄的有些哭笑不得,舒舒服服的抬起头,让他给自己脖子后垫上一个枕头,仰起头看着稍微弯着腰站在自己的卓东来,笑道:“你已经把事情准备好了吧?”   卓东来低头看着她无奈又愉快的微笑,那弯弯的峨眉和因为疲倦而微眯的明眸,那对自己十分了解的眼神。就故意用指甲在她脖子上轻轻一划,把座椅给她往后调了些,笑而不语的坐回去,拿起电脑写着什么。   姜田对卓东来的能力非常有信心,更何况她还熬夜作法,跳来跳去,挥舞宝剑,把她这个从来不锻炼肉身的人累的够呛。盖着毯子,枕着羽毛般柔软的枕头,躺在卓东来身边几乎放平的座椅上,静静的睡着了。   她睡了不到一个小时就补足了精神,躺着问道:“还没到吗?我们去的地方到底有多远?”   卓东来淡定的答道:“我们堵在路上了。你若不睡,起来吃东西。”   姜田坐了起来,还有些呆的揉了揉头。卓东来却放下电脑看着她——姜田睡的很好,睡梦中的扭头让她的头发有些乱和蓬松,还有几缕短短的碎头发翘了起来。她平常几乎没有血色的脸上现在满是睡醒时特有的粉红色,嘟着嘴坐在自己身边,似醒非醒的发呆,可惜的是她依然没什么表情。   卓东来对于符禁门里的规矩,只有一条非常不喜欢,那就是‘十调和心性、不乍嗔乍喜’,就是这条让姜田尽量做到喜怒不形于色,笑靥浅浅的,不曾开怀大笑。怒极时,也只冷着脸一言不发,这不够。   “有什么可吃?”姜田掩着嘴打了个哈欠,拿起一旁的矿泉水瓶子漱口,然后喝了少半瓶水。   卓东来淡淡道:“想吃什么,随便点。”   “豆沙馅的年糕,黄瓜炒木耳,酸豆角末炒饭。”姜田说完之后,看了看窗外前后都一望无际且一动不动的车辆,拿出手机来看卓东来时候怎么解决问题的。   织梦者联盟置顶飘红:【糖姐:有关沧海战队解散的具体解释!】副站长NIAK。   姜田一挑眉,全在预料之中,卓东来果然以自己的名义发出公告了。点开来看,他写的一定很棒:   诸位道兄,姜某由于对沧海战队疏于管理,以致错误频发,故而解散战队。   此前沧海战队所犯错误,姜某作为提倡者及队长,一力承担。   并已委派专人进行洽谈和赔偿事宜,联系人地址及赔偿名单见附件。   此后沧海战队或从组,或改名,姜某均可提供参考建议,但□□无术不参与其中运行。   此事皆由姜某自不量力而起,日后定将小心行事,所幸尚未酿成大错。   至此,愧对诸位队友的信任,拜谢诸位道兄良言。糖姐亲笔。   “写的真好。”姜田眨巴眨巴眼,心说这还真是自己写公告的风格,一点都不差啊!又点开附件,看到一连串以日期和某先生某女士为开头,后附织梦中所发生的错误和大概赔偿款项,但没有写明去织梦的是谁,她懂,这样也算是施以恩惠。   “这么多!”姜田有些郁闷,六十多条啊,平均每天三条!。   卓东来看着司机从车门上拽起来来一块贴在门上的板子,在板子下扭动了一下,木板就正好水平放在她面前当桌子。桌子上飞快的摆上了豆沙馅的年糕,酸豆角末炒饭,黄瓜炒木耳,醋溜瓜片,剁椒蒸豆腐,青椒炒香菇和一小砂锅的素开水白菜,外加一杯热乎乎的蜂蜜牛奶。   “正规织梦者没有像你一样百分之百的成功率和不犯错,你做的太熟练,所以轻视这件事。”卓东来接过姜田捧给自己的蜂蜜牛奶,喝了一口,笑道:“钱给出去,就抹去了之前对你所有的指责和不满。”   姜田点点头,道:“我已经把钱打到你帐上了。”   卓东来淡淡看了她一眼,又喝了一口热热甜甜的牛奶,挺舒服的,他喝了半杯准备放回去了:“好。”   姜田又把装着三块年糕的盘子递给他:“吃一点?”   “不爱吃甜的。”   姜田笑道:“吃点甜的对魂魄有好处。”   卓东来举了举酒杯:“酒很甜。”   姜田白一眼:“这是干红,你以为我不懂吗?我酿酒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干红这个词呢。”   卓东来微微一笑,不与她争论。姜田见他又拿起电脑开始工作,就在座位上盘膝运气,继续修行。   到下午时候才到运城解州关帝庙,还没下车就感受到了到了等候多时的昆仑派,长短派,蜀山派,华山派,正一派,武当修真派,阳明派诸多大派的掌门或代掌门、大弟子一众前来观礼的人,并无数散修。   卓东来道:“你知道吧?”感知他们了?   姜田皱了皱眉:“知道。”这群人里,都不是坏人也不是伪君子,但只能说是相看两厌。   姜田和老古板的昆仑派掌门吵过架,和长短派掌门动过手,和蜀山派华山派斗过法,只有另外三派关系还算凑合,也没少互相斗气。   卓东来笑道:“别紧张,姜凤明日清晨也会来观礼。”   姜田更烦了。然后是漫长的相互见礼、请安问询、暗斗机锋,之后是更加漫长的演礼,然后回到附近的酒店里下榻。   姜田以为解脱了可以好好打坐一会的时候,被卓东来带来的四个一身护肤品味道的女人包围了。她在卓东来的凝视下,被这几个女人用各种东西抹了一身,然后揉捏按摩,仔仔细细的做了面部美容,修了手脚的指甲和老皮,贴着面膜、手膜、足模一动不动的睁眼瞪卓东来。   卓东来在旁边喝着酒,继续敲电脑。   她又一次以为自己解脱了,卓东来换了四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进来,把她从床上拖起来,试道袍和金冠是否合适,并且试了明日的上妆。卓东来指示道:“端庄,古典,高贵的冷美人。按嫦娥那么画。”   然后姜田只好魂魄出窍逃走,任由卓东来指点那些女人上什么颜色的粉底、画什么样细长的峨眉,恰到好处的用大地色的哑光眼影来描画她本就很好看的大眼睛,朱唇上抹一点亚光的润唇膏。   最后结果:凸显了她的仙风道骨、一身正气和冷淡的美貌。   以及,姜田的魂魄和昆仑派掌门继上次激烈争论修道之缘由!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明天有大事发生。 ☆、焚香祝告,歃血为盟   姜田用心装扮之后美的超凡脱俗,柳眉如仙,凤目带傲,樱唇不点而朱,那白的让满堂生辉的肌肤更是白里透粉,显出修道之人容颜不老的本性来了。她的气质清雅高洁。通身的仙风道骨,举止端庄优雅。   头戴三宝金冠,一只白玉簪挽住发髻和金冠,身穿米黄色道袍,外罩九重绸杏黄色九宫八卦高功法衣,足下白袜云鞋。纤纤玉手里拿着一柄乌木镂金天然白马尾拂尘,静静站在关圣庙外,清风吹拂衣袂,好像要乘风而去。姜田总是给人一种不染红尘的感觉,她脸上表情的总是淡淡的,不问世事的飘渺。   “贫道还当守真道人不贪图时间俗事,原来是过去那些钱财太少了,打动不了您。换了卓先生这位富豪,您就百依百顺,任他戏弄。”蜀山派掌门张自仙溜溜达达的晃到姜田身边,捻着三缕稀疏的胡子,摇头晃脑。   “你若这般愤世嫉俗,何必来此观礼?”姜田冷冷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张自仙羞愧退走。   昆仑派杨掌门真是神仙风貌,笑呵呵的说:“守真贤妹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要知道,天道贵礼……”   “不知道。”姜田斩钉截铁的打断他:“没听过这句话。道兄从哪儿编出来的?一听就知道是假的。”   昆仑掌门脸上微微一红,这还真是他编的,给自己解尴尬的局面,偷偷拔开袖中一个小瓷瓶的塞子,一股异香飘飘荡荡的散开,让所有人都闻到了。他立刻道:“守真贤妹,你闻这味道,是天赐异香啊!”   在场诸位大多不是他能随便糊弄过去的人,也都发现这香气出自他的袖中。姜田赞道:“你真会编。”   张自仙得到了华山派掌门风波停的支持,跑回来道:“你当贫道甘心情愿来此吗?还不是卓东来逼的!为了让你们结拜看起来更像话,贫道正在闭关清修,都被他逼的,不得不为五斗米而折腰。”   姜田抚掌而笑:“卓兄真是无聊,何必给你那五斗米呢,反正你们蜀山派弟子大多能辟谷。”   风波停是个貌美的雌雄莫辨的青年男子,虽然他也有几百岁了,却还是喜欢当年轻人,目前号称九零后。用扇子微微掩口,呵呵道:“姜姐姐此言差矣。张兄虽然能辟谷,可总有入门弟子嗷嗷待哺,多可怜啊。”   卓东来哼了一声:“时辰将至!众位,请入列。杨兄,您是礼赞,请~”道人们除了修炼就是斗嘴,无聊!   武圣关羽前的供桌上,摆着用素食做的几可乱真的獐、鹿、麂,一个是蛋糕,一个是豆制品做的,另一个则是土豆和蔬菜做的。昆仑派掌门由于又一次斗嘴输给了姜田,皱着包子脸站在供桌旁。   卓东来穿的是西装,很正式的西装三件套,剪裁贴身料子昂贵而柔软,脚下的皮鞋光可鉴人。他还把在意大利假造的某贵族家族的家徽也别再胸口上,他是真的决心抛弃过去,完完全全的融入现代来谋取利益。   姜田身上道袍在风中飘逸的摇动,她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容貌气质完美至极,眼眸深处却有些遗憾。   卓东来出自古代,却比现代人更有现代感,因为他只有了解这个时代才能如鱼得水的生活和掠夺。而姜田,她在父母兄长先后故去之后六亲不认,不上班、没有朋友也不与同仁在现实生活中来往,她却是城市中的隐士——楼下就是商场+大超市的隐士。   杨掌门高声道:“焚香一拜,祭告天地。”   卓东来和姜田分别拈香,跪在摆在向门外摆好的拜垫上,分别默默祝告。卓东来什么都没有祝告,他信有神仙,却不信神仙会无聊到保佑他,所以从来不祝告。姜田也什么都没有祝告,她更愿意依靠自己的力量,在她还求神拜佛的时候,父母哥哥先后离自己而去,而在她只信只坚持修行之后,要什么都能自己抢来。   卓东来悄悄看了一眼姜田,心说我总得比你多祝告一会,才显得诚心。   却不料姜田也睁一眼闭一眼的偷瞄他,她心说:我好歹也是修道之人,怎么说都得比你多祝告一会,才显出我姜某人十分专业来!   却不料二人的眼神恰好对上了,不由得相互微笑,拈香一拜,起身把香□□香炉里。   杨掌门再次高声道:“再拜。”   再拜。然后,卓东来和姜田并肩跪在关圣面前,齐声道:“念卓东来,姜田,虽然异姓,既结为兄妹,则同心协力,披荆斩棘;上报苍天,下安竖子。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戮!”   张自仙嘀嘀咕咕的说:“贫道怎么觉得像一拜天地,再拜高堂,这两位也只能拿神仙当高堂了。”   风波停就站宅他身边观礼,听了这话一愣,然后笑开了花:“你可真是心思龌龊。”   杨掌门又道:“歃血为盟!来人,上酒!”   有人端上托盘上来,托盘上放着一碗酒,一左一右白餐巾上分别放着两把快刀。   卓东来率先割破手指,在酒中滴了几滴血,他没看自己的手指,却看着姜田,而姜田垂眸看地。   鲜血染红了酒,姜田也只好皱着眉头拿起另一把小刀来,闭着眼睛割破指尖,滴了一滴血进去,她可不能见血。   姜田端起酒碗来,略微沾了沾唇,进嘴的绝不过两滴,就捧着酒碗递给卓东来。   卓东来一仰脖,满满一大碗酒一饮而尽,喝的分外豪爽,喝完了把碗随手一递,气不长出面不改色。   誓毕起身,卓东来对姜田躬身道:“贤妹。”姜田回以稽首:“兄长。”   华山派风波停风掌门有点兴奋,抑制不住的笑容道:“夫妻对拜,哦哦~难不成现在兄妹也不安全了?”   昆仑派杨掌门喊了一嗓子:“礼成!”   一旁已经有人抬来摆好了笔墨纸砚的八仙桌子,并两把太师椅。卓东来笑道:“贤妹请上座。”姜田显出婀娜身段来,左手一甩浮尘搭在右臂上,右手却伸手请,嫣然一笑道:“兄长请。”   最终还是以卓东来为上座,姜田坐在他下手。卓东来拿起一摞纸最上面的两张:“金兰谱。”狼毫笔饱蘸浓墨,写下姓名、生辰八字、籍贯。   卓东来写:卓氏东来。长安人士。唐末生人,生卒不详。   姜田也写:姜氏田,道号守真。沈阳市铁西区仙女湖路。辛酉年辛丑月甲辰日生。她差点下意识的写上画符的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幸好及时停笔了。   然后拿起来吹了吹墨迹,相互交换金兰谱。   卓东来递给她好几张纸:“紫氏餐饮,东方地产,来客服饰,色彩五谷,大娱乐,大拳击场的股份,给你一半,但你没有决策权。等我不在了就都是你的。”他喜欢在行业前面加个大字就当店名,譬如大镖局。   这些店不全都面向人类,譬如来客服饰更多的是为隐居的修行人长时间有偿提供在世俗中生活的必需品——衣服、房子、汽车。而色彩五谷,则是真正原生态无添加就连酸雨和水土污染都杜绝的五谷,专为各大派中尚未辟谷又能品味出所有有毒有害的添加剂、重金属、水土污染缩导致的化学元素超标的弟子们,以及嘴馋的道人们提供。并不廉价,他却已经吞并和联络了所有同行,给出独一无二的垄断价格。   也是凭着这个,逼闭关中的张自仙不得不来这里观礼,否则就暂停发货。   “这那是结拜,就是要结婚了!”   “绝对的。”不仅张自仙和风波停这么说。   杨掌门也忍不住点头道:“真是情浓意蜜。”   其他人也说:“恭喜!”   “百年好合!”   “情深似海!”   姜田一张张的签名,虽然没多激动,但也为之一震。钱财虽是身外之物,但她也知道钱财的重要性,和代表着什么意义,什么样的心。她虽然看起来很淡漠,还不是把别人的心肝扔在地上践踏的人。   不知是一旁观看的掌门们震惊,姜田脸上也有些动容。   卓东来根本不为闲言碎语所动,姜田也懒得搭理他们,她自从不上班不出门看似死宅之后没少听闲言碎语。卓东来又给她一张纸:“我魂魄的托付书,地府认这个。”   姜田顿了顿,道:“签了这个,假如你的魂魄在地府中出了任何意外,地府给的赔偿都归我看管,如果你,那地府的赔偿会给我。”地府里也有误差率的,那时候就会给大量赔偿。而签了这个委托书,地府的赔偿就给姜田,如果卓东来的魂魄出了问题,也会教给姜田照料。   “是的。”卓东来温柔的笑着,凝视着她:“我相信你,也愿意给你。”   姜田抿了抿嘴唇,低下头飞快的签名。   “意大利A est(读做阿尔斯通,是‘东来’的意语翻译。)家族第一顺位继承人身份证明。在这里签字,写中文名。”卓东来解释道:“这是我现在的国籍,外籍投资和出国很方便的。”他心说,黑户在中国入籍不是很容易,一开始求快就在外国办了。   姜田签了所有的文件,从一旁拎过来她的画框,递给卓东来,严肃的说:“兄长,这镜框里我用了五十克的云梦泽,咱们合个影,把照片放进去挂在你卧室里。可以保你不再失眠。”   掌门们简直都快哭了……卓东来财大气粗情有可原,可是姜守真你!你知不知道每年市面上上市的云梦泽只有十几克啊!你不能仗着朋友多就到处抄底啊!炫富可耻!我们都是掌门了,炼制法器最多也不过用二十几克的云梦泽,你给他治个失眠……心痛! 作者有话要说:  这帮八卦又龌龊的掌门呦!不过还真差不多呢!这可是我找到的正规结拜资料啊!   卓东来对兄弟那是好的没话说,对敌人也是坏的没话说~   卓东来就是这么富!必须的! ☆、刨根问底      七月七日白天姜田和卓东来举行完盟誓,签了大量合同后,回到酒店进了自己房间她还没从包里翻东西就看到她画符需要的东西都已经摆好了。姜田满意的看到新桌子新凳子新笔新砚台,关上门,去沐浴更衣。   以符禁门来说,每年画符最灵的只有那么几天,正月一日,三月三日,五月五日,七月七日,九月九日。其他时间画的符并非无效,只不过效力大减。这一天得把这两个月里可能需要的符咒批量生产出来。   可是呢,她也有累的时候,而且有些时候不只是累,还有心不静,都会影响质量。   姜田现在心里就不太沉静,抄起笔来酝酿了一下,只觉得思绪纷飞繁杂,像个凡人一样心乱。白皙修长的十指捏着水杯,樱唇微启,慢慢的喝了一杯白水。清秀的脸上表情复杂,说不出的喜忧参半。   定了定神,却还忍不住胡思乱想。叹了口气,盖上砚台盖子免得朱砂干涸,微信卓东来:“有空吗?”   “如果你有事,我随时有空。”卓东来又问:“贤妹想和为兄聊聊?”   卓东来就在她隔壁房间。姜田坐在他面前端着另一杯白水,皱着眉头望着他:“为什么给我那些东西?”   一开始的感动之后,姜田始终没有失去她自己的冷静,和对卓东来的理解。他不是轻易施恩于人的人,虽然自己救过他,但那时的主要原因并不是为了卓东来,而是因为她看带走卓东来魂魄的黑无常十分不顺眼。   就好像她看姜凤那样不顺眼。姜田一时愤怒就抢了卓东来的魂魄,带到现代安置下来。从始至终卓东来都没有要求她来救自己,救完之后也只是些流于表面的感谢。姜田从没说过这件事,但她想,以卓东来的敏锐和细致,他或许已经猜到了什么。就算不知道那件事,卓东来的每一个行动也都饱含玄机,这次呢?   卓东来这么做的目的何在,是沉沉的压在她心头上,让她无法静心画符的主要原因。   卓东来向来阴郁的脸上温和的笑着,带着一种古怪的张力和奇特的魅力,他的声音永远都优雅而轻盈:“因为你救过我,你也需要我。”   姜田叹了口气,受他的感染,忍不住也温和了一些:“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她哀哀的叹了口气,沉默片刻,眼中忽然出现一丝悲凉的讥诮:“我什么都不需要。”   “或许你是这样认为。但我不是。”卓东来依然笑着,既不虚假,也没有高深莫测。他眼中带着柔和的笑意,诚恳的说:“你需要一个依靠,而我需要家人。”   姜田那双大眼睛有些惊异的看了他一眼,道:“我很愿意成为你的家人,但我问的是,你为什么给我那些股份和产业?那是你一个人开创的事业,为什么要分给我?你不觉得你我之间涉及利益就奇怪了吗?”   卓东来的眼神中似乎有些哀伤,他依然保持着他优雅的语气和举止,喝了一口葡萄酒,反问道:“难道我就不能毫无索求的对你好吗?你很美,我也很正常。”   姜田不为所动的坚持:“你给司马超群的也不过如此。我始终不明白。”   卓东来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那双淡灰色的满是孤独和猎食性的眸子看着她。优雅而充满压迫感的语气,冰冷的情绪,缓缓道:“如果我用这些东西,换取你回归逍遥自在的生活,回到你过去豪爽干练、雄心勃勃的时候,可以吗?我在凡间若要开阔事业,需要一个受人瞩目敬仰,开朗幸福的领袖。”   “不可以。”姜田冷下脸来,她容貌清秀端庄,又有数年的苦修道德,不苟言笑的时候也算十分威严。她道:“你觉得我这样不值得,我觉得值。法力和自由不可兼得,不喝酒不吃肉不骂人不□□,都行,只要能换来实力。而且我已经努力了这么多年,修到这么高的境界,难道我要为了区区欲望,毁掉自己十几年的心血吗?忍着确实痛苦,但无能为力更痛苦。”   她看卓东来还要在说什么,客客气气的加重了语气道:“您不希望我成为第二个司马超群吧?”她的意思是,你最好不要过多的干预我的生活,司马超群没能和你彻底决裂是因为你和他二十年兄弟,我们不是。   卓东来脸色猛地变得很难看,他现在不敢看姜田,担心自己的眼神太过狠毒而吓到她。   顿了顿,看着别处恍若无事的笑了起来:“也罢也罢,一切都随贤妹。”他像是孤狼扑捉到猎物时,那样愉快的轻轻笑了笑:“为兄和地府张殿帅有些来往,有幸为贤妹打听到了邪修南宫氏的下落。”   卓东来看着姜田脸上的愤恨和跃跃欲试,温柔的笑道:“张殿帅曾提及,对贤妹你神交已久,只是你一向只派黄巾力士去行文,从未亲自去过,故而未曾相见。张殿帅前些日子给我下帖,请我去商议诱捕南宫的具体安排。不知道贤妹是否愿意同去?”   姜田和卓东来相视而笑,她笑的颇有几分杀气,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我必须得去。”   她的手机忽然强烈的震颤起来,这是最高权限的短信,用道法加强了提示音效,只有在最危急的时候才允许用。点开一看,却是同时出现了四条。   第一条,西门如玉:“组长!东方不败又找了个新欢!不是伊!”   第二条,督察部成员:“吸阴补阳的邪修入侵了古龙世界,林诗音、蝶舞、上官小仙、薛氏、公孙大娘等人被擒!林仙儿已被吸干精元而死。”   第三条,牛中华:“拙荆亡故,老夫身受重伤,请辞。”   第四条,铁敛堂:“妖道恶意入侵陆小凤世界,已夺取皇帝的帝王之气,意图夺取灵犀一指、天外飞仙。”   姜田淡淡的笑了起来,看着卓东来晃了晃手机,颇有深意的说:“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是的,的确是这样。”卓东来根本没看到她手机中的内容,却知道她看到了什么内容。他依然用那种优雅柔和却让人觉得心里发冷的声音,带着笑不以为意的说道:“入侵古龙世界的邪修是南宫氏推出来的箭靶,他要把有识之士的注意力吸引到箭靶上,这有利于南宫氏去夺取我们为他准备的诱饵。”   卓东来淡淡的笑着,把酒杯放在茶几上,幽幽的叹了口气:“牛夫人虽然信奉上帝,却是冒充上帝的路西法,她的灵魂被西方地狱使者接走了。牛中华千里追杀,在地狱入口和古蛇撒旦一场大战,他虽然信念坚定不为六欲所惑,可惜放不下牛夫人。虽然制止了牛夫人被引入地狱,自身却元神溃散,几年之内将入轮回。爱情,哼,可笑的爱情,可怕的爱情。 牛老先生百年修行毁于一旦,本有的长生不老也化为乌有。”   姜田道:“牛老重情义,也不算是坏事。他今生有修行,入轮回后依然能修行。”   卓东来摇了摇头:“当一个男人认为这个女人没有他的保护就会死,这个男人一定会爱上这个女人。 牛中华其实并没有多爱他的夫人,只是他知道,若没有他的保护,夫人就会永堕地狱,所以才不能放弃。”   姜田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端起他面前的酒杯捧在眼前,把鼻子埋进去深深嗅了嗅,陶醉的□□了一声:“好酒,好纯正的玫瑰香气。”她自觉失态,叹了口气,又深吸了一口,才把杯子又放回去,脸颊微红,一本正经的说道:“入侵陆小凤世界的妖道,也是个箭靶喽?”   “是的。而且还是两位非常着名的妖邪。”卓东来非常愉快的点点头:“我们同样要让所有人的都比箭靶吸引,这样替天行道击杀邪修南宫氏就只有我们来完成。张殿帅地位更稳,你举世闻名,我则可以用南宫氏的死,在地府中换一些东西。”   姜田却没有他那样高兴,反而问道:“兄长,你如何断定这两个人是箭靶,而不是诱饵呢?”   “因为他们一个姓冯,名云天。另一个姓王,名宗礼。以南宫氏的地位和修行,不足以用他们当诱饵。”   这话说的颇没章法,姜田却听懂了,她微微颔首,缓缓道:“这或许还不够。”   卓东来正要开口,姜凤裹着一阵黑雾忽然出现,拎着铁索瞪着卓东来:“甜甜,你被卓东来这厮骗了!”   姜田淡淡道:“你把话说清楚。”   “符禁门若受□□,一切的修行化为炮灰,你知道吧!可是你不知道,我的好妹妹,你命中注定的因缘刚被卓东来费劲心思安排你身边去。”姜田恨的乌黑的眼珠有些发红,清雅俊秀的脸上咬牙切齿。   姜田微微挑眉,看了一眼卓东来,卓东来脸上一如既往的阴郁,只是对她温柔的一笑,示意我不会害你。   姜田恍若置身事外般,平静的问道:“还有什么?”   “还要什么!这还不够吗?姜田你还要什么!你,你要原因是不是。你应该知道自古正邪不两立,你不沾杀盗淫妄酒,修的是天地正道,卓东来非人非鬼,修的是邪修噬人精气的路数,你是他眼前最好的补品。”   姜田微微一笑:“我知道。只不过你有所不知,我法力尚在时,兄长敌不过我的护身正气,我法力若不在,就只是个平平常常的凡人,并无什么特殊之处。我既无内丹,又无法力,妖鬼无可图谋。”   姜凤跺脚道:“你素来坏人好事,与邪修为敌,焉知卓东来不会收人好处卖了你的性命?”   姜田脸色微沉,刚要说话忽然扶住额头,叹了口气,对卓东来道:“兄长,我不能动怒,你与他说吧。”她起身道:“我该回屋画符了。”说完这话,她拿着手机飘然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去重温泪痕剑,妈蛋一看见卓东来我就自动转抖M……幸好女主很霸气!嗯!不要屈服! ☆、来到地府   西门如玉的微信:“组长!东方不败又找了个新欢!不是伊!”   姜田非常不满意的回复:“除了政治战争和死亡之外,没有重要的事。”   督察部成员的微信:“吸阴补阳的邪修入侵了古龙世界,林诗音、蝶舞、上官小仙、薛氏、公孙大娘等人被擒!林仙儿已被吸干精元而死。”   铁敛堂说:“妖道恶意入侵陆小凤世界,已夺取皇帝的帝王之气,意图夺取灵犀一指、天外飞仙。”   姜田秀美的脸上带着几分犹豫不定,最后决定按照卓东来所说的计划,让这两个箭靶吸引到所有高人的注意,自己亲自去了结了南宫氏。卓东来这么说,是为了让她得盛名隔绝其他人抢先的可能性,而姜田这么做,却是为了让自己心中痛快。这样做虽然不太厚道,抢了别人或许能得到的英雄之名,但杀了冯云天王宗礼的人同样能得到一生荣耀。   她把这两条微信转发给战争、玄幻两位组长,又说:“邪修冯云天、王宗礼,同人组内成员小有变故,姜某□□无术,其余人不堪大用,请二位施以援手。”   给昆仑派杨掌门、华山派掌门风波停、长短派掌门传信:“冯云天在古龙世界中吸阴补阳,大肆杀戮。王宗礼在陆小凤世界中夺取帝王之气。”   杨掌门飞快的传来一道流光:“多谢,我们这就过去!”   长短派掌门也传回来一道流光:“多谢。玄幻组长是昆仑派一如子,昆仑派在广邀同道一同猎魔。”   姜田看完之后并不回话,回复督察部道:“邪修冯云天,曾重创南华寺,东海眼中大战龙王太子,截留天鼎气运,闯入地府篡改生死簿,数次在天罗地网中安然逃脱。邪修王宗礼引人向恶,激发战争,屠戮无辜。同人组中不是他的对手,我现在有事脱不开身,已经请玄幻战争两组和其他高人出马,你们不要贸然行动。”   至于牛中华所说的:“拙荆亡故,老夫身受重伤,请辞。”   姜田回复:“节哀。”   然后她就把手机扔到一旁,精心凝神,向南方拜了三拜,又向东方拜了三拜。以手抚额,祝告道:“东流之水滑如苔,中有主君与三台,某甲污秽荡除,急急如律令。”   说完之后,她开始画:护身符*30(九天玄女敕符咒、地师保身符 、灵祖护身符、五雷护身符 ),收凶恶邪术符*10,流光传讯符*10,定身符*10,隐身符*10,定魂符*5,聚灵符*9,驱魔符*10,荡秽符*5,结界符*10,控音符*10,治人体诸病符*3,斩邪魔符*10,正五雷符*10。   这符咒不仅要清心宁神,心无邪念的画出来,而且每一张都得敕符咒。咒语各有不同。   姜田像普通人数钱似的抓着一摞符咒哒哒哒的清点了一下数目,愉快的塞进袖子里,这才觉得有些腰酸腿疼。   揉着脖子走到床边,脱去道袍,解开头发,轻轻躺了下去,手指在空中虚画了几下。   卓东来把姜凤打发走,感受到姜田屋中没有了法力的波动,过来看她的时候,她穿着衬衣长裤在床上和衣而卧。卓东来脚不沾地的飘到她床边,隔着两米外静静的看着她。   姜田乌黑柔软的秀发洒满了枕头,她的肌肤苍白而毫无血色,白的就像美玉,就连她身上白色的衬衣也不及。那双常带淡淡孤独的眼睛闭着,长长的睫毛垂在眼脸下打出一小片阴影。鼻子高挺却不大,小巧可爱。姜田的嘴唇同样不大,和身材一样有点胖胖的,丰满的恰到好处。再往下看,胸不大,没有纤细到盈盈一握的腰肢。袖口下露出来一截小臂,白皙的看不见毛孔,纤瘦而毫无力量。   姜田醒着的时候,有清雅孤傲,离群索居的仙灵气息,睡着的时候也是一样,既不温柔也不甜美,不会依偎在那个人身边当解语花,也不会咄咄逼人的做些什么。她似乎永远在一旁冷眼旁观,看着人心变幻,世事无常,却从不为之动容,更不会在乎别人的性命。但卓东来知道,她不全是这样。   姜田依然闭着眼睛,卓东来进来的一瞬间破了她随手虚画的符咒,她就醒来了,只是没有说话。她轻声道:“你在看什么?”   “在看你。”卓东来试探性的缓步上前,侧身坐在床尾,看她轻柔而平缓的呼吸,不言不语的闭目养神。   姜田不再说话,只是有人呆在身边时她也睡不着,只好闭目静静调息,用灵力在体内运行周天。卓东来就坐在床尾,用一种温柔而挑剔的眼神,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看着她。   他还发现自己定制的三宝金冠和玉簪和杏黄色道袍都被仔仔细细的放在锦盒里,锦盒上贴了一道隐身符。   过了许久,姜田幽幽吐出一口气,在体内运行灵气一周天之后,她的疲惫一扫而光。拥着被坐了起来,淡淡道:“如果我要和你住在一起,我不希望再一次从你身上看到□□。”   卓东来似乎很无辜的看着她:“我最近七天都在斋戒,怎么会?”   姜田呵呵一笑,笑呵呵的看着她,不再多说什么。她自然是能看见,也知道卓东来相信自己能看见。   卓东来叹着气点头:“好,好吧。不过你要住上整整两个月,不要急着回去。我已经叫人把灵感接来。”   姜田微微挑眉:“灵感已经有灵智,不会跟陌生人走。”   卓东来不知不觉的把位置往前挪了一点,从坐在她脚旁已经蹭到了腰侧。他轻轻伸手,拂去姜田身上的发丝,逐渐的试探她能接近的最近距离是多少。卓东来轻柔的拂去她肩上的发丝,顺势把手落在她圆润的肩头,笑道:“猫毕竟是猫,在怎样有灵智,也不能和人相提并论。”   姜田微微皱了皱眉,轻轻往后靠了靠,卓东来若无其事的收回手,温柔的看着她,道:“就好像邪修,毫无人性像个畜生,如果用抓人的方法去抓他们,不会成功,但老练的猎人出手,却可以一举成擒。”   姜田道:“七月初十,我要去接一个投靠我的蛇妖。我们什么时候去给南宫氏布置陷阱?”   “现在就走。”说完这句话,卓东来站了起来,拿起搭在一旁衣架上的深蓝色灵芝纹真丝道袍,温柔体贴的抖开来举着,准备为她穿上。这是他给姜田准备的新道袍之一,低调优雅而华美,最衬托她的肤色气质。   姜田却不配合上前,只是站在一旁伸手要衣服,道:“给我就行了。”   卓东来把衣服递过去,问她:“你没去过地府,是不是?”   “所有人都知道这一点。”   卓东来笑着,却用他那种优雅又冷淡的语气很有深意的说:“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不一定是真的。”   姜田低着头系上道袍的衣带,淡淡道:“是的。”她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整理了衣服,准备把头发扎起来。卓东来一翻手拿出来玉剑簪、黑色布冠递了过去:“去见张殿帅不比旁人。”   姜田只好乖乖的低下头让他替自己梳头,卓东来抓着她头发的力道恰到好处,既不会松软到发髻散乱,也不会紧到她头皮发痛,木梳刮过头皮的力气恰到好处,非常舒服。他道:“蛇妖性口,你不担心吗?”   姜田舒舒服服的哼笑了一声:“我倒是很担心你和她之间会犯错。”   卓东来呵呵,颇为不屑的的笑了。   去地府,对于一般人来说得死一次,对于非人非鬼之身的卓东来和道法精妙的姜田来说,就是一转身。   眨眼的功夫,就从关帝庙旁边的酒店中出现在鬼门关外,门口有两个青面獠牙的鬼卒一见卓东来出现,立刻飞跑上前,叩拜在地:“卓先生!殿帅大人命小人恭候多时了!小人这就去禀告殿帅。”其中獠牙支在嘴外的鬼卒飞奔而去,另一个脑袋上长着牛犄角满脸褶皱的的鬼卒则留下来,亦步亦趋的跟着卓东来。   姜田还没来得及看见第二个牌楼,张殿帅就迎了出来,人还未到近前,只听到一连阳光灿烂朝气蓬勃的笑声:“贵客驾临,恕张某未曾远迎。”森森鬼雾中,走出一位身材高挑英气十足的白袍银铠将军。   银色鱼鳞甲上罩着白色锦袍。白锦袍上绣着团花谛听神兽,腰上紧系玉带,纤腰一束,足下粉底朝靴。往脸上看,剑眉高挑,丹凤眼,悬胆鼻,唇不画而朱,颌下无胡。是个眸正神清气宇轩昂的少年,却自有一番威严,通身气质叫人不敢轻视。   卓东来上前拱手:“张殿帅,卓某来迟了。”   张殿帅箭步上前握住卓东来的手,诚恳热情的笑道:“卓先生来的正好,正是好时候。”他又看向姜田,看她虽然穿着道袍却也是个女子,连忙垂下眼眸避而不看,道:“这位仙子想必是卓先生的义妹,小将敬仰已久的姜守真姜道长。”   姜田稽首道:“贫道姜守真有礼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诱饵   张殿帅名亮,字长明,虽然在秦广王治下做一名殿帅,却是个热情开朗又不太固步自封的人,要不然他也不会有勇气和卓东来这个非人非鬼、非本时空的人合作。   双方见礼之后,张殿帅剑眉一挑,英气十足的笑道:“姜道长一向来去如风,小将只闻其名未见其人,今日多蒙卓兄相助,总算得见,幸甚,幸甚。”   姜田经常有事没事的偷溜进地府,偷翻生死簿看看父母转世之后过得如何,这种不合规矩的事情当然不能光明正大的干。她再次稽首,端庄清秀的脸上带着几分愧色,欠身的样子十分优美,柔声道:“姜某行为不轨,多蒙殿帅高抬贵手,才得离去。”   一看到你我就想起来了,那时候我去看生死簿上父母投胎所在的地方,发觉一旁有人埋伏时已经来不及了,我还险些被重伤,那人不就是你吗!   张殿帅哈哈大笑,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姜田的衣角:“姜道长此言差矣,小将纵然安排下天罗地网,也只能徒叹奈何奈何。倒是姜道长数次行文地府,附押送来地府逃犯、凡间恶鬼,小将真真感激不尽。”   他心说,我发现有人翻看生死簿的时候,可不是没想安排人手抓住你明正典刑,只是秦广王说这人不曾删改生死簿,残留的气息也是纯正的修道之气,能潜入安放生死簿的重地也算道法精妙,叫我与人为善。虽然设下埋伏,第一次不曾抓住你,第二次又被你重伤,只好听命。后来也是你几次三番差黄巾力士押送厉鬼,或是行文城隍转交恶鬼,这才罢了。   姜田和张亮殿帅互相敬佩对方道法精妙,虽然觉得对方不规矩/小心眼,也知道是情义/职责所在。故而虽然互相被重伤了一次,念在都是正道修行的份儿上,也就不准备报仇了。   张殿帅其实不是这么文邹邹的,只是心情好故意咬文嚼字。姜田也没那么温柔乖顺,就是为了给卓东来面子,故而装作很乖的小妹妹。   向城内飘去,行不多远,就到了内城,无数鬼卒、冤鬼、怨鬼、饿鬼、吊死鬼、淹死鬼、短命鬼在街道上熙熙攘攘的行走着。   张殿帅飘然起身,卓东来轻轻托了一下姜田的手臂示意她也飞过去,越过了这街市一般的酆都城。   卓东来很和气的说:“张殿帅,卓某听说南宫氏已经来到地府,是否有他的具体消息?”   张殿帅叹了口气,大大方方的说:“小将无能,尚不知南宫氏来此。”他顿了顿道:“但南宫氏是为了诱饵而来,近日小将请假守在苗凤儿身边,便是卓兄与姜道长来了,也只以□□来迎。并非有意失礼,只是本体不敢离开。”   卓东来很优雅的点点头,表示理解。他心里的不满并没有表现出来——我在凡间都知道南宫氏来了,你在秦广王治下,守着地府的入口,又有官职在身,竟然告诉我不知道南宫氏已经到地府了!   “请二位贵客去地狱做客本不是待客之道,但南宫氏向来神出鬼没,令人难以捉摸,只能死守。要不然正道群英也不会每年数次围剿他,依旧让他肆意妄为,每年数以百计的杀戮凡人。”张殿帅神采奕奕的说道:“待到毕其功于一役,卓兄与张某,皆能得偿所愿。”   说这话,他就带着二人到了黑绳大地狱外。对着高大的白石牌坊深深一拜,躬身不语。白石牌匾上并没有字,只是缠了一圈一圈的粗黑绳子。   不多时,就有个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青衣小童捧着三枚令牌出来,这小童好似年画上的金童,世上再也找不着比他更有福相更好看的孩子了。   青衣小童衣袂飘飘,手中捧着托盘,虽然个子矮,却有几分居高临下的气度道:“宋帝王殿下谕令:张长明,尔自应谨慎。”   张殿帅连忙深鞠一躬,连连称是。   卓东来眼神微变,对张亮的态度和这童子的身份有些好奇。   姜田却感受到小童的道德灵力,悄无声息的退后一步,微微低下头。   青衣童子仰头看着卓东来,盯着他淡灰色的满是冰冷阴郁狠毒的眼睛看。   卓东来微微欠身,身子放低了一些,凝视着青衣童子那双清澈如婴儿的眼神,若不是他信念坚定,真有些要为了青衣童子的清澈纯真而羞愧。   青衣童子带着点厌恶道:“卓东来,擅权弄狠,阴狠谋毒,罔顾伦常,绝非长久之计。望尔善自珍重,莫伤无辜。”   卓东来的脸色猛地阴了下去,他用那种阴冷的令人惶恐的眼神看着小童。心中暗恨宋帝王当着姜田说这么段话。   姜田忽然感受到他身上迸发出阴冷而狠毒的气息,立刻就不舒服的想躲开,又不好这样做,不想让卓东来伤心……呃,他可能没这么容易伤心。姜田伸手轻柔的拍拍他的手臂。   卓东来手臂一抖震开了她的纤纤素手,攥着拳头,缓缓露出一个优雅的微笑,恭谨的微微欠身说:“多谢宋帝王殿下教诲。”   小童对卓东来那种几乎能让所有人害怕的眼神和表情视若无睹,又看向姜田,姜田却有些担忧的看着卓东来。小童哼了一声,淡淡道:“姜守真,修道贵在修德,天地难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姜田的脸色也变的不那么好看了,不仅肌肤苍白,就连嘴唇也变得毫无血色,长睫毛急促的抖了抖,面上带着一分惶恐,强作镇定道:“是,弟子谨受教。”   她心说,天哪天哪,用冯云天王宗礼引走大部分修道之人,自己和卓东来独吞杀掉南宫氏的功德和声誉,确实……就符禁门的标准来说挺缺德的。会折损修行吗?那个诱饵如果死了……唉!这次可能真是缺德了。   青衣小童转身回了白石牌坊后,立刻就消失不见了。   张殿帅把两枚令牌递给卓东来和姜田,三人一起进了白石牌坊,他虽然强打精神,可还是带出后怕来了,解释道:“方才哪位小童,其实是宋帝王的化身……多亏卓兄你没有狡辩,宋帝王殿下明察秋毫,最讨厌为恶行狡辩脱罪的人。”   他被宋帝王亲自出来申斥吓的不轻,都没心思咬文嚼字了。   卓东来轻轻眯了眯眼,脸色恢复正常,彬彬有礼的问道:“宋帝王殿下似乎知道我们要做什么。”   张亮微微一顿,有些含糊的说道:“宋帝王殿下无所不知……虽然不满,但南宫氏作恶多端,殿下不会制止我们。而且我是秦广王殿下的人,宋帝王会多容忍一分。”   姜田一直以来都很像样的嘴角含笑沉默不语,和卓东来并肩而行,她听了这句话,觉得有些奇怪。   卓东来一直看着姜田,看她脸上那一丝浅笑忽然看不见了,眼神凝重,气势变得飘渺而充满隔阂,就知她发觉了。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团扇递给沉思的姜田,轻声道:“恐怕看见地狱景象对你修行不利,挡上些。”   姜田已经听见数不清有多少人的凄厉惨叫声,她用扇子掩住眼睛,发现这扇子也算是个法宝,能让她看到一切,但有血肉和尸体的地方会变模糊。卓东来知道自己不能看多了血肉尸体,他还真是用心。   卓东来非常轻柔的把手搭在她肩膀上,眼中带着笑意和柔情道:“很快就到了。一会你我与张殿帅布三才阵,等南宫氏自投罗网。据我估计,多则六日,少则今日,南宫氏必定会来。你不用等太久。”   张亮缓了缓神,被宋帝王吓得慌神的劲儿也就过去了,他又恢复了阳光灿烂精力旺盛的样子:“卓兄为何如此断言?”   “诱饵她自幼修炼血灵决,癸水有强有力的灵力,对于南宫氏来说是比一千个活人魂魄更有力的灵丹妙药。”卓东来的语气淡淡的,却给人无穷的信心,他带着一丝微笑道:“南宫氏在得到诱饵之后抛弃了炼制近千年、赖以为生的四鬼方尊,只因为四鬼方尊会伤到她的魂魄。如果他六日之内不来,损失很大。”   众人刚走到穿肋小地狱,胸腹肋间血肉模糊,有听到这话,张亮和姜田齐齐露出了被恶心到的表情。   卓东来笑了起来,故意道:“卓某此言非虚。”   姜田厌恶的扇了扇挡在眼前的团扇,只当刚才什么都没听见。沉默了一会,清秀的面容上略带几分担忧,微微皱眉道:“宋帝王殿下对你说莫伤无辜……”剩下的话她不知道应该怎样说出口,在外人面前不好过分。   卓东来道:“诱饵所在处周围很清静,没有这些碍眼的东西,也没有无辜。”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五章写的这么烂吗……一个评论都没有!!!   求你们猜猜诱饵到底是谁!!    ☆、来了!   三人在飞过了三层尸山血海哀鸿遍野的小地狱之后,在两个入口处选了小门,然后就出现在漫天的黄沙中。姜田试着挪开挡住眼睛不去看尸体和血液的团扇,看到上无青天白日下无田野土地的黄沙世界,这地方除了黄沙之外什么都没有,虽然荒凉但胜在清净安全。   这小地狱是宋帝王特意在黑绳大地狱中开辟的,转应张殿帅所求。   张亮神采飞扬的指着前方:“诱饵和我的本体都在前方。卓兄,姜道长,请随我来。”   兄妹二人跟着张亮继续往前飘,姜田收回四处观察的眼神看向卓东来,发现他的脸色稍稍有些不太好看。   姜田本以为这是他还对宋帝王说的话耿耿于怀,又看了几眼却发现他的脸色不是难看,而是那毫无血色的脸上带出魂魄本身的阴毒,灰冷的眼中似乎剥落了外层隐藏内心的东西,肤色有些飘渺,顿时心里一惊。   卓东来被她抢来的时候只是魂魄,虽然修了道法但毕竟不是此间魂魄,不在生死簿上管辖,若是死了就魂飞魄散,魂魄在此处并无牵连归宿。   虽然修行了,却因为没有一丝一毫的骨肉,还没能修出肉身来,平日里魂魄以灵力凝结成实体辅以她用灵气酿制的酒,任何人都看不出来不同,只有她知道底细。   姜田看他脸色发虚的隐瞒不住,指尖的颜色微微有些黯淡,就知道他此刻情况不容乐观,只是碍于张亮在一旁所以不能有什么动作。她伸出纤纤十指,轻轻拉住卓东来的衣袖,一股灵气冲进他身体中。   姜田那双清明皎洁的大眼睛看着卓东来,恐怕张亮能截获灵魂传讯,只以眼神询问道:‘你是不是?’   卓东来此时浑身如坠冰窖,这漫天飞舞的黄沙竟然如刀一般割裂他用灵气凝固的魂魄,密密麻麻的黄沙如同一把把小刀子让他的身体千疮百孔。左右看看身边的两个人,全都脸色如常,心里头就知道这是专门针对魂魄的——诱饵是肉身而南宫氏却是魂魄。他心知地府针对魂魄的法术世上最精妙,又不会造成永久的伤害,只是用痛苦来责罚罪过。   现在不能让张亮知道自己在此处情况不妙,只好暗中想有什么道法可以解决。   姜田的手搭在他身上的时候立刻有一股灵气冲进他身体中,灵气充盈身体的一瞬间,炙热而充满活力的生机的感觉温柔的裹住了他冰冷的身体,热气似乎透进卓东来心里,从内到外都温暖了。这感觉十分熟悉,并让他微微有些动容。   卓东来苍白阴郁的脸色缓和了很多,微微侧过头,看到姜田清秀的面容似乎不动声色,明亮的眼眸中却盈满担心。低声道:“贤妹?”他微微垂了垂睫毛,示意:‘我虽然有些疼痛,但还能忍受。并不伤害魂魄。’   姜田顺着他劲瘦的小臂顺手摸到手臂,轻轻握住他瘦而有力的手连忙想办法让他得以缓解,现在这样卓东来并不能作为助力,而自己也没带相应的符咒来用。‘你忍一忍,让我想想……’   她忽然低头看到自己身上深蓝色道袍,闭上眼睛任由卓东来拉着自己往前飘,暗中动用意念和另一只手在道袍上围绕四周绘制符纹,随即一解道袍,随手一抖把道袍往卓东来身上轻轻一披,淡淡道:“兄长,此间黄沙对魂魄不利,暂且披上我的衣服。”   道袍的款式只分大小,不分男女。   卓东来只做勉强的披上了道袍。道袍刚一沾身,那些飞来飞去的黄沙碰在他身上时,变得毫无感觉。   张殿帅似乎十分惊讶,体贴的问道:“卓兄难道对此处法术有感受吗?”他似乎不知道卓东来并非肉身只是魂体。   姜田垂眸不语。   卓东来淡淡笑着,似乎对姜田此举有所不满,又不好表示,只道:“舍妹过于小心了。”   张亮点点头,他不方便对姜田的行为做什么评论,只是心中暗叹这义兄妹二人的关系不像传闻中冷淡。   卓东来和姜田对视了一眼:‘贤妹真识大体。’从始至终给足我面子,又处处温柔谦恭,这样合乎礼制你我才能成事。   ‘我虽清修,又不是自幼清修,勾心斗角我懂的。’嘻,我若露出异样,会招惹麻烦。要么是受人非议,要么是被你的敌人从我这儿下手。我懂。   ‘张亮不是独守成规的人。’他能冒大不违同我合作,就说明此人胆大包天。   ‘呵,我还真怕他出奇招制胜。’可你的利益,我必然给你夺来。   ‘我亦如此。’你的名,我也会为你扬名立万。   二人眼神相交,就懂了对方的心思,不知是卓东来善能揣摩人心而姜田极能感知人心的原因,还是因为相遇之后就觉得心有灵犀。   往前行不多时,可也分不出走了多远,这地方上下前后左右尽是黄澄澄的风沙,并无参照物。只是眼前突然在黄沙中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小人儿,来到近前,看出来是个五六岁模样,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穿着一身血红色的衣裙,被黑绳紧紧的束在地上。   小姑娘圆圆的脸蛋分外可爱,哀哀的仰头看着上方,她红润的脸颊上有一双柔润而明亮的大眼睛,痴痴的看着上方,眼中满是她这样好看的小姑娘眼中不该出现的痛苦和孤独。   姜田缓步上前,绕着小姑娘转了一圈,始终看着这个小女孩。她看的其实不是小女孩,而是她身边的安排和布置。观察了一圈,发现没什么特殊的安排,似乎这只是地府中一个普通的魂魄。心知是唯恐打草惊蛇。   小姑娘的怯怯的看着缓缓走来的女人,这是她在这里呆了这么久以来,见到的第一个人,她看到这女人穿着浅蓝色的交领衬衣和黑色长裤,虽然漂亮却冷着脸,让她觉得有些害怕,不敢直视。怯怯的低下头,却看到这个女人在自己眼前停住身。   姜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听了她冷冰冰的声音,身子一抖,试着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只是用手在沙子上写:“苗凤儿。”胆小的孩子总是比一般成人更胆小,姜田说话一向都这样,就算对卓东来的‘柔声’,也只是和平时的语气相比,若和一般女人的温柔语气相比,那她依旧是冷冰冰的。姜田虽不是不苟言笑的人,却让人觉得十分有威严,就在于她总带着点仙气十足的居高临下,笑影又从来不透进眼中。   小姑娘过了许久,鼓起勇气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姜田突然把手按在她天灵盖上,一霎时小姑娘就失去了意识,软软的昏过去,却依然被绳子所缚只能坐在地上。姜田脸色不佳的收回手,走回卓东来身边。   卓东来神色坦然的看着她,似乎毫无察觉,笑道:“贤妹发现了什么?”   “没什么。”姜田没怎么多说话,但她绝不是个笨人,她想起来苗凤儿这个名字从哪儿听说过,是苗子当年提过的女儿!那时候不知道苗子真名叫苗梧,现在想想,这分明是凤栖梧桐的含义,好一颗慈父之心。   她又想起姜凤提过的‘卓东来把自己命中注定的因缘费劲心思安排到身边去’,我身边最近出现的人除了苗梧没有别人了。卓东来时常劝说我成婚,现在却要我拿苗梧的女儿当诱饵捕杀南宫氏,用意何在?   卓东来的所作所为,究竟是为了破了我的因缘,还是巧做安排让苗梧费尽心思来追求我?   姜田忍不住有点头疼:我虽然聪明,却自认没有卓东来那么聪明,我虽然知道他聪明狡诈,没料到是这种程度。他把苗梧安排过来的时候,我以为是做媒。他把我带来捕杀南宫氏的时候,我以为他只是为了让我报仇和让我名声大噪。这两件事分看来看都对劲,和在一起就令人生疑了。   姜田对他微微一笑,把手中的团扇收起来,抬起那双大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轻声问道:“苗凤儿?”   张殿帅笑呵呵的说:“这是能强加给她的唯一罪名,虽然在地狱中,但受刑只是徒有其表!她身为南宫氏的养女,受养父长期养育的恩惠,不断的得到财产和法力,但忘恩负义,想要重回生身父亲身边。”   卓东来凌厉的看了他一眼,眼神微动。他虽然提前叮嘱了张殿帅不要说破苗凤儿的身份,让姜田一无所知的拿她当诱饵,却封住苗凤儿的嘴巴。卓东来虽然料到姜田听到她的名字就会知道一切,却实在没料到姜田会因为苗凤儿漂亮的像个玉娃娃,就去搭话,更没想到她会用写的。   张亮顿了顿,夸赞道:“这是为了合乎规矩,让她呆在黑绳大地狱中。其实苗凤儿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自幼在毫无人性的南宫氏身边长大,又没有母亲教导,被他逼迫着修了邪门歪道,她竟还能坚守正道誓死不随波逐流,日后回到苗梧身边好好修行,定能长生不老。”   “真是难能可贵。”姜田低低的说。   远方忽然有一股飘渺而熟悉的气息接近,似乎是……苗梧? 作者有话要说:  大爷们!我也不求评论了……涨收藏就行。我就当最近晋江又抽了……   如果你们愿意猜一猜卓东来的用意到底是啥,以及张殿帅到底是好是坏,我会感激不尽的。 ☆、一击!   远方隐隐超超有一股气息接近,姜田沉下心来细心感受,觉得这气息飘渺而熟悉……似乎是苗梧?   这股类似于苗梧的气息忽然靠近,忽而走远,这大概是因为他在寻找苗凤儿的所在之处。姜田暗暗疑惑,他怎么知道苗凤儿在这里?是卓东来特意给他的消息,还是为了引诱南宫氏上钩,向所有人放出的消息?   姜田瞧了眼卓东来,他的脸色依旧苍白阴郁露出十分狠毒,很优雅的和张殿帅低声说着什么,还抽空对自己温柔的笑着点了点头。姜田心中暗暗好笑,一转身隐去身形,飘到她应该在的地方。   卓东来和张亮看她准备好了,也分开来,以苗凤儿为圆心,三人散开把空间分为三份,间隔120°左右。   三人都有修行,都知道来人还在飘飘荡荡的寻觅,在黄沙中没有方向,苗凤儿身上的灵力被封住无法成为方向坐标,三人为了埋伏更是一丝气息都不泄露,对方只能慢慢寻找。张殿帅带路的时候不一样,他分出来带路的是□□,进了这小地狱之后是用□□回到本体中,无需寻找苗凤儿的所在。   三人分为三处,各自隐匿气息蛰伏下来,等待着被诱饵引来的猎物。修行中人静坐上几日,不算什么。   卓东来对姜田传音:“贤妹,你可知战术如何安排?”   姜田道:“兄长有话不妨直说。”   “张殿帅主攻,我压阵,你收尾。”   “哦?”   “你我三人的道法都不及南宫氏,所以,南宫氏击败张殿帅,受我一击救走苗凤儿,此间会封闭让他无法离开,贤妹可与他慢慢磨。”卓东来愉快的说:“南宫氏是魂体,在这黄沙中会越来越弱,黄沙对你却没有影响。南宫氏在地狱中断了和外界污浊之气的联系,他的灵气会越来越少,贤妹你却不是靠灵气作战。”   总的来说,这小地狱会不断削弱南宫氏的能力,但他依然很强大,非常强大,只有持久战能击败他。   姜田:“好。”她颇有些自傲的说:“你太仔细了,如今的姜田不复昔日柔弱,早非吴下阿蒙。”   卓东来笑:“呵呵,贤妹就依我吧。”   他对每一件事他都非常讲究挑剔,做的每一件事都经过精密计划,绝不肯多浪费一分力气,也不会有一点疏忽。   他绝不能让这件事发生任何一点错误,任何一点微小的错误,都可能会造成永远无法弥补的大错,那时不但他自己必将悔恨终生,姜田也要受到连累,甚至连修真界中的大局都会因此而改变。   更重要的是,他绝不能让自己如日中天的事业,和姜田神威无敌的声名,受到一点打击和损害。   一个已渐渐成为修真者心目中偶像的人,无论做任何事都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卓东来这一生中最不能忍受的两件事,就是“错误”和“失败”。   可惜,看姜田现在因为愤怒而斗志昂扬的样子,就知道,她或许会和司马超群一样,更愿意光明正大的挑战对方,而不是用劲一切手段来确保胜利——就如同她和司马超群一样跟我心有灵犀。   说服张殿帅和自己合作并不容易,但这不是说服姜田的理由,什么是?   “苗凤儿是被她可鄙的母亲,苗梧的妻子送给南宫氏。”卓东来用一种非常怜悯的语气说起苗凤儿的身世,试图以此来感动姜田,让她不要离开自己完美的计划:“那个女人是苗梧的妻子,被他搭救之后百般痴缠以身相许,苗梧本来也是一心清修的人,无奈那个女人实在是很美,他就窃喜的接受了。”   “因为苗梧沉溺于修炼,又不是很有钱,那个女人被俊美的南宫勾引,带着刚出生的女儿跟着南宫氏私奔。可惜,南宫氏想要的自是勾引走敌人的女人,并不想永远持有她,苗凤儿的母亲很快就被杀了。苗凤儿有绝佳的根性,灵性十足,所以被炼成炉鼎侥幸没死,同样因为她有绝佳的根性,在一岁之后就没见过苗梧,却还记得自己的生身父亲是什么样的人。”   姜田冷冷淡淡道:“我不同情别人。”   卓东来也就懂了她的意思,淡淡的遗憾,不再说什么。   三人继续沉默的等待着,如同闭关一样,在这不辨方向的黄沙世界中关闭眼耳鼻舌,只用意念来感受。   那个人已经来了,他已经很靠近了,姜田感觉到来的不是苗梧,苗梧的气息纯净凝重,这个人的气息却复杂而油滑,又更强大。可是当这个人来的更近、能看到面容的时候,却发现这个人有苗梧的面容。   修行之人都有种小动物似的直觉,一见面就能感觉到对方和自己道法的谁高谁低。   姜田感觉自己已经比数年前被擒时壮大了百倍,可是在南宫氏接近的时候却觉得自己十分弱小——南宫氏接近的时候用猛烈的灵力作为威压,压迫着他极目所视的黄沙,以此来检查是否有埋伏。   卓东来道:“不要动!”他这话说的恰到好处,如果再晚一秒,姜田就要用灵力把他的威压顶出体外,那立刻就暴露了。若是其他人施展威压时,以姜田的本事还可以避开或是不动声色的顶回去,对南宫氏不行。   姜田默默的看着南宫氏盯着苗梧的脸,带着一丝邪气十足睥睨天下的微笑,挥洒着灵力铸造的威压,从自己面前走了过去,直直的走向昏倒在黄沙中、身上也落了厚厚一层黄沙的苗凤儿。   南宫氏刚弯下腰要去抱起可怜的小姑娘,张亮猛地出现在黄沙中,手中按着宝剑,厉声呵斥道:“邪修南宫氏,还不束手就擒!”   南宫氏哈哈大笑,满身邪气纵横,蔑视的看着张殿帅,冷笑:“区区殿帅也敢在我面前放肆!若是你家主子秦广王来了,到还能与我平起平坐。”   却不料张亮是个很厚道的人,他虽然在和南宫氏说话,却暗中用了个□□术,已经分出另一个张亮去南宫氏身后埋伏。就在南宫氏话音刚落的一瞬间,南宫氏面前的张亮本体和他背后的张亮化身同时攻击。   没想到张亮很厚道,南宫氏更厚道,他出现在这里的也只是一个用灵力构造的幻身。在张亮袭击他的时候,那幻身烟消云散,本体却已经随手一划割断了黑绳,抱起地上的苗凤儿,猖狂的哈哈大笑。   卓东来突兀的出现在他身后,轻巧灵便的刺出了一刀。   完美、惊艳而瑰丽的一刀。   他似乎早就知道南宫氏的本体在这里,似乎这是一种特殊的直觉。   这一刀好像黑夜间最美的一道闪电,悄无声息的划破夜空,准确无误的刺破了南宫氏心口的上丹田。   刀光映在卓东来灰色的冰冷眼眸中,有种妖异的美艳。   刀光刺破南宫氏上丹田的时候,一股腥臭的血液喷涌而出,散落在地上。   黄色的世界,黄色的沙,紫色的刀,鲜红的血。   这场景如此美丽,美的令人动容,令姜田情不自禁的凝视着,忘记自己不能看见血。   南宫氏厉声呼啸,反手一掌打向卓东来。   卓东来一击得手早已远遁而去,如同一道飘渺的紫气,消散在风沙中。   南宫氏这满怀恨意的一掌落空,越发恼怒,紧紧抱着依然昏迷不醒的苗凤儿飞向小地狱的出口。 作者有话要说:  卓爷~~么么哒~~跪舔~ ☆、袭杀   在南宫氏抱着苗凤儿离开飞向出口的时候,姜田已经悄无声息的从另一个方向离开了。   姜田在来到这个小地狱的时候,顺手一抖袖子,抖出九张荡秽符、九张收凶恶邪术符、九张斩邪魔符、九张正五雷符、九张定身符,随手用真火烧为灰烬,用灰烬组了一个五九破魔阵,留着招待南宫氏。   姜田自认道法精妙,又辅以阵法,应该能轻而易举的诛杀南宫氏。   南宫氏进来的时候,她并没有操控这破魔阵所以阵法没有开动,现在则是动用阵法的最佳时机。   地狱和地狱之间的接口看起来就像是孤零零立着的一道门,只不过门开之后看到的是另一个世界,门的两边没有墙而已。   而宋帝王感知捆住苗凤儿的绳子被割断了,立刻用神通把离开这小地狱的门拿走了。   南宫氏进小地狱的时候,在门口留下了印记以便于在这昏暗茫茫的黄沙地狱中不要迷失方向。现在他占时治愈了心口的外伤,却知道:我的上丹田没有几十年调养不回来,今日暗算我的两个东西,只比废物强了一点,真是可恼。   一边暗恨,来到了自己的印记前,却没有看到门,看到的是和自己身后一样的黄沙。   门已经消失了,这个小地狱已经没有出路、没有离开的方法、在宋帝王面前更别想强行破开。   一击落空的张殿帅面有惭色的看着好歹击中了一下的卓东来,低声:“姜道长能行吗?”   卓东来已经把自己的灵气深深打进南宫氏体内,他的脸色苍白,气度却华贵而高雅,穿着深蓝色的道袍,平淡而信心十足的说:“舍妹绝非等闲之辈。”更何况,还有自己的灵力相帮。   张殿帅长叹一声:“我自以为不弱于南宫氏太多,却不料轻敌如斯。”   卓东来用一种‘年轻人总是这样,你没受伤就好’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心说:姜田何尝不是如此。她虽被擒,又侥幸没有心理阴影,却太轻视南宫氏了。你轻视南宫氏没关系,姜田不应该轻视敌人。   姜田隐匿在黄沙中一勾手,附在黄沙中的灰烬随着飘飘忽忽的风沙,非常正常非常自然的飘向南宫氏。   南宫氏一直用灵力把会让灵魂痛苦的黄沙挡在身体之外,这灰烬也同样被挡住了。他虽然挡住了,却也察觉到有些隐秘的不同寻常的东西接近自己。邪气十足的眼眸巡视周遭,看到了一个令他觉得奇怪的地方。   南宫氏那双邪气十足的眼睛扫过姜田的时候,瞬间就把她带回了数年前的噩梦中,让她几欲呕吐。姜田咬着牙硬生生忍住了,隐身不动,一丝灵气都不调用。   南宫氏一直盯着姜田所在的方位,凭直觉他认为这个地方有问题。南宫氏的直觉和道法世间无双,甚至比修真者中的佼佼者、那些数一数二的掌门、真人、道人还要强。若不然他也不能被追杀围剿,还能逍遥。   南宫氏的眼中不只是邪气,还有禽兽般凶残而冰冷嗜血的东西,他不断提高威压来压迫这片可疑的地方。   姜田感受到身上越来越大的压力,这是气势和灵力的压迫,压迫者让人跪下来臣服。姜田也知道,只要她动上一动,立刻就会被发现。   只能咬着牙忍受重如泰山的压力,她脸色渐渐变得惨白,她的手心已经湿透。   直到南宫氏怀里的苗凤儿轻轻动了一下,南宫氏突兀的收回了威压,轻轻晃了晃苗凤儿让她睡的更安稳,喃喃道:“今日这几个废物,没本事在我的威压下不动。难道真是我想多了?”   他伸手逗了逗苗凤儿娇嫩的小脸,轻轻拿起她的手含在嘴里,尖牙发狠,重重的咬了下去。   姜田看出南宫氏要吸苗凤儿的血来补他被刺破的上丹田,还是没有动手。   化为灰烬的五九破魔阵全都环绕着南宫氏,自然的旋转着,好像他们就是这个世界的黄沙。   南宫氏咬破苗凤儿手臂,吮吸了第一口血的时候,他感受到了一种温暖了力量盈满全身,身体和精神不由自主的放松了一些,虽然下一秒就会打起精神来重新对周围世界严阵以待,但姜田没给他机会。   就在南宫氏放松下来的同时,五九破魔阵中最内一重荡秽阵紧紧的包裹着他,像是烤箱融化冰块,又像是把人扔进硫酸池一样的腐蚀着南宫氏的身体和灵力。   南宫氏嘶吼一声,拼尽全力护住苗凤儿不被阵法腐蚀,然后他就要用灵力挣破、撑破这小阵。   让他万分痛苦兼又体力飞快流逝的荡秽阵外是第二重小阵,用九张收凶恶邪术符布置,南宫氏的灵力张开的时候荡秽阵自动散开,第二重阵轻而易举的收了他的灵力,然后荡秽阵继续紧紧的环绕着他。   南宫氏暴怒,抬手一连串掌心雷劈了过去,依旧被第二重小阵吸收消化了。他嗔目欲裂,拼尽全力去细看,也没看出来敌人究竟用什么来承载阵法。但凡阵法,必有实体的阵基才能有用,这里却只有黄沙。   姜田见这厮费了好大的劲,也没找到自己的阵基,暗中得意。   卓东来在远处不动声色的看着,心里头一个劲的皱眉头。南宫氏还未人头落地,你得意什么!他一边对姜田的得意十分不满,一边催动自己留在南宫氏体内的法力吸取南宫氏魂魄的精元。   张殿帅倒是抚掌称赞:“姜道长果然好本事!我竟也看不出阵法所在。”   “贱人!”南宫氏痛且怒的嘶吼一声,手中猛的出现了三昧真火,发泄式的一挥,这真火包围了他全身,第一重第二重小阵全都被烧为灰烬。   三昧真火可不算凶恶邪术……普通的纸灰自然被三昧真火烧成虚无。   南宫氏见无意间的发泄就破了这让他折损了一层实力的阵法,仰天大笑!   又往前走,刚迈了一步就触到如笼子般封住他所有出路的另外三重阵法——第三重斩邪魔阵,第四重五雷阵,第五重定身阵。   这三重阵法是连成一个儿的。而且破了最里面两重阵法,然后要往外走一点才能碰到这三重阵法。   无形的刀光剑影袭向南宫氏,与此同时伴随着从天而降的雷击,南宫氏下意识的一躲,触碰到定身阵,刹那之内没有挣脱——姜田要的就是这刹那。   刹那之内,雷霆已经击破了他的天灵盖,刀光剑影割破了他的血肉露出骨骼。   苗凤儿安然无恙,和姜田所预料的一样,南宫氏越受损就越需要保护好苗凤儿,她的血是他愈伤的良药。   南宫氏也看出来敌人的用意,怒吼道:“卑鄙!”   姜田并不答话,她只是一甩浮尘亲自袭向南宫氏,这时候她已经忘记了符禁门不能杀人。   姜田心中盈满了对南宫氏的恨,和一雪前耻的杀意,她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平日也不曾装作谦和有礼,只是不显骄傲罢了。   姜田虽然没有现出身形,但南宫氏何等的敏锐,已经发现有人袭来,立刻把手中的苗凤儿抛向地面,用一股灵气拖着她轻轻落在黄沙上。双臂一振,硬扛着雷霆和无形的剑气,以自身为圆心制造出一团火球,让着火球飞快的涨大扩散,直到顶上的天雷停止为止。   南宫氏血腥的笑着,转身迎向来者,一双猩红色的眼眸中战意冲天:“好贱人,你来了!”   异变突生,苗凤儿还没彻底落在黄沙上,黄沙中却突然冲出一道人影,抱起苗凤儿如离弦之箭般离开。   南宫氏刚要转身去追回来自己修炼的炉鼎,姜田已经缠上了他。姜田手中的拂尘化作长蛇,张开苍白又满是獠牙的大口猛地咬向南宫氏的脸,另一只手却藏在暗中掐诀预备袭杀他。   南宫氏早已是邪修,纵然恨极也不会影响修行。可姜田所修的是道德,她现在的心中满是狰狞杀意。   手中拂尘暴涨如蟒蛇,发狂的摇动着,凶猛的扑向南宫氏,像蜘蛛抓住了猎物一样迅猛的裹住他伸出的手臂,一瞬间就勒紧了,并且盘旋着缠向他的头。   南宫氏无心与她缠斗,恨不得立刻就追过去抢回苗凤儿,手臂猛地一挣,手勾成爪样向她心口抓去。一击得手,与此同时狠辣的用出一招猴子偷桃,试图以这方法来吸取她身上的灵气和道法。   “哎呦!”张殿帅骂道:“无耻!流氓!”   卓东来依然负手而立,苍白的五官,那双灰色的眼中杀意透体而出。   姜田还是输在近身搏斗上了,她实在不该靠近南宫氏,南宫氏无论是斗法斗剑还是破阵,都天下无敌。心口和被猴子偷桃,一上一下都捏的她十分疼痛,南宫氏手心中又有一股邪气带着引力向外吸着自己的灵力。   苗梧又一次从黄沙中出现,自下而上,长剑袭向南宫氏。他一直在为姜田掠阵,此时连忙出来相救。   姜田急中生智,隐去全身血肉,露出一副白骨来任南宫氏抓住肋条骨和胯骨。   一般修道人不敢这样,因为一旦散去血肉,那么丹田会直接露在敌人面前,但姜田修的不是灵气法力,而是平日的道德行为。   南宫氏一愣,实在没想到她的丹田中竟然没有内丹,更没想到她竟敢隐去皮肉。   姜田的白骨手掐剑诀用力一刺,以无上正气抓破了南宫氏的丹田,指尖掐住他丹田中那颗乌溜溜的内丹。那内丹就是个小肉球,姜田之间吐出一点灵力来把他振破,在指尖丹田化为乌有的一瞬间,她狂喜。   苗梧发觉她已经诛杀了这被正道修真者追杀、捕杀千年依然安然无恙的邪修,便不上前争功,转身离开。   南宫氏立刻七窍流血,小腹上污秽的血气喷涌而出,猝不及防之下弄脏了她的骨骼。   南宫氏像个扎破的气球一样飞快的消融、变成了一把枯骨。可是他喷出来的邪修精血,如同跗骨之蛆,附在姜田的胸腹骨骼上。   姜田瞬间失去了灵力和道法,惨叫了一声,直直的跌落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说真的这一章应该写的更精彩一些,但是我实在没有某点仙侠作家们那样一次打架写八章的文笔……    ☆、功成(捉虫)   卓东来飞快的掠过黄沙地,一伸手接住了落下来的姜田,左手搂着她的肉乎乎的胖腰,让她靠在自己身上,鼻端盈满了姜田身上淡淡的香气,也无心去品。   右手一勾,南宫氏死去留下的枯骨飞到他手中。   张殿帅来比他落后了一步,二人同样瞩目姜田,同样在她落下来的一瞬间就飞驰过来,却是卓东来先到。张殿帅伸手道:“枯骨与我一半。”   他心里头倒是震惊,一直以为卓东来只是谋略超群,能定下诸般巧妙计谋,却不料道法这样好!自己飞的速度不如他,击杀南宫氏的时候也不如他……还真叫人惭愧。   南宫氏留下的枯骨只有连着肋条骨的脊椎和两片胯骨,是他成为邪修之后还保留的寄托。卓东来一甩手把胯骨给了他,轻轻勾着南宫氏连着脊椎的胸骨,解释道:“舍妹未出闺阁,不便留下男子的胯骨。”   张殿帅瞧着他抱着姜田的手和姿势,满满的温柔细心,当下促狭的笑了起来:“好说,好说。”   门再一次出现了,可是两个人谁都没有动。   张殿帅深深的凝视着卓东来,用眼神发出无声的询问。   卓东来并没有看软软的靠在自己怀里的姜田,而是看着远处的黄沙,用一种复杂而危险的语气说:“舍妹来地府探望故去兄长时,偶然间得知张殿帅有意肃清寰宇,诱杀恶贯满盈的邪修南宫氏。舍妹一向嫉恶如仇,为了击杀妖魔,不顾身命以己为饵,与殿帅合击,幸而惨胜。被邪修南宫氏临死一击重伤,几近不治。”   这样一说,为大义舍生忘死,十分高尚。拼尽全力击杀南宫氏还被重伤,就不会被修真者妒恨。   一个女人毫发无损的杀了恶人,众人会觉得她惩恶扬善,也会说她狠辣无情,不怜惜恶人也有性命,苦修多年也属不易。但假若这个女子容貌清丽气质高洁,带着一番不食人间烟火的傲骨,又能为诛灭邪魔舍生忘死,那她何其伟大,何等的值得尊敬。   最妙的是,南宫氏的强大,有目共睹,数十位掌门联手设局、围捕不下数十次,没有一次能伤到他的根本。姜田拼死击杀南宫氏,只能显出姜田奋不顾身,而不会变低了她的能为。   这种结果,早在卓东来的计划之中。就连姜田因为手刃仇敌而昏倒,亦在他计划之中。本就要让她以重伤显示仁爱,要让她有赫赫威名,所以杀南宫氏的人只能是姜田,哪怕姜田力不能支,卓东来亲自击败南宫氏,杀他的人也只能是姜田。   这才是卓东来为姜田好,真正要给她的东西。   张殿帅非常满意的点点头:“卓兄说得对,事情就是这样的。”他心说:拿苗凤儿当诱饵这种事不能说,那也只能说南宫氏是被姜田本人引来,更妙的是还有我的事儿……这次定能受嘉奖。   既然这样商量定了,他非常彬彬有礼的上前,为抱着姜田不方便开门的卓东来拉开的小地狱的门。   卓东来斯文的点点头,把南宫氏的肋条骨收在袖子里,双手抱起姜田,走了出去。他的动作虽然优雅,却掩饰不住苍白而阴郁的脸色,和紧张过度而跳的飞快的心。   姜凤就站在门口,穿着他那身黑袍子,俊朗的脸上因为忧心忡忡变得越加凝重。他看到卓东来抱着自己妹妹的一瞬间,怒气冲冲的就要开口,却又看到张殿帅谦恭的为他开着门,一咬牙把话又咽了下去。   姜凤只是普通的黑无常,张殿帅却是掌管着上万鬼卒的小将,他岂敢在张殿帅面前放肆。   卓东来轻柔而怜爱的抱着姜田,他在空中迈的步子轻柔而缓慢,但用上缩地成寸的道术之后,也不比疾飞慢。上了三层小地狱,站在黑绳大地狱的牌坊里,正要迈步离开,青衣小童忽然又一次出现。   青衣小童定定的看着卓东来和他怀里的姜田,眼中是同样的厌恶,淡淡道:“你们走吧。”卓东来拿苗凤儿当作钓鱼的诱饵,姜田任由南宫氏吸苗凤儿的血,又在她还在南宫氏手里的时候出手狠辣决绝,可厌。   卓东来依旧抱着姜田柔软丰腴的身体,向青衣小童轻轻躬身,随即灵力让姜田漂浮着,摘下自己和她腰间的令牌,递还给青衣小童。他的语气很优雅,也很客气,苍白的脸上带着虚假的微笑:“多谢宋帝王殿下。”   青衣小童不接这令牌,只是淡去身形,消失无踪。   卓东来凝视着青衣小童消失的地方,依旧带着面具般的淡淡微笑,突然开口道:“出来吧,苗兄弟。”   苗梧走了出来,他的脸色铁青,却还忍耐着没有对卓东来拔剑相向。因为苗凤儿环抱着他的脖颈,坐在他的右手臂上,轻轻抽泣着,似乎把所有的委屈都哭了出来,趴在苗梧怀里的样子十分亲密。苗梧用拎着乘胜万里伏的右手指了指卓东来,冷声道:“卓东来,你真狠毒,姜田亦是。”   卓东来微微扬眉。他知道此时此刻苗梧恨极了自己,恨不得杀了自己和姜田,最轻也要此生再也不见面。可是卓东来不能让他这么做,不仅不能让苗梧离开,还要让他不得不帮自己问姜田营造名声,为姜田疗伤。   这并不容易办到,但他是卓东来,他就能做到。   苗梧通过自己的人脉打听到地府张殿帅要设伏围攻南宫氏,他本不相信有人能杀了南宫氏,只是为了在南宫氏逃走之后跟踪到他的老巢,救出女儿而来,却不料看到自己失去多年的女儿被绳索捆缚在地上。三人的冷漠、乃至于姜田毫不留情的对着苗凤儿所在的位置狂轰猛砸,竟将苗凤儿生存与否全部寄托于南宫氏身上。苗梧真是怒不可遏,只不过当务之急是杀了南宫氏,所以才没有动手。但是现在,他已经无需再忍。   苗梧怜爱的抱着苗凤儿,顿了顿,又道:“救援者、反食梦者,我全辞了。告辞。”他转身大步离开,恨不得此生再不与人来往,再也不让心爱的女儿出现在任何人面前,因为所有人都心怀鬼胎。   穿越者救援局辽宁分会副会长,反食梦者联盟的副盟主,这两个身份令多少人崇敬、多少人仰慕、多少人苦求不得,但在他眼中不如带着苗凤儿回门派中隐居更有价值。   卓东来虽然把这两个令人敬仰的职位给了他,但任何名利,都不如苗凤儿的安危重要。苗梧本不在乎虚名,在卓东来开创的两个组织中任职,只是因为卓东来许诺尽力帮他找到南宫氏救回女儿。可是他眼睁睁看着卓东来冷血无情的用自己心爱的女儿当作诱饵,甚至不知会自己一声,而看似心怀仁爱的姜田竟也……可恨!   苗梧的心意何等坚定,可是卓东来只用了三个字就留住了他,还迫使他不得不听可恨的卓东来把话说完。   卓东来低沉凝重的说:“苗凤儿……”他看着苗梧停住脚步,带着一丝愉快的微笑看着他的背影,缓缓道:“她自幼修炼血灵决,癸水有强有力的灵力,对邪修都是比一千个活人魂魄更有力的灵丹妙药,我想苗兄弟能保护她不被邪修夺取。但苗兄可知,如果每月不吸干几个男人的血,她就会痛不欲生。”   苗梧豁然转身,瞬间出现在卓东来面前,目光几欲择人而噬:“此言当真!”   卓东来却不说话,只是带着彬彬有礼的微笑示意他问怀里的女儿。   苗凤儿抽泣着点点头:“是的,是真的。但我能忍住,爸爸……”她娇软的小手因为恐惧抓紧了苗梧的衣袖,情不自禁的缩进他怀里。显而易见,那时的痛苦给她留下了可怕的记忆。   苗梧轻轻抚摸她娇嫩弱小的后背,继续盯着卓东来,恨声道:“你有办法?”   “姜田可以镇住凤儿身体上的痛苦。”卓东来遗憾的叹了口气,道:“可惜她被南宫氏重伤,需要养伤。”   苗梧听出他话里有话,逼问道:“需要什么!”卓东来用苗凤儿的问题留住自己,图谋的绝不是自己的战力,而是要自己能弄到的东西。   卓东来轻轻眯了眯眼,笑道:“需要借昆仑派登天台一用。”   苗梧脸色突遍,惨声道:“你怎知我是昆仑派弟子?”他为了苗凤儿的母亲成亲,已经被先师逐出门墙,成婚不到两年妻子就带着女儿和人私奔……在那之后再也没人说过他是昆仑派弟子。   卓东来非常谦和有礼的说:“卓某只是稍微知道一些事,不算什么。卓某还知道你与现任杨掌门是师兄弟。”   卓东来又道:“舍妹来地府探望故去兄长时,偶然间得知张殿帅有意肃清寰宇,诱杀恶贯满盈的邪修南宫氏。舍妹一向嫉恶如仇,为了击杀妖魔,不顾身命以己为饵,与殿帅合击,幸而惨胜。被邪修南宫氏临死一击重伤,几近不治。杨掌门同样嫉恶如仇,心怀慈悲,对舍妹这样的纯善女子,不会见死不救。”   苗梧眼中满是怒恼,眼中精光直刺卓东来,冷冷道:“要我帮你说谎,做不到!”   卓东来依然很和气的笑了起来,他微微低了低头,笑呵呵的看着女孩儿:“苗兄弟的为人,卓某十分了解。此事确实为难苗兄弟,不若五日之后再给卓某一个答案。卓某可以再找找其他方法,苗兄弟也可以认真思量一番。”五日之内,苗凤儿体内的血灵诀会因为没有男子的血液而撕裂她的筋脉,到时候你绝无选择。   苗梧也知道苗凤儿即将被血灵诀弄的痛不欲生,但要他去捉个男子回来,强迫苗凤儿吸干血液……非但苗凤儿做不到,自己也不能做那滥杀无辜形同邪修的事。   苗梧忍了又忍,冷而僵硬的说:“我可以不反驳。”   卓东来一挑眉,眼中露出一丝惋惜:“苗兄弟,凡事有一就有二,你我也有几分情分,何不做个人情。不反驳还不够,苗兄弟只要轻轻点点头,舍妹就能早一日用上昆仑派登天台,令嫒也能早一日得免苦难。”   他虽然看似有些惋惜,却已经十分满意。从把苗梧送到姜田身边去,之后发生的每一件事,事件中的每一个细节,包括姜田的反应在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经此一战,姜田的清誉更上一层楼,受人敬仰受人爱戴,而且暂时要依靠我,在我家调养。她今日重伤,又是因为不听我的建议所致,日后姜田定会重视我的建议。姜田醒来之后,冷静下来一定会懊恼她过于激动丧失理智,会想要立刻离开,闭关清修。但苗梧的女儿所修血灵诀一事,会让她不得不向自己求助,尽快恢复修行。   张殿帅升官之后我能在地府中挂职,魂魄依附与生死簿中,又得到了南宫氏的脊椎和肋骨,修行定能与日俱增。姜凤看到张殿帅一脸喜悦的给我开门,再不敢造次,不会在姜田面前非议自己。   苗梧和姜田的缘分则被摧毁殆尽,他永远都不会去追求姜田,却还会为自己所用。   最妙的是,旁人只会赞颂姜田和张殿帅,卓某虽然得利最大,却无人发觉。 作者有话要说:  卓爷威武霸气!走一步算十步!   从把苗梧送到姜田身边去的时候,就有计划了!   给跪了!   女主在他面前只能算是蠢……还不萌……你们不要说姜田蠢啦……谁在卓东来面前一比都很蠢……    ☆、说服   卓东来说起话来就很讲究,很有分寸,礼貌,含蓄,让人挑不出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无论是谁,和这样的人聊天都不会有什么不愉快的感受。只可惜姜田修道德,对人的心性有敏锐到奇怪的直觉,而姜凤虽然没什么直觉却身在地府能调阅一切卷宗,又曾经是警察,是非观过于强烈。   所以这兄妹,对卓东来不甚喜欢。   卓东来站在窗边的阴影里,穿着一套黑色的定制西装,他强健而消瘦的身材显露无遗。凝视着静静的躺在床上的姜田,西瓜红色的丰盈的被子盖到胸口,乌黑的头发散落在西瓜红色的枕套上。卓东来认为这种颜色能略加软化她始终带有隔阂的内心。   姜田的嘴唇苍白如纸,黑色的睫毛和眉毛分外明显,嘴唇上虽然被抹了润唇膏,却还有几分干裂。她一点都不瘦弱,但她丰盈的脸颊却不曾掩去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傲孤寒。   姜田实际上并不是孤傲的人,傲气她是有,性情坚韧也有,却是大笑大闹,敢打敢揍的豪爽性格。   直到她开始修符禁门,渐渐的家人全部过世,成了个孤家寡人,极少与人说话,又被符禁门的诸多教条所约束,她才陷入深深的孤独中,渐渐的变得不哭不笑,冷静而无情。   卓东来深知,如果不用昔日侮辱过她的南宫氏激发出她心中被压抑的愤怒和疯狂,姜田不会杀人。   如果姜田不杀人,就不会陷入软弱无力的境地。   不软弱,就不会依靠我。   不依靠我,就不会对我推心置腹,全心全意的信任。   要让姜田真正的成为我的家人,然她不再把我排斥在外,只有这样才能做到,虽然稍有些代价。   卓东来看着床上苍白憔悴的姜田,心中却并没有多少怜惜,他知道姜田此次所受的伤远比得到的利益小。无论是真正的把自己当成家人得到的利益,还是杀掉南宫氏所得的利益。   世界上没有不付出利益就能得到的事。   姜田乌黑的睫毛抖了抖,低沉的叹了口气,又静静的躺了一会,缓缓睁开眼睛。她的目光游弋,看见床边黑色人影的时候眯起眼睛,带着点怀疑试探的问道:“卓东来?”   她看到模糊的黑色人影的时候吓了一跳,可是在模模糊糊看出来是卓东来的时候,因为发觉自己法力全失而冰冷一片的心里,微微的升起一点暖意。   卓东来看她那双明亮大眼睛没有焦点,游弋着看着自己所在的方向,脸色突变:“你看不见?看不清楚?”   姜田摇摇头,不冷不热的说:“我近视,600度。”她平平淡淡的说:“现在从新做个凡人,眼睛很模糊。”她的态度虽然不温柔,心里却十分希望卓东来能走过来,距离自己近一些。   卓东来这才松了口气,温柔的望着她,倒了一杯温水递到她唇边,扶起她的头,安慰道:“并不会太久。”   姜田就这他的手喝了两口,又轻轻躺回枕头上,淡淡道:“我做了错事,被责罚,理所当然。”   卓东来含笑道:“杀一个恶人也是错事吗?”   姜田垂眸不语,良久,缓缓道:“赏善罚恶,是上天的职责,不是姜田应该做的。”   “挟私怨,是德行有亏。失去法力,是上天对我的责罚。只要及时改正,上天会宽恕我。”   话虽如此,她掩在被子下的手却颤抖着攥紧了拳头,茫然恐惧和忧伤充满了她的内心。   上天?你抢走我的魂魄,本身就是逆天而行,那时你怎么不顾及上天呢?   只有现在失去了法力,才会反思?可你在任何涉及南宫氏的事,都会失去原则和冷静。幸好他已经死了。   卓东来心里头冷笑一声,却也明白姜田内心深处的哀伤和恐惧。在姜田心中,她的家人她的依靠她的保护者都是法力和修行,而不是任何人。   卓东来笑着安慰她道:“我已经请一位很有分量的好朋友替你去借昆仑派登天台,以便向上天祝告。只要他开口,杨掌门绝不会回绝。”   苗梧最终还是屈服了,为了他多年不见却纯净依旧的女儿。   姜田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她的眼神虽然冷淡,卓东来却能看出恐惧、哀求和依靠。姜田微不可查的向他身边挪了挪,低低道:“从我因势利导的用冯云天、王宗礼去吸引走所有道友,以便能独吞了南宫氏,从那时候我就做错了。以你来说我没错,但我违背了自己的教义和信仰。”   她顿了顿,又道:“杨掌门也是被我骗走的那群人之一,他并不笨,一定已经想明白了来龙去脉,不会把昆仑派圣地借给我。”   卓东来的手机上忽然传来两条消息,打开来看是苗梧迟了三个小时的:“OVER。”   杨掌门的:“让卓姜氏来吧。”   看来苗梧在屈服之后,又思考了很久,才不得不去想杨掌门开口。   卓东来一边心情很好的告诉姜田:“我的好朋友告诉我他已经帮你做好了准备,杨掌门也说让你随时都可以去。”然后连忙回苗梧:“多谢。”在回给杨掌门:“多谢。但结拜不是成亲。”   杨掌门秒回:“难得姜道友不是我对手的时候,若不趁此机会找些乐子,岂不可惜。”   “确实很可惜。”卓东来回复:“如果舍妹不那么记仇,这机会就越加难得。杨掌门切莫错失良机。”   杨掌门瞪着这两条短信,卓东来提醒的很对,以姜田那种不动声色又记仇的性格,绝对会当时不喜不怒的讽刺回来,然后恢复道法之后找自己试试恢复的如何。   最终他选择呼哧呼哧的跑去登天台附近作法召雪——我不能欺负你,我也能弄点雪冻一冻你。我们昆仑山上常年积雪不化!   姜田差异的直接坐了起来,拥着被子问道:“登天台从不……”她顿了顿,感激的看着卓东来,眉宇间恢复了几分神采:“兄长破费了。”   “很多时候钱解决不了问题。”卓东来愉快的走过来,轻轻抚了抚她凌乱的头发,拿起梳子帮她把头发梳顺,梳髻。   这双杀人无数的手,动的温柔细腻,姜田完全感受不到疼痛,只有令人愉快的舒适。   “舍妹来地府探望故去兄长时,偶然间得知张殿帅有意肃清寰宇,诱杀恶贯满盈的邪修南宫氏。舍妹一向嫉恶如仇,为了击杀妖魔,不顾身命以己为饵,与殿帅合击,幸而惨胜。被邪修南宫氏临死一击重伤,几近不治。杨掌门同样嫉恶如仇,心怀慈悲,对舍妹这样的纯善女子,不会见死不救。”   卓东来说话并不太喜欢重复,他却已经把这番话说了三遍,却还是很愉快。卓东来垂眸,看到姜田的身体在自己手掌下乖乖的放松着,任由自己在她头上抚摸和抓拢,低头看看,她乌黑微卷的长发散在自己白皙灵巧的手指间,似水流淌,温柔而乖巧。她的睫毛微微抖动,眼中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变成了惶恐。   卓东来觉得此时此刻恰到好处,于是他松开了握着她秀发的手,从背后俯下身轻轻给了她一个拥抱。   “与人共诈语称圣……我会丧失全部的力量……”姜田有些惶恐的抱着被子,似乎卓东来给她的拥抱不能带来一丝暖意。她知道卓东来这样做,是为自己好,实在是太好了,可是……   姜田低声道:“我不知道与人共诈语称圣的范畴,但如果是,我会被自己的修行反噬,我会落入地狱里永世不得超生。这就是符禁门,用道德给你最强大的力量,也给你最严苛的要求。可是一旦做了一点不规矩的事,就会万劫不复,连第二次从新开始的机会都没有。”   卓东来轻轻搂着她,沉声道:“你可以完完全全的驳斥我说的话,我不怪你,别人也会更尊敬你。”   “这些年我没做过一丁点瞒着别人的事,因为我不敢。”姜田软软的靠在卓东来怀里,她的秀发散落在卓东来的脖颈和胸膛上,处子的香气充盈他的鼻端,她却浑然不觉。她有些失魂落魄的喃喃:“如果在十三年前,在十年前,我都能答应你。可是现在不行!我在修道上得到的好处实在太多,我不能为了丁点虚名放弃实际利益。我不敢试。”   卓东来轻轻握紧了她的手,凝视着她清雅端庄如仙子的面容,如画般美丽的五官,幽深而凝固着无数感情的眸子,缓缓道:“人的感情是要根据情势去流露的,而不是自己的喜好去流露的。一个人的感情不能随意流露,只能为了情势去流露,这便是英雄的悲哀,却是你能轻易做到的事。一点点表情,不用你说话,我全都帮你做好。”   姜田一咬牙,恨声道:“好!”她感受到卓东来搂着自己的手臂微微一僵。   “你以为我真想做个好人,一点阴暗污秽都没有的好人吗!我不想!”姜田的声音中满是不甘:“权势,荣耀,财富,我都喜欢。但我选择了力量,因为我的哥哥死了,父母死了,我不想死。修行能让我活下去,永远活下去,不会死的莫名其妙,不会被人杀,不会受困于生死!如果要我选,只要不折损道行,什么事我都能做,如果会折损道行,我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道行消磨殆尽。”   姜田的语气是种明晃晃刺果果的抛白,她过去从不把心里话彻底说出来,因为没有人能听懂,在姜凤离开之后就没人有资格听。   可是卓东来有资格听听,卓东来听得懂……可是卓东来和自己不算志同道合。   我姜田修的是道德,他卓东来坚守的是霸道。   可是他说得对,我并不需要说谎,我还可以反驳他,他会安排好一切,我只要享受成果和保证自己的实力就顾了。他还算得上自己的知音,懂自己心中所想,这样的好事何乐而不为。   卓东来算准了她最终会接受自己的建议,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如果是修行还在的姜田,绝不会这样脆弱,仿佛见到了最后一跟稻草般脆弱。   修行不复存在的姜田,虽然心性比一般凡人成熟,却也处于因为惶恐和无助而冲动的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  趁着女孩子受伤了撬开她的心扉简直是必杀技!   我才不告诉你们上一章我忘了写卓东来的这个阴谋……他就是要让姜田心中壁垒变得脆弱,然后去帮她重建,顺便把自己修筑在里面。   想当年我悲愤痛苦绝望到极点的时候……喝了好几瓶二锅头,吃了一大堆火锅,听着郭德纲的相声专场哭的跟个傻逼似的…边吃边喝边哭…木有人来撬开我的心扉。   …………   伊怀仁就快出场啦! ☆、登天台      经曰:若履城邑污秽者,当用此方。竹叶十两,桃白皮四两,柳白皮四两。上三味,以水一石二斗,煮之一沸,去滓,浴身,百秽消除。   卓东来在这间屋子的浴室里放了一个崭新的大木浴盆,盆里满满的是一石二斗(一石是59公斤)的水,用鲜竹叶、鲜桃白皮、鲜柳白皮按照禁经写出来的那年的度量衡称取了重量,煮了一沸、滤去渣滓的药水。   卓东来扶着姜田进了浴室,姜田扶着浴桶,转身盯着他。卓东来一脸温柔的看着她,似乎乐意为她效劳。   “出去!”姜田知道自己能借用登天台,以后又会有卓东来辅助自己,心情很好,只是哭笑不得的看着他而没有劈头盖脸的抖出去一把符咒。她低声道:“沐浴不用兄长帮忙。”   卓东来丝毫不觉得尴尬,问道:“贤妹想要什么衣服?我认为杏黄色道袍很适合向天祈祷。”   姜田点了点头。卓东来指了指一旁衣柜里放着的月白、浅蓝、深蓝、杏黄、蓝绿、灰蓝六种颜色、每件绸、棉、麻三种质地的十八件道袍,和好几套质地不同的中衣。谦虚的说:“还有其他几套可以挑。”   姜田深感铺张浪费,却又有种很愉快的感觉,微微垂眸,叹了口气:“不要太奢侈了。”   “这没什么。”卓东来一边往外走,一边很深沉的说:“给贤妹这些都不算什么。”   姜田在他关上门的一瞬间,在门上啪贴了一张符咒。一张结界符。她画出来的符咒上带着灵气和法力,让普通人来用效果一样很好,虽然她现在法力尽失,用符咒时除了不能让符咒自己贴上去以外,没有区别。   而她身边手包里带着满满的存货,上百张,各种符咒都齐全。   卓东来发觉自己留在浴室内的一点法力在关上门的一瞬间,就和自己断了联系。当下一惊,因为难以断定是她做的,还是有来袭的人暗中做手脚,手还没离开门把手,高声道:“贤妹!你还好吗?”   姜田羞红了脸,羞恼成怒,高声道:“只是贴了一张让人无法偷窥我沐浴的符咒。”话一出口,她就觉得不妙。杀南宫氏的大怒,失去法力的大悲,能用登天台的大喜,和不再拒绝卓东来时的心结剥落,这些情感太过激烈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顿了顿,立刻又道:“开个玩笑,只是隔绝外界联系的结界符。”   卓东来呵呵一笑:“贤妹,不要让杨掌门恭候太久。”   是啊,为兄就是想看看,怎么?   姜田跳进大浴盆里,打坐精心、凝神运气,一个小时之后她睁开眼睛时,虽然没有感受到一丝一毫的灵力波动,却已经控制住了自己波动的内心,尽量恢复的冷静自若、不喜不悲的心境。   头上依然是卓东来梳的发髻,纯棉的杏黄色道袍裹住她丰盈的身材,宽宽大大的显出素雅飘逸。这是一件长方形的高功法衣,衣领两侧绘着八卦,后心上绘制了太极图,除此之外别无其他的图案,十分质朴。   卓东来带着她驾云过去,一路上轻声细语的说了苗凤儿的问题。姜田听了之后,端庄秀丽的脸上阴晴不定,那双明亮而淡漠的眼中有些愧疚,睫毛轻轻抖了两下,闭上眼睛,轻轻叹了口气。   到了昆仑山脚下,杨掌门和苗梧果然恭候多时了。苗梧看姜田和卓东来两人并肩而行,脸上一冷,本来就蜡黄的脸色更难看了。杨掌门感受着身后皑皑白雪,呵呵笑着:“姜道长来了?沐浴更衣了?”   他本来想着要让姜田用登天台,颇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可看她站在云端的样子……山风吹不动她的衣袖,杏黄色的广袖道袍柔软的垂着,她纤细白皙的手指握着乌黑的拂尘杆,脸上淡淡的不喜不怒,通身上下的飘逸出尘。   杨掌门立刻就觉得把登天台借她一用还是可以的,姜田真好似画中仙,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如玉般白皙、令满堂生辉的肌肤上眉目婉然而沉静,很美。   姜田微微点头,她抖擞精神之后,又是个清冷秀美的道姑,雅致而清高。对他一稽首:“无量寿福!杨掌门慷慨相助,守真感激不尽。”   她对杨掌门素来依仗法力高强而以平辈论交,今日破天荒谦称行弟子礼。   杨掌门真有点不胜荣幸的感觉了,姜田还真没对他这么客气过,他最讨厌姜田的一点就是她仗势道法高强,对谁都平辈论交。连忙还礼道:“无量寿福!卓兄说了姜道长受伤的缘由,杨某十分敬佩。我辈本应除魔卫道。杨某素日只恨修行不够,杀不了那魔头,为杀了那魔头的道友做点什么,聊表寸心。”   “杨掌门过谦了。”姜田有些羞愧,苍白的双颊染上淡淡红晕:“姜某愧不敢当。”说完这话,她又对苗梧深施一礼,想说些‘我很对不起’‘你真是宽宏大量’的话,最终只是艰涩的吐出两个字来:“多谢。”   卓东来看出她心中浓重的懊恼和自责,却不说什么,他知道这时候他还不该说话。   苗梧看着别处,冷冷道:“时不我待,二位请。”   杨掌门被她一礼弄的心神飘忽,又被卓东来怒视了几眼,高声问道:“用不用我施法化雪?”   卓东来刚要说话,姜田低声道:“天意不可违。既然求上天宽恕,自该有几分诚心。兄长不必跟来。”   卓东来关切的低声道:“上山路上若有危险怎么办?昆仑派中有许多奇珍异兽。”   姜田面容沉静淡然,微微一笑,仰头看着天空。昆仑山脚下能看到的天,是广阔清澈的碧空,这湛蓝色如宝石般的天空映在她眼中,明亮而璀璨。她唇边带着一丝豁然开朗的微笑,道:“生死皆有定数,何必拘泥。姜某听说古代的大贤能让百兽拜服,今日倒想试一试我行不行。”   卓东来似乎很无奈的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贤妹,路上小心。”   杨掌门心说这么骄傲的才是真正的姜田,讨厌讨厌。   假装没看见他给姜田身上附上了浓郁的灵气,一抖手,一个漂浮在空中的荧光色箭头出现在姜田面前:“姜道长随着指向往前走,是近路,三个小时即可到达。”   于是姜田就一步步的往昆仑山上走了上去。昆仑山中很冷,她穿的单薄飘逸,幸好有符咒御寒,才没有在路上冻死。只可惜走了不到十分钟,姜田就走不动了……她日常生活中过于依赖快递和法术,体质很差,平常散步也就能走四十分钟。今天在下雪的山路上走了五分钟,就觉得身体沉重,气喘吁吁,再也走不动了,勉强搬动重若千斤的腿向上走了几步,不多远就彻底没力气了。   指路的箭头百无聊赖的在她面前转圈,扭动着催促她快些上路。   幸好有符咒可用的。姜田把手中拂尘□□衣领里,从袖子里拿出手包,在仿皮手包里抽出一叠符咒,数钱似的清点了一番,抽出其中放了很久也没用过的如燕符和大补符,下意识的想用真火烧掉符咒,却又想起来自己现在没有法力,手包里没放打火机。姜田把两张符咒团成一团,樱唇微启,吃了进去。   她随手从山石上抄了一把雪,低下头小心翼翼的舔了一口,又一口吞了进去。用这雪水把符咒送下去。   杨掌门等人驾云跟在后面,他暗自开心,自己召来的雪还是很有用的,要不然她拿什么送服符咒。   符咒进肚之后效果非凡,姜田从累的满脸通红、筋疲力尽、汗流浃背,一下子就变得身轻如燕,力气恢复如初。她脚尖轻点,飞快的在满是积雪的山石上跑过去,跑向箭头所指的方向。   宽大的衣袍在烈烈风中呼啸抖动,山中狂乱的大风吹乱了她的鬓发,吹的姜田有好几次险些站立不稳。可是她的脸上却没有出现除了‘专注’之外的任何表情。风并没有吹乱她的心,甚至于都不能让她分心。   昆仑派,登天台,只是个朴实无华的山上石台,据说昆仑派历次飞升的仙人都曾在此处打坐修行,此间地势灵妙,天地日月的精华汇集于此,有利于沟通上天。   登天台上也落满了皑皑白雪。姜田恭恭敬敬的跪了下来,面向南方深深叩拜,双手托着拂尘,恭谨谦卑的在心中祝告。   这一跪,就是三日三夜。 作者有话要说:   ☆、如获新生   大补符渐渐失去了效果,姜田身上元气十足的火热慢慢退了下去,雪和冰冷的石台向上散发着寒气,慢慢浸透了她的身体。姜田的体质并不是很健壮,没有一般胖胖的年轻人那种雄厚的实力,她是不锻炼的虚胖。   不仅渐渐被寒冷浸透了身体,托着拂尘的手臂慢慢变得重若万钧。   姜田端庄秀美的脸上染上了一丝痛苦,眉头紧皱,身体微微颤抖,咬着嘴唇忍耐着痛苦。   直接跪在地上,和冰冷坚硬的石台之间只隔着一件道袍一件中衣的膝盖满是麻木的刺痛,血液受阻的麻木,却又因为长时间被压迫的刺痛难忍,让姜田忍不住想爬起来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可是她不能这样。   向南方分别叩拜:度人无量天尊、福生无量天尊、功德无量天尊。   “南宫氏确实侮辱了我,但我怎么能为了杀他而失去理智呢?我不该恢复本性,姜守真不能这么做。”   “好冷。”姜田跪坐在地上,牙齿打颤,喃喃的说些话来提神,道:“习惯了用法术维持温度,现在没想起来多穿。”   “苗凤儿这十几年活的实在可怜,我竟然为了杀南宫氏,冷血的不在意她的性命……稍不注意就做了邪魔外道才会做的事。赏善罚恶,是上天的职责,不是我应该做的。挟私怨,是德行有亏。”   “苗大哥……”她低低的叫了这么一句,苍白的脸上,那双明亮的大眼睛中滚落了两滴热泪,泪水还没落在地上,就已经被冻成冰霜。   那几乎不敢去想,又忍不住不断想起的苗大哥。自己在知道他的家事时,难道没想若有机会帮他寻回女儿吗?怎么能在明知道苗凤儿是苗大哥失散多年的爱女,还能以她为诱饵呢。   姜田心中浸透了浓重的懊恼,已经冻的冰冷僵硬的双手颤抖着放下拂尘,再一次向南方的天空拜伏。   “我究竟是利令智昏,还是为了杀掉仇人不择手段的本性?”   “凶残邪恶的本性,无论经过多久的修身养性还是没有改变。我有什么脸自夸道德出众。”   她抽了抽鼻子,山林中冰冷的空气浸透了五脏六腑,不知道为什么冻的她的脑袋一抽一抽的疼。   寒气似乎已经浸透了姜田的五脏六腑,冻的她的脊背都忍不住要蜷缩起来,手指麻木而不听使唤,脚已经失去了直觉。她颤抖的手掩口,冰冷的手贴在同样冰冷的脸上,轻轻咳了几声,肺腑中涌出的也是寒气。   姜田身上穿的衣服只是两层棉布单衣,对于一般人来说只是春夏的衣服,她却处于这最寒冷的昆仑山半山腰上,跪在冰冷的石台上,跪在雪堆中。   卓东来和苗梧的目光只轻轻一扫,就知道这些是杨掌门刻意制造的雪,登天台附近的雪最深。   苗梧的蜡黄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忧愁,也不知是为了女儿,还是为了姜田。   卓东来脸上不清不楚的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黯淡冰冷的灰色眼眸中,那份情感浓重深沉,谁都看不懂。他带着冰冷而虚伪的笑,忽然开口说话,用一种优优雅雅不急不缓的语气说:“舍妹向道之心坚毅可贵。”   杨掌门讪讪的笑了两声:“实在难能可贵。”。他本来以为山里头下完雪冷点就冷点,姜田冻的受不了了自然就起来找个地方暖和暖和,然后再去祝告。可是看现在这样,姜田这是准备不成功便成仁。   姜田确实是这么想的,要么以诚心感动上天,宽恕自己犯下的过错,从新找到一点灵气和修行,有重新修行的可能性。要么,就干脆跪死在这里,以死赎罪,以免影响了死后魂魄的修行。   苗梧抱着他的乘胜万里伏,沉默无语的站在云端静静的看着。他并非没有主见的人,不会因为姜田在这儿跪一会,冻一会,就忘记了她曾经怎样残忍无情的对待自己心爱的女儿。可是苗梧也不希望姜田死在这儿,因为按照过去另一位修行血灵诀的人留下的实验成果表明,除了异性的血,只有符禁门门人能压住血灵诀。   苗梧忽然开口,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和厌恨:“姜田若没有法力,你不会让她活下来白拿你的钱。”   你结拜的姜守真,你给继承权和股份的人是姜道长,在修真界威名赫赫,法术道德上动天听下至地府的姜道长。而姜田若失去了利用价值,你又怎么会给出相等的价值。卓东来你现在袖手旁观,就是在等着看结果,你绝不会说有没有法力都一样这种话。因为只有姜守真值得你认作义妹,给出财富来笼络。   杨掌门正在施法用阳光温暖姜田,晒化大雪,听了他这话不由得为之侧目。   卓东来听苗梧说这话,冷冷道:“苗兄弟管的事太多了。不管你们怎么看,姜田都是我现在唯一的朋友。无论她怎么样,我对她的态度都不会变。”   苗梧冷冷淡淡的看着跪在小小石台上叩拜的少女,道:“很好。”   卓东来脸色阴沉道:“苗兄弟又当如何?”   “什么?”   “你与舍妹之间的姻缘,你有感应。”   “有。”   “现在还有吗?”   “没有了。”苗梧顿了顿:“我无心,她无意。你根本不用费尽心思,多事。”   “若换做是令嫒,苗兄弟会不会这样做?”卓东来冷冷道:“世上哪得双全法。”   苗梧沉默良久,缓缓道:“我不知道。”他又顿了顿:“不身历其境,永远都不知道。”   杨掌门低声道:“卓兄,怎么还不见你用法力帮姜道长御寒。”   “向天祝告,诚心是最重要的。如果怕吃苦,又怎么能感动上天?”   杨掌门翻了个白眼:“要是冻死了,又谈何感动上天!”   卓东来脸色微变,对苗梧道:“令嫒现在情况如何?”   苗梧眉头猛地皱了起来,脸上抑制不住浓重的担忧:“不甚乐观,她还能忍,我看不下去了。”   卓东来听了这句话,却又不说话了。脸上带着优雅沉静的表情,心里头……谁知道在盘算什么呢。   姜田又跪了一会,在极度的寒冷中,她忽然发现了自己失踪的法力,丝丝缕缕还在自己体内,渐渐的汇集在一起,回到了丹田里。   她试着去推动这一点法力,却因为体内毫无灵气而寸步难行。   连忙又掏出袖子里的手包,点了点符咒,抽出一张聚灵符干嚼了两口,咽了下去。她这些符纸是花大价钱订制的竹纤维纸,虽然吃起来没多好,但总归除了竹浆和淀粉之外没有其他添加剂,也没有漂白,没有毒。   一张聚灵符下肚,体内的法力增强了一点,更多丝丝缕缕的法力从血肉中浮现出来,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控制中。   姜田只觉得如获新生,大喜过望,向南方再次叩拜:度人无量天尊、福生无量天尊、功德无量天尊。   手包里的聚灵符还有两张,都拿出来吃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7 章   一天一夜之后。   杨掌门:“姜道长,恭喜你呀。”   苗梧:“恭喜。”   姜田身子僵硬的从登天台上站起来,勉强稽首还礼。脸上带着几分后怕的喜色:“多谢!同喜!”谢是谢杨掌门,同喜则是说给苗梧,自己的法力找回来几分,苗凤儿每月发作一次的血灵诀就有救了。   卓东来伸手搀住她,关切的问道:“贤妹身子可有不适?我带你回家休息?”   姜田摆了摆手,端庄秀丽的脸上有一份愧意,淡淡道:“杨掌门,听说昆仑山上有一片仙桃林,姜某想讨一只桃子,一枝桃木,不知杨掌门肯割爱否?”   杨掌门有些好奇道:“你先说要干什么,再说肯不肯给的事。”   姜田微微垂眸,淡雅的笑了笑,道:“自然是为了苗姑娘。”   杨掌门大是奇怪:“给我侄女的?你若是作法诵咒画符都能管用,这桃枝和鲜桃又有什么用?”   苗梧也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他带着几分病气的黄色脸膛上那双烁烁放光的深邃眼眸,看的姜田心里一颤。   缘分断绝了,还未开始姻缘也被割裂,从今往后苗梧和我形同陌路。   这有利与我的修行,可是,可是我不想这样。   姜田微微有些心酸和尴尬的低下头避开他的眼睛。淡淡道:“《神仙经》曰:对治禁,万病击同类:逢水难,土王击之;逢土难,木王击之;逢刀难,阳精击之;逢鬼难,桃汤击之;逢虎难,五常气击之。”   “万病击同类对治,皆持刀、持桃、持火、持鉴、持水、持绳、持药、持符、持戟、持弓、持箭、持弩、持食、持坐、持粉、持意、持神、持想、持气、持画、持石、持土、持盐、持幡、持脂、持肉、持血、持面、持金、持玉、持印,故其法皆禁击之。”   杨掌门猛地一锤手心:“是极!神仙经中早已写明,却是我忘了!”他大大方方的一指山脚下的一片树林:“可有什么要求吗?林子里什么样的都有。”   姜田暗暗盘算了一下,道:“要在背阴处成熟的仙桃,一定要少见阳光,最好是不见天日。桃枝却要向阳处一尺三寸长,筷子粗细。”   杨掌门立刻派人去按照吩咐寻来桃子和桃枝,片刻之后道童就把桃子和桃枝放在托盘上端了过来。   姜田一手拿起桃子,右手食指在仙桃上空虚画了一道符咒。轻轻放下香白红软的仙桃,又拿起桃枝。   纤纤素手在桃枝上轻轻抚过,桃棕色的表皮随之化作碎屑纷纷落下,露出了白皙的嫩桃木,丰腴的树汁和坚韧而柔软的手感。   姜田左手拈着桃枝的粗头,闭目在心中祝告道:“头戴朱雀,足履玄武,左佩青龙,右佩白虎,吾来到处,百恶悉走,吾有天丁力士,椎杀恶鬼,远迸千里,急急如律令。”咒了七遍。   众人屏息凝神,静静的等她画完再说话。   苗梧问道:“你法力可够?”千瓦别因为法力不够暂时扼制了血灵诀的痛苦,然后后力不济爆发的更狠。   姜田已经轻轻放下的仙桃,袖着手垂眸,白的几乎带着光芒的脸上毫无表情,淡淡道:“姜某修的并非法力,而是禁术,稍有些法力作为引子足以。”法力本来也很少,只是我在毫无法力的时候用不了□□。   苗梧点点头,觉得有些不太好说话。他既不方便询问她身体如何,又不能丝毫不过问……   姜田却觉得自己与苗梧之间的气氛实在是尴尬,低声道:“拿回去的时候,仙桃和桃枝万不可相互触碰。仙桃取其极阴,桃枝取其极阳。请令嫒吃了仙桃,再把桃枝佩戴在身上。仙桃上的符咒能以阴阳相克令血灵诀的痛苦削弱很多,而桃枝则能阒灭血灵诀这等邪术。这两样东西足可保她本月无恙。”   苗梧顿了顿,道:“好,多谢。”   姜田微微点头,依然有些尴尬的转过头看向卓东来,低声道:“兄长不必一直守着我。”   卓东来似笑不笑:“以贤妹看来,为兄应该做什么?”   姜田微微叹了口气:“兄长辛苦了。”她又对杨掌门道:“姜某的修行虽然找回了一两分,却还有□□分的修行不曾回归,登天台还要再借用两日。”   杨掌门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他自己就驾云走了,要去查一查姜田虚画的什么符咒。   姜田拢了拢道袍,在法力回来之后她就不觉得那么冷了,法力一方面可以化作元气也就是俗称的火力壮不怕冻,另一方面也能布在身周隔绝自己的身体和体外寒冷的一切。她正准备跪下去,再跪两天以尽快恢复。   “兄长,请你替我通知白慧卿,”姜田忽然顿了顿,叹了口气:“罢了,劳烦兄长派人替我去接她。”说着,她就从手包里翻出一张空白的符纸,闭目凝神之后把一段讯息灌在符纸中。   “人无信不立,何况这位白慧卿白姑娘精通鬼门十三针。”卓东来接过她手中的符咒,淡淡道:“贤妹放心。”说罢,他消失在姜田面前。   姜田又在登天台上跪着,或跪拜,或叩拜,或祝告。虽然的修行恢复了十分之三之后就停滞不前,姜田却坚持跪了整整三日三夜,才最后再叩拜了一次,爬起来自己低调沉静的走下山去了。   刚到山底下就被卓东来派来的人截住了。好几个穿着黑西装戴墨镜和无线耳机一看就是保镖的壮汉看了一眼手里的平板电脑,抬头看一眼姜田,交头接耳道:“对!”“就是这位!”“山里穿么这少,当然是!”   于是就跳出来,客客气气的放柔了声音道:“请问您是姜田女士吗?”   “是我。”姜田轻轻叹了口气:“卓东来让你们在这里等我?”   “是。卓先生说:白慧卿和灵感都在家等你,一切应用之物都备下了。”黑墨镜顿了顿,非常客气的说:“您请跟我们来。先坐一段时间的直升飞机。”直升飞机就停在山坡平坦的地方。   姜田一向是艺高人胆大,仗势自己的修行少有敌手,倒是不怎么提防人。虽然看出来黑墨镜有几分修行,只看了不是什么邪修外道,也就不再仔细观察。轻轻点了点头,就往直升机哪儿走。她虽然会飞,出门打飞的,却没坐过直升飞机,不由得微微有些好奇,据说直升飞机有点颠簸。   黑墨镜拉开门请她上飞机,姜田一时好奇就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想试试电影里颠簸旋转的视角是不是真的,另一个黑西装跳上驾驶员的位置,黑墨镜和另外一个黑西装坐在后面。   黑墨镜和另外两个人相比有些消瘦,显得脸上的墨镜很大,故而得名。   黑墨镜非常客气的问道:“您想试试原生态的飞机,还是,我在您面前班门弄斧,用法术略作保护?”   “原生态?这个不错。”姜田楞了下才反应过来,他居然把直升飞机本身叫做原生态,真是有趣。   一路颠簸、摇晃、翻滚、震动的到了蒙古大草原。   姜田没好意思开口让他布置法术,只是用法力施以自己身上,让自己感觉不到剧烈的颠簸。   飞机停在一座非常现代化,非常优美漂亮的别墅前,相貌端正气宇轩昂穿着燕尾服的中年管家带着两排女仆站在门口迎接她,齐声道:“欢迎回家。”   管家上前一步:“我得到卓先生通知,您是女主人。”   白慧卿穿着一条黑色抹胸鱼尾短裙,飞也似的跑出来,灵感也和她一起跑了出来。   白慧卿猛地在姜田面前停下,伸出双手小心翼翼的握住她的手,低下头把自己尖下巴大眼睛的蛇精脸在她手上蹭了蹭,娇滴滴的说:“道爷您回来了~”   灵感猛地在地上一蹬,跳上白慧卿的后背,又在她后背上用力一蹬,扑进姜田怀里。   姜田真的很喜欢这种回家时有人和自己说话的感觉,虽然一个人独处,来来去去都很安静的时候也没什么不舒服的,可是猛一下感受到刚回到一个还不算是家的地方就有会说话的人和心爱的宠物欢天喜地的迎出来,这真的让人觉得很温暖。   姜田只是一只手抱着灵感,另一只手扶起白慧卿,问道:“慧卿,有话一会说。”   白慧卿娇软的应了一声,摆出一副言听计从的乖顺模样,大眼睛眨巴眨巴,硕大的胸部抖啊抖。   管家带着女仆们跟在她身后,见缝插针的说:“女主人,您有什么吩咐吗?卓先生把您的饮食禁忌给我们了。白小姐和灵感都生活的很舒服。您的朋友在客厅等您。”   姜田一边往屋里走,一边说道:“酸辣土豆丝,红烧茄子,鸡扒豆腐。吃完饭过一会我想骑马。”   管家点头道:“我记住了,卓先生给您定下的菜谱是地三鲜、酸菜炖粉条、素东坡肉和高汤冻豆腐,您请稍等。七道菜很快就上齐了。”   姜田走进客厅,看见武英和西门如玉在一面墙壁的高清投影仪上,看着伊怀仁和东方不败的经典片段集锦。 作者有话要说:  和卓爷一比姜田就是个完全不会享受生活的穷人…… ☆、纠结的伊X东   “组长!”“糖姐!”武英和西门如玉都兴奋的站了起来:“您伤到重不重?”“您现在怎么样?”   姜田微微垂眸,落座在沙发正中主位,淡淡道:“没什么关系。”她顿了顿,看向墙壁上的高清投影仪,微微有几分关切的问道:“伊怀仁进展如何?”   白慧卿乖乖的跑去给她倒水,灵感却更过来伏在她膝盖上。   “发展的挺奇怪的……”武英面色古怪的说:“您亲自看一看吧。”   ……经典片段集锦……   东方不败在杨莲亭死了之后颇为郁郁寡欢,一个人闷闷的喝酒,闷闷的绣了好几幅杨莲亭的小像。伊怀仁每天回家的时候,都能看到东方不败穿着白袍画着浓妆坐在亭子里,月色时好时坏,他却总是那么吓人。   伊怀仁在百忙之中凑空好他,送了很多很可爱和女人的东西,不断派人为她送来宫中专用的胭脂水粉和京城、江南两地最新款式、纹样的衣服首饰,可惜还是没有用。一骑红尘……东方也不笑。   向问天虽然被处理掉了,可是东方不败还是很不开心。   伊怀仁正在以东方教主的身份指派日月神教教众潜入五岳剑派中,一边下令让桑三娘等人除了利用谶语、流言蜚语挑起争斗、让朝廷和五岳剑派之间相互提防之外,还要因地制宜的策反五岳剑派的人。   伊怀仁穿着华美无双的衣袍,白底金龙纹,衣料非常好,剪裁更是东方不败亲自出手,显得他尊贵又俊美。玉冠束着他乌黑浓密的头发,镶金犀带系在劲瘦腰肢上。   优雅又贵气十足的坐在宝座上,面带高傲不容置疑的吩咐道:“民为重,君为轻,社稷次之。你们要在兵家必争之地附近,为本座打造出几个贤名满天下、最怜贫济困的善人,传诵他们的名声,但不要说他们是日月神教的人,在叫内也不要公开。最终必有大用。”   众人:“教主英明神武!”   伊怀仁说:“在朝廷官员身上不用费太多功夫,贤臣良臣忠臣不会被策反,奸臣只要给钱让他们办事就够了,假若招纳进日月神教中来,反会为本教遭来忠臣良将仁人志士的敌视。日月神教不与贪官为伍。”   他轻抚衣服上密布的刺绣,傲气十足的淡淡道:“武林中人好名、好义、好利。日月神教不能成为众矢之的,所以本座要你们把日月神教的名声改好,弄的大仁大义一些,日后本座自有用处。封朝廷官员中有天大冤枉之人,尽力保下来,日后自有用处。梁山如何渐成势力?皆由及时雨三字而起!”   众人:“教主圣明烛照!”   伊怀仁叹了口气:“你们若能把歌功颂德的心思,放在教务上,本座会更加欣慰。本座已三令五申,不得歌功颂德言过其实,尔等胆敢视若罔闻”   众人连忙跪下:“属下不敢。”   伊怀仁冷着脸道:“日后再犯,一同受罚!”   正在这时候,他侍从快步走了过来,恭恭敬敬的递给她一个纸条,磕了个头,快速离开了。   伊怀仁展开纸条:伊寻到一个和杨莲亭一样俊朗、健壮、帅气的男人,教众张小花。   伊怀仁脸色微变,微微有些难堪,不动声色的把纸条塞进袖中,若无其事的带着一丝冷傲的微笑道:“本座不好罚的太重,也罢,何人胆敢再犯,就去黑木崖下守着上山路径,有人经过时必须吹捧阿谀,本座会派人监督。”   众人都郁郁了……之前杨总管要众人高呼‘教主文成武德,一统天下’,教主听的好开心。现在杨总管死了,教主这是触景伤情还是试探我们大家呢?   众人还要再说什么,河南道总管的飞鸽传书来了,自然有人飞快的送到教主手里。伊怀仁展开来看:教主安,河南一地渐有蝗旱灾害,小人敢问教主,是否要趁此机会大肆招兵买马?小人百里挑一,已选拔许多良才。小人在驻地舍粥、衣,为万民称颂,蒙教主教化之故。   伊怀仁提笔批示:“大善!朝廷作何行径?当地武林人如何应对?当令众以汝为首!”   飞鸽传书出去了,又有人报上来:“左冷禅有书信送来,请教主吩咐。”   伊怀仁微微沉吟,却挑眉道:“呈上来。”他看完之后却笑而不语,把书信塞进袖中,又批示了半日的书信、请示,直到星斗高挂柳梢,才处理完了所有事,叫侍从抬着浙江道总管今日送抵的五匹云锦去黑木崖顶的小院。到了院门口,他就挥退侍从,自己拎着云锦走了进来。   东方不败穿着月白色的衣裳,脸上却浓妆艳抹画的如同面具,坐在八角亭中身姿倒还算是婀娜显瘦,却不掌灯。只在月光下看来,他那脸色真像个泥塑木雕,丝毫看不出人气来。   伊怀仁笑道:“江南送来几匹好绸缎,拿来与你裁衣服。”   东方不败冷冷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却不说话。伊   怀仁走到他身旁,笑了笑道:“小生知道您心情不好,不过小生今日恰好看到一个教众,和杨莲亭有几分神似,身量气度也十分相似,倒可以略微宽慰教主。”   东方不败本来不想搭理他,这时候却猛地一皱眉,冷冷的问道:“你说的是谁?”   “他的名字很有趣,和杨莲亭的名字一样,也有个花…草的,似乎是姓张。”伊怀仁温柔又不卑不亢的说:“小生已经派人去劝说他,只可惜……”他故意沉吟了一下。   东方不败有些怒恼的问道:“张小花怎么了?被你下令杀了?”   伊怀仁一摆手,含笑道:“只可惜这位张兄弟确实是条汉子,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哪怕听说是东方教主有意垂青,也只是咬定不肯雌伏于人,一口拒绝。只说是,宁可身死人手,堂堂男子汉也不能以色事人。”   东方不败听了这话,怒火全消,沉默而沉闷的静静坐着。   伊怀仁静了一会,险些靠在亭柱上睡着,在睡着的前一秒连忙睁开眼睛,淡淡的睁眼说瞎话道:“近日来事务忙碌,虽然困倦却又难以安眠。东方可愿意与小生共饮一杯?”   东方不败却道:“本座累了。”他拂袖而去,回屋辗转反侧去了。   伊怀仁回屋之后往床上一躺,被还没改就睡着了,一天到晚算计着谋反这么伟大的事,还得努力练武,真的好累哦。   睡了俩时辰,天光没亮,他就连忙勉强爬起来修炼内功……冒充东方不败武功太差可不行。   …………   姜田笑道:“等到问鼎天下时,不知道东方不败是要自己做皇帝,还是让伊怀仁继续做他的替身。”   西门如玉这白皙弹润,肌肤好到没话说,长得还算浓眉大眼的胖子笑呵呵的说:“一定是东方皇后!”   武英却不甚赞同的撇了撇嘴:“伊怀仁现在百般讨好献媚,也不过是拿东方不败来讨好东方不败,又有什么意思。他拿来讨他喜欢的东西里,那有什么是他自己的?”   西门如玉挑眉:“这份心意,这么细心,这样尽心尽力的做事,难道不是伊怀仁的自己的?”   “东方不败要的不是天下,伊怀仁再怎么努力,却都是为了他自己的野心。”   西门如玉还要再反驳,管家走了进来:“女主人,您希望在这里用餐,还是去餐厅?”   姜田道:“去餐厅吧。”   白慧卿后知后觉的眨巴眨巴大眼睛:“道爷,这两个人是那时候您叫我去施展针法的人啊。”   “是的。”   “他们两个怎么了?”   武英快人快语的说:“伊怀仁喜欢东方不败,但他为了保护自己杀掉了东方不败喜欢的人,现在他在追求东方不败,东方不败也喜欢他,只是碍于喜欢的人被他杀掉了,而伊怀仁追求的方法不得当,所以有的磨。”   白慧卿一针见血的问:“这两个人分明长得一模一样!武姑娘怎么能分清楚他们谁是谁?”   武英理所当然的说道:“男装的是伊怀仁,女装的则是东方不败。”   白慧卿巴掌大的锥子脸转向姜田,看到姜田一脸的端庄清雅不管外物,又道:“若是他二人对你们有所察觉,故意互换身份戏耍你们,又当如何?他二人相貌相同,东方不败虽然整日绣花,也应该有些才华。既然相互喜欢,那么互换身份互相冒充也不是很难。”   武英和西门如玉对视一眼,都有点信了,告辞之后仓皇而去,去看这俩人到底是不是本尊。   白慧卿看着他们消失的地方,得意洋洋的蹭到姜田身边:“道爷!我把他们骗走了!免得影响您吃饭~”   姜田除了把整只的烤鸡往她面前推了推之外,还能说什么呢?她点了三杯马奶,结果只有她自己觉得喝起来味道不好,白慧卿开心的蛇信子都吐出来了,灵感险些把脸埋进盘子里。 作者有话要说:  张小花还不更新!让你来打个酱油!我认识你很久了!虽然你不认识我……   我还写过张小花史上第一混乱的同人呢!赢胖子最萌! ☆、第 39 章   笑傲江湖世界中。   东方不败确实喜欢伊怀仁,他也知道伊怀仁也喜欢自己,所以……东方不败一点都不想轻易松口。当时杨莲亭还没当上大总管、没能同寝同食的时候接,那是何等的温柔软款,体贴无限,后来就懈怠了。   东方不败常常幽幽的坐在花丛中,思量着伊怀仁,他现在为了讨我欢喜,称得上是竭尽全力、不择手段,明明每天睡不足两个时辰,还要强撑着陪我说话,还要在忙碌之中每天都选择礼物给我,可是……假若本座应允了他的求欢,那他自然也会因为得手而弃之脑后,他不会再每天都回来,也不会每天都来哄我。   东方不败郁郁的掐下来一朵牡丹,心说,本座若是常年拒之不理,他总有一天会心灰意冷。其中分寸真叫人难以把握,得让他始终如一的对本座上心,还不能待其苛求太过。   西门如玉总结道:“对,钓凯子就得这么勾着,东方教主的心态已经很女性化了。”   白慧卿妖妖绕绕的哼了一声:“吃饱了撑的。喜欢了就睡,不喜欢就走,好聚好散也是一桩缘分嘛。伊怀仁不愿意哄他,自然还有别人,那伊怀仁的心性气度确实难得,可若只是想要男人,还不多的是。”   西门如玉笑嘻嘻看着艳光四射的白慧卿,挤眉弄眼的说:“慧卿姐姐说得对呀!只不过糖姐听见这话……”   白慧卿眸中流光溢彩:“好兄弟,你不会把这话学给姜道爷听吧?”   另一边,姜田端坐云端翻阅着伊怀仁以东方教主的名义和藩王宁王的书信往来,她还真没想到,伊怀仁竟然不是一开始就准备占据大义起兵讨伐昏君,而是准备搅乱这个世界,然后再平定乱世。   武英有些奇怪的兴奋,憧憬道:“宁王以为‘东方教主’愿意接受‘辅助宁王登基,待到登基之后宁王封日月神教为国教’的伟大任务。伊怀仁确实调派了一些死忠与东方教主且很有才华的人,温言嘉勉、赐予财禄之后,作为日月神教的使者送到宁王哪儿去,辅助他练兵。”   “宁王一定很开心。”姜田淡淡道:“无论谁赢,都是同室操戈的罪名。”提起同室操戈这四个字,她微微有些黯然。生死没有隔开她和姜凤的距离,身份却改变了亲密的兄妹关系。   武英揣测的看着她优雅而带着几分哀愁的表情,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左冷禅以为‘东方魔头’愿意接受‘辅助左冷禅一统江湖,待到五岳剑派合二为一后,为日月神教正名’的条件。左冷禅的阴谋正在暗中策划,五岳剑派中都有他派去的卧底,伊怀仁也派了不少卧底去他那儿。现在的江湖,就是一出谍战剧。”   姜田只淡淡的哀伤之后,收敛情绪,准备看宁王和朝廷相争、伊怀仁得利的好戏。又很期待伊怀仁怎样靠着掀开左冷禅老底,一口气扭转魔教局面,把几个名门正派打入泥土中的好戏。   “伊怀仁现在的武功如何?”   武英想了半天,脸上微微出现红晕,颇有些羞涩的说:“肯定不如苗爷。”   姜田淡淡道:“在这个世界中呢?”   “不如东方不败,不如左冷禅,也不如岳不群,和现在还是个英气小正太的令狐冲稍逊一筹。”   姜田扶额。武英讪讪的犹豫了半天,鼓起勇气结结巴巴的问道:“苗爷现在,他,呃,那个,”   姜田微微垂眸,清秀素雅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淡道:“我与他不是很熟。只听说他寻回了女儿。”   武英立刻问道:“那苗夫人呢?”   “多年前不幸遇难。”姜田的语气越发冷淡:“可惜他现在脱离了沈阳分部,要不然你可以陪他女儿玩。”   武英已经懂了。   伊怀仁难能可贵的在太阳还没落山的时候,就回到黑木崖顶的小院里。   东方不败在花丛中喝酒,他难能可贵的没化妆,穿着白色锈金龙的袍子,苍白清秀的容貌,剑眉星眸,眼中淡淡的思念和爱恋。他穿着的是昨天伊怀仁穿过的那件袍子,幻想着被拥抱的感觉。   伊怀仁看见东方不败如画般的模样,又看到他眼中的幸福和爱恋,气的眼前发黑:我替你呕心沥血的忙着日月神教的事业,还抓紧一切时间哄你开心,你就当没看见我,在这儿想谁!   伊怀仁用力捏了捏拳头,若无其事的走了过来,眼睛直视东方不败脸身后的一丛牡丹花,斯文谦和的笑道:“东方,小生有一件要紧的事,不得不请你帮忙。”   东方不败根本没感觉到他靠近,从幸福而暧昧的幻想中清醒过来时,就看到伊怀仁笑呵呵的看着自己……他的脸瞬间就红了,感觉身上带着伊怀仁味道的衣袍热的烫人,让他有些手足无措,强撑着道:“什么事?”   “左冷禅要与日月神教教主见面。”伊怀仁看见他绯红的双颊,语气一瞬间有些冷淡,心里头恨的几乎滴血,却又为了梦想忍了回来——明朝再继续下去就会被清朝灭掉,他要在这之前代替明朝来抵御满清。道:“以左冷禅的内功能看出来,小生的功夫浅薄,只是教主的替身。”   东方不败骄傲的哼了一声:“左冷禅武功很好?本座倒不这么认为。”   伊怀仁只觉得他都骂到自己脸上来了,难道东方不败心里因为自己微弱的功夫而蔑视自己吗?他被羞辱的脸上火辣辣,强笑道:“左冷禅的武功虽然不如东方你,却胜我数十倍。”   东方不败斜眼看着他,看出来伊怀仁儒雅俊秀的脸上那种笑容,是带着愤怒和不满的皮笑肉不笑,他心中一惊,猜度不透伊怀仁为什么忽然生气,又不想惹他更生气,有点委屈的问:“你见左冷禅干什么?”   伊怀仁快速的整理好心情,微笑道:“他有心一统五岳剑派,我要给他帮帮忙。”   东方不败眨眨眼:“彻底帮忙?”   伊怀仁犹豫了一下,笑着敷衍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小生岂能未卜先知。”虽然他笑的万分亲昵,一脸的真诚儒雅,可东方不败还是听出实情来了,郁郁的点点头:“也罢,我不追问了。”   伊怀仁就从袖子里掏出自己和左冷禅的来往信件,一小包,递给东方不败,让他仔细了解一切情况。   …………   姜田定定的看了半天,懒得去猜他会怎么做,她清楚自己虽然聪明,但并不是很懂玩弄权术的人。于是掏出符纸来写道:“伊怀仁会怎么做?”然后叠了三个褶,夹在食指中指之间,默诵了一句咒语,抬手一甩,符纸就出现在卓东来面前。   姜田暗暗伤怀,幽幽的叹了口气,在前几天我在本世界和异世界之间传信,哪里需要用咒语和手势呢?这一次折损的修行,不知道要有多少年才能补回来,又不知道这些年中,卓东来会不会继续给自己找事儿。   卓东来的信已经回来了,同样是写在符纸上的几行字:“伊怀仁必将挑起天下大乱,他已不信仁义。   五岳剑派如毒虫相斗,最终留下的一个是蛊虫,天下不容。   灵蛛母有难,血族入侵,龙组请你开会。”   姜田气的一掌打散了坐下云朵,怒冲冲的离开了笑傲江湖的世界,来到卓东来面前,问道:“龙组凭什么征召我!你别告诉我,你已经替我应承了生意。”   卓东来道:“为国为民,名利兼得的好事,贤妹为什么不肯做?”   “龙五道人与我脾性不合。”姜田淡淡道:“我虽然佩服他能力超群,手段果敢强硬,却与他相看两厌。”   卓东来叹了口气,还是好言好语的问道:“为什么贤妹总与人脾性不合呢?难道杨掌门、风波停、龙五这些人比西门如玉更下流好色?难道他们比武英更无知?难道他们的邪气比灵蛛母更多?”   姜田想了想,忽然愣住,随即陷入的深深的沉思中。她只记得自己和这些人素来不合,却早已忘记了一开始为什么结怨。想了许久,诚实的摇摇头,清秀的脸上难能可贵的出现了一丝茫然:“我不记得了。”   卓东来道:“你对名门正道的要求未免太高,对普通修行人、妖精却过于宽容。田田,你应当知道无论是仙人圣人,都是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欲,过于苛求别人会孤立你自己。”   “符禁门固然精妙强悍,你的修行确实可以傲视群雄。”   卓东来淡淡道:“高傲流于表面不是好事。”   姜田沉默良久,忽然像是放下什么似的,淡然飘渺的微微一笑:“你说的对。”   卓东来微微挑眉:“田田,你竟肯承认为兄说得对?真是难得。”   姜田正色道:“一语惊醒梦中人。最近三两年守真修行难以寸进,多次扪心自问,只知道修行依旧符合符禁门的要求,却没注意守真竟如此恃才傲物,守真有多少分量,竟敢蔑视天下英豪。几多失礼于人。”   卓东来微微有些惊喜。他虽然知道自己这番话说的是天下至道,再没有比着更合乎大道的话了——这样他也确定了,姜田并不是抵触我所说的话,而是抵触我说的那些有违她修行的话。   姜田有些惭愧的微微地图,道:“我身边一向只留下些弱于我、敬重我崇拜我的人,没有能指出我缺点的良师益友。今天兄长点透了这件事,也不枉我尊你为兄长。”   说罢,她对卓东来深深稽首。起身后,又道:“从今后,凡符合正道之事,再不敢推三阻四了。”   “也实在难为龙五道人,数次礼贤下士相邀,我总无礼回绝他,他也不曾暗中抱怨什么。这次见面,我倒要向他赔罪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  反思了几天。   我觉得这本书最大的败笔在于卓爷。   古龙老先生把他写的过于强横,我又过于爱慕他,所以他的名字一出现,这本小说的中心就从姜道爷身上转向卓东来了,甚至于因为他的出现我控制不住的写了许多不在大纲之内的东西……   不是姜道爷不够和他配戏的,是我控制不住自己啊啊……   这本书的大纲还有不少,我不准备把这本书夭折。但会努力控制住写作重心——譬如这一章,这一章姜道爷是不是重振雄风了?    ☆、龙四龙五   一家大酒店的正门,铺着红地毯摆着无数花篮,花篮里贴着的不是花朵,却是花朵形的符咒。   龙五道人正在门口迎接客人。龙五道人的名字虽然土气,他本人却是个时尚而俊朗健壮的美男子。不仅剑眉星目,五官端正,面容俊美,而且还画了凸显精气神的淡妆,皮背心和紧腿皮裤、军靴三件套,彻彻底底把他棱角分明高大健壮的好身材显露无遗,帅气程度直逼天皇巨星。   他看到姜田按落云头,俊美而光芒四色的脸上带出十分惊讶:“姜组长大驾光临,龙五家中蓬荜生辉。”   姜田一甩拂尘,头上白玉冠、身上杏黄八卦道袍,真是仙风道骨秀美清逸,稽首道:“姜某往日多有不敬,还请龙道兄见谅。”说罢她身后的蛇精袅袅婷婷的走了出来,送上一个锦盒。姜田淡淡道:“权作歉意。”   她的态度一向居高临下自傲的很,永远都低不下头去,虽然是道歉,却免不了几分命令式的语气。   龙五喜滋滋的接过锦盒,摸了摸,心说:姜守真画的符啊!三张替身符!值了值了!她画的符千金难得啊!这个态度放别人身上是找揍,在她身上也算难得了!   “姜组长客气了。龙五的所作所为也有许多不可规矩的地方,姜组长看不惯也在所难免,诸位道友中看不惯龙某的,岂独您一人。”他愉快的捻了捻带着半指皮手套的手,细腰长腿的身材微微一动,伸手向酒店里让她:“姜组长请,龙某还要迎客,不能陪您进去,还请见谅。里面都是熟人。”   姜田进去一看,还真的都是熟人!都挺眼熟的!   “姜组长来的好慢!是杀南宫氏受伤所致吗?”   “多谢道兄关心,姜某无事。”   “糖糖妹子你来啦~!”   “哼!”   …………   “糖姐!我好想你啊~咱们好久没见面了。”   “小柳,你的修行进步了?”   白慧卿跟在她身后走了进去,她也有些修行,和道人打一个照面就能互相感觉出谁低,她发现屋中大部分人身上都洋溢着了高深莫测、正气慨然的灵气……少部分则是亦正亦邪的灵气。   和有过数面之缘并且主动和自己打招呼的朋友们说了几句,穿越者救援局同僚们就过来了。   科幻组组长卓林、玄幻组组长李惪、都市组组长南宫必胜、战争组组长敖斯卡、历史组组长朱猷阳、架空组组长原随云都过来打招呼。他们和同人组组长本来身份相等,可现在同僚成了局长的义妹,自然要比过去客气许多。他们虽然不至于趋炎附势、卑躬屈膝,可基本上的人情世故还是懂的,就连称呼也改了改。   “久违了,姜组长!惜哉不能助您一臂之力!”   “糖姐,您真是令人敬佩!”   “姜道长,小可服了!”   “姜组长,还请您多多珍重,今日有什么事自有兄弟出手,您为兄弟掠阵就是了。”   “姜道长,您请~”   “糖姑娘,近日不要操劳过度,不然卓局长会担心。”   姜田稽首还礼:“诸位道友,客气了。”   “无量寿福!守真道长久违少见,一向可好?”一个道士走了过来,他须发皆白,肌肤晶莹如玉,面容饱满如婴儿,身上一件宝蓝色绸布道袍,头上用白玉簪挽着牛心发缵,足下白袜云鞋,手拿拂尘稽首。   姜田轻轻稽首还礼:“无量寿福!龙四!久违久违!”她看龙四道人挑剔的眼神落在自己身后的蛇精身上,淡淡道:“这是姜某新收的小婢慧卿,很有灵根。”   龙四这才收回明亮锐利如钻石的的眼睛,道:“守真道长,有婢女侍奉才符合你的身份嘛。”   姜田微微摇头,冷冷道:“说笑 ,姜某人有什么身份。”   “卓先生的义妹这一点,暂且不提。纵然卓先生手眼通天,也不如守真道长你自己的修行来的踏实浑厚。”龙四笑吟吟的看着姜田:“无论正道邪道,都已追杀南宫氏数百年,便是贫道也与他打过几个照面,却不能擒住他。守真道长竟为了诛魔除害,舍弃数十年修行,和南宫氏性命相拼,贫道与诸多道友,皆惭愧的很。”   姜田淡淡道:“龙四,你太客气了。龙组护佑中华族运,姜某一朝一夕之功岂敢自傲。只是侥幸未死。”   龙四还是笑呵呵的,心说姜田比过去客气了不少,真是有家教了,虽然语气还很冷淡也不笑,却没那么无礼了。他看起来倒好像真的很好脾气,对白慧卿招招手:“小蛇过来,贫道与你见面礼。”   白慧卿在二人聊天时就有些惊恐,她能嗅到龙四身上的杀气,杀过无数邪魔妖精的杀气。现在听龙四这么一说,立刻紧紧抓住主人的手臂,有些恐慌,却又不敢说自己害怕。   姜田低声道:“别怕,龙四从不滥杀无辜。他与修行一道有很多真知灼见,得他几句话,胜似百年苦修。”   白慧卿这才犹犹豫豫的松开手,小心翼翼的低着头走了过去。   姜田正要去和一旁白衣白裙背背宝剑,抱着膀子喝酒的清暑殿殿主华书雅华仙子说说话,远处角落里忽然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姨姨!”   姜田循声望去,竟然是苗凤儿,她穿着可爱的粉色真丝百褶连衣裙,披着一个可爱的白色小斗篷,呢子斗篷的领口上垂着两个毛球,下摆恰好到她的大腿,头发梳的也很精致可爱。   苗梧抱着苗凤儿坐在角落里,淡金色的脸上带着一种小心又快活的微笑,听到苗凤儿叫出声来,就顺着她看的方向看了过去——丰腴的姜田做女冠打扮,穿着一件质地高贵、剪裁合体的杏黄色道袍,捏着拂尘同样略有些惊讶的看着苗凤儿。   苗梧微一犹豫,低头问道:“乖宝,你在叫谁?”   “穿杏色衣服的姨姨。”苗凤儿扬起脸看着父亲的下巴,清澈甜嫩的声音缓缓道:“姨姨当时让我睡着了,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爸爸了。姨姨还在我魂魄上留下了很舒服的东西。”   苗梧脸色大变,抱着苗凤儿立刻站起来,大步走到姜田面前,微怒道:“你在凤儿魂魄里放了什么!”   姜田虽然对她有几分愧疚,她毕竟向来高傲,从来都没有给人赔笑脸的习惯,当下脸上一沉,冷冷道:“是姜某多事。这就取回来。”她抬手伸向苗凤儿额头,苗梧猛地出手拍在她手腕上。   苗梧低沉着嗓子喝道:“你放的什么?”   姜田抬眼怒冲冲的瞪了他一眼。心说苗凤儿被血灵诀折磨,你知道来求我作法消除,我下了法术的东西你敢拿去让她吃让她用,现在倒还怀疑我暗害她,可恨!   姜田本来是在弄昏苗凤儿的时候特意给她下了一个分隔肉身保护灵魂的法术,实在是看在这是苗梧女儿的份儿上特意费心,要换做其他人死在地狱里也就是叫鬼卒来牵走灵魂的事,生死如何她并不多管。   这边苗梧大怒的抱着女儿盯着她,姜田又气冲冲的回瞪他而默然无语。立刻就有人过来劝架,华仙子醉醺醺的拎着酒壶,一路趔趄的走过来,扑在姜田身上,笑呵呵的说:“老苗,你瞪糖糖做什么?难不成她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糖糖这么私宅的性格,能干什么坏事!你们还都是卓卓的人,不要起内讧。”   华仙子实在很美,真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容貌,虽然她生性豪爽又口无遮拦外加酗酒无度,却也没能减弱她艳光四射的美貌和高超的剑法。   华仙子有很多朋友,最喜欢交朋友,又喜欢在酒桌上解决问题,论起剑法道法来也叫人赞叹,她虽然是醉醺醺的说句话,但谁都不能忽视她。   苗梧姜田听她这么一说,都觉得泄气。姜田被华书雅一身的酒气熏的难受,伸手轻轻把她推开。   苗凤儿这才小声说:“爸爸,我没有觉得不舒服。姨姨给我的东西让我很舒服的。”   华仙子忍不住咯咯的笑了起来,笑得花枝乱颤,凑近一点低下头看苗凤儿像年画上的玉女一样可爱的小脸,笑道:“很舒服的东西难道你糖糖姨姨给你喝酒了?”   杨掌门也过来了,却不敢太往前,恐怕碰到华仙子,在两步开外道:“苗贤弟,你太小心了。我侄女身上并没有什么法术的痕迹。或许是侄女她感觉错了呢?别为这事儿打起来,叫血族看了笑话。”   华仙子抬头瞪了他一眼,这一眼风情万种:“那是你废物!老娘就感觉到了!糖糖,姐姐我虽然知道你用了法术,却看不出来是什么。”她轻轻碰了碰苗凤儿的小脸,直起身又醉醺醺的扑过去勾住姜田的肩膀,笑嘻嘻的说:“告诉我吧~你用的什么法术?”   姜田冷冷淡淡的推开她,冷冷淡淡的说:“只是一个让魂魄和肉身暂时分离,毁去肉身但不伤及灵魂的法术。”   她说完这话,趁着华仙子再一次扑上来之前抽身离开,白慧卿连忙过来,一脸掩不住的喜色:“龙四道人给我说了很多有大用的道理!”她顿了顿,低声道:“龙四道人还让我转告主人,这次的血族不一般,有生化痕迹。”   姜田皱了皱眉,心说生化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1 章   这酒店装修的富丽堂皇,一旁的桌子上摆满了茶酒果汁、还有各色凉菜热菜、中西餐点,一切符合与会者口味的食物。在屏风后、绿植后、隔断后、设有许多座位,三三两两的修真者聚在一起说话。   接受龙组邀请的道人,都是修真界数一数二、声名赫赫的高道,或是独来独往的清修道人、或是一派掌门、或是某位仙人的弟子,但都不是等闲之辈。几乎每人身边都带着一个道童、侍女、或弟子。   姜田原先因为看不惯龙五每天打扮的如同时尚大片,又觉得龙组和凡间关系匪浅,不愿意来,但龙组因为她道法精妙、为人正派,总是不断的发请柬,就算姜田不来、五位头领也不曾怒恼。这是她时隔五年之后的第二次接受龙组邀请,来了之后渐渐把人见全了,发现没有不认识的人,最起码也见过一面、有过联系。   或有些人不愿意走过去与她说话,或是正和朋友聊得开心,只远远对她一抱拳,姜田也稽首还礼。   跟着华书雅一起来的是个兔耳朵女郎,胖胖的很可爱。她本来很开心的要过来跟姜田打招呼,忽然看见了白慧卿,肉嘟嘟又粉嫩嫩的脸色一变,转身就想跑。白慧卿眼睛一亮,猛地扑了出去抓住她的长耳朵。   姜田没反应过来,等到白慧卿揪住兔子耳朵时才连忙一甩浮尘把白慧卿卷了回来。   兔女郎已经消失不见,地上只有一只土灰色的野兔泪眼汪汪的现了原形趴在地上,浑身哆嗦。   “白慧卿!”姜田严厉的怒视白慧卿,抬手给了兔子一道灵气让她恢复成人形。姜田身上杏黄色的道袍轻轻拂动,她用力捏着拂尘,冷冷道:“你曾经立誓不沾血食!”   白慧卿惶恐的解释道:“奴没想杀她,只是抓住玩玩……”在姜田冷漠的双眼下,她实在不敢在说什么。又不由得有些委屈和恼怒,我只不过是抓了兔子一下,这是本能,你凭什么这么凶狠的训斥我!这些年修行期间,多少山中走兽云中燕陆地牛羊海底鲜我那个少吃了?现在依附你是敬佩你修行,又不是卖身为奴!   华书雅这时候却晃悠悠的过来,肉乎乎带着两个兔耳朵的圆脸少女立刻扑进她怀里,带着哭腔:“主人!”华书雅被她一撞,手中酒瓶没抓稳就掉了下去,她猛地向下捞了一把,用法力托住酒瓶,把洒出来荡在空中的美酒定在空中。华仙子一手搂着兔子,一手拿着酒瓶,把空气中定住的美酒又捞回酒瓶中。   华书雅站起身时险些踩到自己的白裙,她飘起来一寸、弄好了裙子,一股灵气祛除了醉意,恍若无事的高挑剑眉,一双大的眼睛闪闪发亮,嚣张直白的问道:“姜田,你纵仆杀人,是不是没把我清暑殿放在眼里?”   姜田一甩浮尘把白慧卿拢到身后,淡淡道:“清暑殿除了华仙子之外,还有谁值得姜某放在眼里?”   华书雅顿时为之一窒,英气十足的脸上那股嚣张帅气立刻消失无踪,郁郁道:“是啊是啊,清暑殿的弟子确实……姜守真!今日你家婢女意图杀害我家玉儿,此事绝不能善罢甘休!”   姜田一甩浮尘,十分理直气壮的说:“你家兔子身上连个牙印都没有,也好来碰瓷吗?”   一旁的修真者们都在围观,却没有一个上前劝架,就连穿越者救援局的六位同仁也不开口。一来是华书雅人缘好、二来是姜田总有些持才傲物,三来嘛,还没打起来,现在看看热闹又有何妨?   华书雅同样振振有词的说道:“玉儿身上有你的灵气,你若不是为了掩去伤痕,为何要将灵气给她?你刚刚经历了一场鏖战,修行损失不少,若不是有重要问题,怎么会吧灵气给她?”   白慧卿在姜田身后气急,叫道:“奴只是摸了那兔子一把,她连根儿毛都没掉!”   华书雅一摆手:“蛇妖不要多话!”她盯着姜田,一副讨价还价的架势:“糖糖妹子,要么你在我清暑殿门人中选择一个传授符禁门秘法,要么你把这蛇妖赔给我当奴仆,要么,你把击杀南宫氏的事情仔细说来。”   说实话,瞎子也看出来华书雅的重点在于想要得知南宫氏究竟怎么被杀的。就好像,修真者中最傻的一个也知道符禁门根本没有秘法,所有经文典籍人手一份,只是没人做得到。   同样的,所有人也都知道,她是不会说怎么击杀南宫氏了。姜田虽然不算少言寡语,却一向不愿意对自己的道法夸夸其谈——这也是她虽然高傲的有点目中无人,却还没被人厌恶的原因。姜田一个人默默的高傲去,就算有些利群,只要不夸耀自己贬低别人,谁又管她呢!又不烦人。   姜田险些给她个白眼,忽视了她提的前两个要求,整理了一下思路,淡淡道:“没什么可说的。只是诛灭邪魔外道而已。”   华书雅撇嘴,高声道:“糖糖你说的倒是简单,真是‘而已’,卓卓会借用一座小地狱吗?地府中会对卓卓和你糖糖赞不绝口吗?你犯得着让你哥借用昆仑派绝地登天台吗?你犯得上大冬天步行上去险些冻死就为了恢复修行吗?姐姐我的寒冰剑法也算不错,在南宫氏面前也只有败退的下场……说嘛!你修行日浅,道行却很深,把杀他的法子说来听听,也好让姐姐我以后诛杀邪魔外道时借用一下。”   姜田沉默良久,继续捏拂尘,默默无语。她心说:啊……怎么说呢?说什么呢?   华书雅看她不说话,又哈哈的笑道:“哈哈哈哈哈~你们诛杀南宫氏的时候不会有什么匪夷所思的事吧?姐姐逼问老苗逼的嘴巴都疼了,他就当什么都没听见,现在好容易喝了点酒润润嗓子,糖糖你别不说啊。”   姜田想了这么久,想出来一个答案,一脸淡漠的说:“华仙子既然如此像知道,何不去问家兄。”   华书雅一摆手,笑嘻嘻的抱怨:“卓卓那家伙,实在是太聪明了,从他嘴里说出来的真话也不能当真的听!必然是断章取义、夸大片面之词的!我倒是去问了,他竟然叫人给我讲了半个小时的评书!我要看视频!”   众道长有心起哄,碍于身份不便开口,于是目视身旁的道童、侍女、弟子。小儿辈们心领神会,一起鼓掌,高叫:“看视频!看视频!要糖姐主视角的视频!”所谓的视频,就是把记忆拿出来公放。   姜田直翻白眼。她还不能撒谎说自己的记忆已经消失了。   过了这么一会,龙四龙五两个一道袍、一型男的美男子看众人都来的差不多了,低低的沟通了一下。   龙四一脸神仙风骨:“老五,人都到齐了吗?”   龙五扯了扯紧腿裤,很开心的从裤兜里掏出锦盒来:“四哥,人都到了,过去请人总少一个,今年也到了。这不正在那儿被人逼问呢!她还给咱们龙组道歉,还送礼物了,有人管教就是不一样。”   “老五……”龙四叹了口气,看着自己大嘴巴的小弟:“这话别再卓兄弟面前说。”   “我知道我知道~”龙五蹦蹦跳跳的说:“四哥,我们现在去打断他们合适吗?就没有好戏可看了!”   龙四气的从袖子抽出一把折扇,给自己扇了扇,默念:冷静冷静。然后说:“三哥差不多等急了,还是快点开始会议吧。”他顿了顿,又低声道:“开完会之后,还有一个私人会议要开。”   龙五开开心心的脸上立刻就沉了下去,深深的叹了口气:“二哥他确实……算了算了。”他走过去,走到人群中分开喋喋不休的华仙子和沉默无语一脸冷漠的姜守真,客客气气的笑道:“诸位道兄!诸位道友!请听我四哥一言。”   华书雅万分遗憾的看着姜守真,心说:今天没机会逼问了,等下次再继续,我一定要问清楚你怎么杀的了南宫氏。单凭你和卓卓可不是他的对手,或许能自保,但绝没有杀了南宫氏那妖道的可能。   龙四走过去,对着众人打了个稽首:“无量寿福!诸位道友大驾光临,龙四感激不尽!”   众人纷纷道:“龙四道人客气了!”“四哥太客气了!”“我们能来也够有面子。”   龙四待到众人声音渐落,凝重道:“龙组的职责,乃是守卫民族气运、专一对峙前来入侵本国的海外异类,而本民族之内有各色妖魔外道,龙组从不干预。无论善恶,皆为我国生灵,自当求同存异共抗外敌。”   “故而今日邀请来此的,不仅有诸位正派名门、也有妖王、外道、诸大鬼王、魔王等。诸位道友若能不计前嫌,不发生争端亦不暗自攻击,龙四感激。若是不能,便请去第三号大厅稍歇,少时龙四自当亲自赔罪。”   众人也有几个去三号大厅的,但更多的还是留在这里,并不计较。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这期上榜了我没有发现!我这周有事只更新了两章!!!今天要拼出8480字才能不进小黑屋!哎呦加油!   这是第一更! ☆、有对比   龙四道人因为今日并不是国家内部争端,而是国与国、民族与民族之间的斗争,就重申了龙组职责,道:“龙组的职责,乃是守卫民族气运、专一对峙前来入侵本国的海外异类,而本民族之内有各色妖魔外道,龙组从不干预。无论善恶,皆为我国生灵,自当求同存异共抗外敌。”   确实是这样的,龙组几乎不援助正道邪道的争端,反而是尽力调节、开解、保持一个平衡。   龙组的人看待修行人并非以正邪辨阵营,而是国籍。神州大地上的修行人只要不是过于滥杀无辜,龙组就会尽量化解冤仇,用刑法惩罚掠夺生灵的邪魔外道而不是直接诛杀,有时候则是把邪魔外道的法力封印,然后交由法院去审判,在监狱中服刑。而通过外交手段或是伪装成凡人进入国内的血族,龙组会通知官方。   所以龙组和官方的关系,一向比其他修行人和官方的关系更为亲密。   在外国的凡人入侵本国时,龙组并不会动手,因为凡人与凡人之间的斗争,修行者一旦动手,就会轻而易举的灭掉一个军队,同样也会轻而易举的——连累自己的师门被天雷劈成渣渣。   只有在外国的修行者、所谓的天使、魔鬼、狼人、吸血鬼、女巫、降头师入侵九州大地时,龙组会得到从许多线路传来的消息,整理资料、抓来对方人员确定身份、遍洒英雄帖,召集各路的真修外道共商大计。   龙四道:“今日受邀前来的不仅有诸位正派名门、也有妖王、外道、诸大鬼王、魔王等。诸位道友若能不计前嫌,不发生争端亦不暗自攻击,龙四感激。若是不能,便请去第三号大厅稍歇,少时龙四自当亲自赔罪。”   众人也有几个去三号大厅的,但更多的还是留在这里,并不计较是否和邪魔外道们占时相处一下。   其实以修行人来说,并不是以功法来区分敌对的,譬如以杀人修行的某位邪修去当了雇佣军去屠杀恐怖分子,就广受赞誉。还有一位血修,每日修行都需要大量鲜血沐浴——他家是开屠宰场的。   这样不滥杀无辜的邪修,哪怕是煞气冲天、血腥味浓郁,也会因为其行为而不被正道攻击。反而许多掌门还认为这种方法值得推广,既可以免于对邪修赶尽杀绝,又可以很好的保护了凡人,而且还有肉吃。   这时候大厅的大门一开,始终在脸上蒙着白纱的龙三和数百位形态各异的邪修走了出来。或是肤白如雪貌美如花艳丽夺目,或端庄秀美,或老迈威严,或是英俊可爱,或粗壮豪气,或是奇形怪状恐怖的很。   众人一通纷纷乱乱的打招呼,双方也都认识,哪怕不认识的也都听说过,最起码见过一面半面的。   神州大地的名山大川虽然很多,可也抵不住大部分修道人都爱住在山清水秀的地方,又都会驾云驾风,来去百里看看邻居只是日常。八百里太行山脉,住的正邪双方都算邻居。   龙五自觉的走出门去,命令弟子拎过来一个两米见方、蒙着黑布的高大笼子回来放在地方,又有三个弟子拎了三个笼子走进来,分开摆放。   龙三并不说话,依旧是龙四继续一身仙风道骨的说:“各位道友悉知血族十三氏族和我中华井水不犯河水,此事曾有盟誓。但血族中的叛逆者和贱民通常并不遵守盟誓,因通过非法途径入境的血族会被我国上空的符咒网擒住,所以每年我国海关查获的通过合法途径入境的血族数以千计,此事本没什么。”   龙五听四哥说到这里,非常乖觉的掀开四个两米见方的笼子上蒙着的厚厚黑布。   几个笼子里关着的都是人,活人,三种肤色的四个人。在布子掀开的一瞬间,他们的身形容貌和普通人一模一样,可是却有三个人在光照下,在背后生出了蝙蝠一样的肉翼,长出了长长的指甲、獠牙,瞳孔的颜色变得血红,像是行尸走肉般的野兽一样淌着口水,又好象没有智慧的麻雀一样,煽动翅膀飞起来撞击笼子。   龙四缓缓踱步,依次介绍道:“这个黑人是普通血族,查询之下他没有姓氏和家族是贱民阶层,被血族叛逆者给予初拥但并没有被教导的人。他现在并不是普通的血族,他身上有一些尚未研究清楚的变异,病毒。这白人和日本人,则是被这个血族贱民咬伤后传染的子嗣,遵从他的命令一起乘坐深夜飞机来到我国试图占领国家。这三个人在过安检的时候被海关发现情况有异,通知了龙组及时抓了起来,没有给凡人造成危险。”   杨掌门问道:“龙四道人,他和普通血族有什么区别?”   龙四笑道:“杨掌门问的恰到好处。”他指了指另一个笼子里的无精打采穿着一身破旧衣服坐着的英俊的欧洲白人,道:“他同样是血族贱民。现在血族的力量薄弱对阳光的抵抗力却提高了很多,力量最薄弱的血族对血液的渴望最小、却有着和血族亲王一样的对阳光的提抗力,血族对阳光的抵抗力处于两极最强,最强的血族和最弱的血族并不在乎阳光。他,在日光照射下虽然感到痛苦,却不会主动变身。这就是区别!”   “龙组对外国物种的了解真深!贫道只知道血族力量越强越怕太阳,竟没想到这一点。”   “这也算是物极必反吧。”   龙四道:“Please change into a vampire。(请变成血族) ”   “What time sent me home?(什么时候遣送我回国)”   “Time flies in the blink of an eye。(一眨眼的功夫)”   “New clothes?”   “No problem。”   “OK!”于是这个苍白消瘦而英俊的白人身后长出了肉翼撑破了破旧的衬衣,手上长出了一寸长的指甲,眼睛没有变红瞳孔却变成了猫一样的竖瞳,张开嘴,獠牙慢慢变长。   “好了,放他走。”龙五拎起了笼子,往里塞进了大量干粮、一箱子瓶装水和新衣服和二百美金。然后一道符咒把笼子缩小到一米见方,麻利的塞进一个留有透气孔的纸箱里,在这个正常血族的叫喊和哀求中贴上封锁声音和使他逃不出来的符咒,然后用黄色胶带封死箱子,贴上了快递单,签收地址则是血族总部。   所有被抓住的血族……都是发快递送回去的……这种事真不想说出来……   众人议论纷纷:“不记得血族长什么样子了,不过这么一看差距还是很大。”   “是啊,这三个人真的很像是病毒……艾滋病重症似的,好像皮肉都要腐烂脱落了。”   “这三个人似乎没有痛觉也没有思维能力,一直在撞击笼子。”   “同样在阳光下,力量也差不多,可是这三个的问题真么这样严重?”   “血族也有绝症了?”   说着说着,就凑过去开始研究。无数验看资质和病症的法术打入这三个人身体中,姜田也凑过去打出一道荡秽符,这道荡秽符起到的作用和其他人的法术一样,占时让他恢复了人形和理智,高声叫道:“放了我!放了我!我是美国公民!”然后在一分钟之后符咒就失去了效果,他再一次变成了嘶吼的怪物。   邪修凑过来道:“诸位诸位,给我们点位置!也让咱看看。”   激动的道人们分别让出了三个笼子的两面,客客气气的说:“这应该是外国的邪修干的。诸位应当更有经验一些!”他们其中一些已经试过却没有效果的人则走出了人群,去一旁拿了杯饮料,和道友低低议论。   龙四沉声道:“这三个人,龙某姑且称呼他为变异血族。”他指着肤色偏黑的生化血族,凝重道:“他被初拥已经有了十几年时间,平均吸血频率是每半个月只需要一只火鸡,是当地街道公认的好人,热心与环境保护、公益事业和艺术。他没有咬伤过人,对于吸血鬼世界一窍不通,不懂怎样给予别人初拥。”   “一周前他突然发生了变异,咬伤了在他家里研究多肉植物的生长与移植的的白人邻居,由于当时是夜晚这两个人都没有发生变化。这个日本女人是他叫来给白人邻居道歉用的□□,在交易之后的第二天清晨,日本女人离开的时候在街道上发生了变化,他把她带了回来,经过三天时间的试验,两个人都尊奉他为主。”   众人现在都明白了——这三个血族之所以能让龙组如临大敌,就因为他们咬过的人不需要初拥就会变成他们同类的怪物,而用其他方法接受‘体’‘液’也会变成怪物。   这就不好办了。吸血鬼之所以没有被斩尽杀绝,因为大部分人被吸血鬼吸的只是200毫升左右的血,不会留下痕迹也不会导致死亡——吸血鬼不吸贫血的人,偶尔有喜欢油大的回去吸年轻的胖子,但来去无痕。只有极少部分人才会被吸血至昏迷或死亡——这是血族倡导的环境保护。   一位妖王暴躁的叫道:“这一定是意呆利的笨蛋干的事!这根本不利于可持续性发展!”   长房长孙正在意大利读音乐学院的南宫必胜怒道:“怎么就不能是英国?英国变态多多!”   既受正道尊敬又给邪道卖血的开屠宰场的血修郑则说:“血族中出现的败类越来越多了!早晚统一全球!”   众人议论纷纷,白慧卿低声问面色淡然不冷不热姜田:“主人,您怎么看这件事?”   姜田没有回答她,却问道:“龙四,被他们咬过的动物会被感染吗?被咬死的动物肉会传播病毒吗?”   龙四一怔,道:“姜组长问得好!龙某却不曾想到。”一旁的龙组弟子乖觉的去厨房找动物,没找着活的,用土遁去下水道里抓了一只肮脏的耗子回来,洗了洗,拎着尾巴问龙四:“四公子,厨房里没有活物,找了一只老鼠。”   龙四还没点头点头。弟子就把耗子扔进笼子里,日本女人抓住耗子拿起来嗅了嗅,一口吞了下去。   众人目视那个年轻人,龙四颇觉脸上无光。然后低低的笑声响起,众人都觉得这情况十分有趣。   一旁开屠宰场的血修郑则笑呵呵的袖着手,在他香云纱的说相声式大褂的袖子里摸啊摸,等到他把手拿出来的时候,一只吱吱乱叫的小乳猪被他抓在手里,随着拿出来的手一截截的变大。   “老夫将小点心贡献出来吧!”   郑则把小乳猪丢给那个年轻人,指点道:“抓住猪的身体,把后腿和屁股给他们吸血,抓紧,以免被拽下去。这样不对,往里送一点,要不然腿被扯下去,病毒扩散不到身体里。”   在郑则的指点下,额头见汗的龙组弟子总算是让怪物隔着笼子在乳猪白白净净的后腿上吸了几大口血,就在这一瞬间……乳猪猛地一挣扎!同样长出了獠牙、肉翼和厉爪。   正在众人要出手时,龙组弟子总算没丢了他师门的脸,及时掐住了小乳猪的脖子,一把将它按在地上,令其动弹不得。龙五一伸手,露出他鹿皮柳丁的金属手环,又道:“把猪给我。”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妈的来不及了! ☆、番外:平行世界   姜田回家的时候路过一小巷子,看到里面有五个小混混威逼一……嗯?妖精?难民?蓬头垢面(杀马特)大黑眼圈(哥特风)衣衫褴褛瘦骨嶙峋的女人,意图不轨。姜田心说:无量寿福!上天有好生之德,这种事我不能不管。她当即掏出毛笔、沾了点符灰水,在墙壁上画了一道地牢符,喝道:“咄!去!”   纹着青龙的小混混回头一看,大叫道:“这妞真纯!”话音未落就向姜田快步跑过来。   姜田也不躲不闪,站在原地似乎吓呆了的看着他,小混混大喜,跑的更快了。其他四个人一回头,纷纷怒骂道:“你个废物现在玩什么原地快跑!快去把她抓过来啊!”那个难民妖精女子身后是墙,身边也是墙,根本跑不掉。他们放心大胆的向姜田跑过来。姜田满意的点点头,想了想,道:“这地牢符和鬼打墙差不多,这几个人跑上一夜,就没力气对那个女人做什么了吧?”   姜田对小巷深处的女人叫道:“喂!你没事吧?”   那个女人尖叫的抱住像是抱枕一样大的蓬蓬松松的脑袋:“妖怪啊!”   姜田好笑的摇摇头,心说:你才像是妖怪呢!   过了很久,苗梧来租房子,苗梧以沉稳仁厚、道法高强和好厨艺征服了她的心,而姜田外在高冷内在呆萌也萌翻了苗梧。   还在暧昧期间,苗梧某日走夜路的时候听见呼救,救了一个落入壮男手中的少女。少女对苗梧一见钟情,认真表白。苗梧郁闷之下,请姜田帮忙打消对方的爱恋。姜田非常愉快而阴暗就去了。   姜田一开口,一嘴的天津大茬子味儿:“好么,姑娘,您可够口。老苗这银住我房好么些年了,我一直等着看谁能把他接收了。老苗这银呐,往好处嗦那是挥金如土仗义疏财大丈夫不拘小节,心思细腻还特别有情调。说白了就是赚钱不多花钱没数,看谁顺眼就请客喝酒吃饭,大半夜的回家还能砸错门,一天到晚衣服也不洗屋子也不收拾到处都是灰,一死宅,东西堆的嘛都似,还说那叫什么逻辑性归类。龟都比他东西立整。”   “你要说实在看不下去了,搭把手给他收拾一下,好歹住的似我的房,弄的跟个狗窝似的这房还没发扔,人家还不乐意嘞!坐那儿跟个二爷的似的开始监工,这没擦干净那儿给他弄乱了,他那房住的更马赛克似的还弄乱了?你来了以后就好咧,可不用我费事了,又有得人伺候这位爷了。其实老苗这人也挺逗的,艾玛,可逗了,他看啥小说、电视剧、电影的,看见中意的女角就能让女朋友玩角色扮演,有时候还连续剧,演十天半个月的,一去他那儿看见他女朋友要么穿着旗袍开叉到胳肢窝,要么就穿着什么武则天同款的齐胸襦裙啦、大汉天子的时候改曲裾啦、还有若曦同款的小粉旗袍,水手服啊猫女啊啥的,可逗了。又一次他愣是给他女朋友买了套尼姑服,我以为又是武则天呢,你查咋地?是重温雪山飞狐看见袁紫衣最终出家没跟男主,他替金老把剧情改了!哈哈哈哈哈~”   那姑娘被吓跑之后……   “我听着你这段话怎么有点眼熟?”   “哈哈哈哈,你‘听’我这段话有点‘眼’熟?你这也是被我侃晕了!哈哈哈~说的不就是我么!”   “哦,哎?那你以后可怎么办啊?”   “嘛怎办?我又没准备祸祸人去,我是不婚主义。”   “呦,姜爷,那可不合适,你总得骗个劳力回家嘛。”   “嘛劳力,苗爷,有陪他谈情说爱的心我自己都把屋子的收拾了。”   “也是,姜爷把房租给我不仅能收房租还附带厨子钟点工呢。”   “说实话刚才那姑娘真心不错,温柔、有礼貌、有涵养,你不要可惜了。”   “不是我的口味。你……真喜欢角色扮演啊?都什么类型的?都褒贬我半天了,别客气,说嘛说嘛。”   姜田随手在他背上抽了一巴掌,改河南话:“不中。”   以下是吐槽:   妈的!俏房东和房客……美貌道姑和她的可爱宠物……监控穿越者的人……这些很有写头的东西在我笔下简直就是死水一潭。我要是把苗梧的性格设定改成呆萌闷骚就有趣了……要不然姜田高冷沉默,苗梧沉默低调……这特么可不就是沉默了吗!   我真后悔在该大纲的候把人设也改了……原设定的外高冷内呆萌姜田,外沉稳内吐槽狂的苗梧,然后是穿越者救援局一件一件的事儿,卓东来负责的是阴谋啊权利啊摔!   总结一下自己的问题——最主要的两点:主角不明显!主线不明显!   伊怀仁很带感,但是战线拉的太长,时间写的太长……不是短篇都快独立成文了。   还有灵感,这只完全没有纯存在感的黑猫……虽然我很萌他但是他真的很没用啊,姜田太强了。   还有穿越者救援局的同仁们,虽然我尽力了但完全写不出萌点啊!   我认清了一个现实……我根本就不该写这种没有大量冲突、激烈战争的小说啊!主要是我他妈的身为一个话痨泼妇根本就不该写这种女主不喝酒不话痨的小说啊!女主不话痨了,男主应该负责喝酒好色话痨这三样我的最爱啊!   再一次重申……卓爷虽然很帅但是他一出场自带光环,弱化了女主啊……   你们能坚持看到现在真不容易啊!说实话我本来想写的是类似于尔雅的安格尔那种一个一个单元、穿越单元的小说,妈蛋是怎么歪成这样的!   等我把大纲里血族这部分的事儿和伊怀仁和东方不败完结了我就把这本书完结了……这本虽然写的不好但也有一丁点可取之处。可接下来继续写实在没意思,我一会把大纲整理一下放上来吧,宁可烂尾也不能太监。   下一本书是写方依土前传还是重新写原人设新大纲的姜田我没想好。   反正这本书、这么萌的大纲写成这样我不甘心!   再写的话……卓东来肯定不在了,苗梧要么话痨在外,要么和灵感一起有心中无限吐槽。女主肯定也要有变化,但不能喝酒这一点一定要抹掉!妈的!我离了酒没有灵感!不仅自己要喝,还要让主角一起喝!   然后只保留穿越者救援局部分剧情,织梦者食梦者什么的则抛弃掉,诛杀邪魔外道也抛弃掉……这种事不适合当主线。 作者有话要说:   ☆、大结局!   谁也不曾料到,这次血族的生化危机竟然是美国巫师和狼人的阴谋。   一场挑拨离间的阴谋。   事情的开端来源于欧洲一个疯狂的科学家抓住了一个血族贱民,血族贱民因为没有领路人教导,空有血族的自愈力和变形能力,却和一般人的攻击力差不多。   科学家本来是想通过研究这个人的神奇之处得到动物血液就能恢复伤口、杀死癌细胞的能力,然后好好的的一个诺贝尔生物学奖。可惜,他最终研究出来的是一种把生化危机和血族结合在一起的病毒。   黑暗议会本来是派人去杀死这个给血族丢人的血族贱民,却意外的得到了生化血族病毒。   在经历了一系列人体实验之后,黑暗议会发现这个发病极快的病毒,普通人直接接触都是无效感染,只有感染的病毒的血族去咬人,才能把这款病毒种植在普通人身上。感染病毒的人立刻就会成为病态血族,在死后病毒和形态上的异常会立刻消失。   恰在此时,血族亲王和狼人再一次因为地盘问题发生的激烈的争端。   巫师和狼人在黑暗议会中始终处于卑下的、被压迫、被轻视、被剥削的位置。   俗话说得好,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巫师这群暗搓搓的东西,想出来的反抗方式是祸水东引,用一句中文来说就是——鹤蚌相争渔翁得利。   黑暗议会中除了血族之外的其他人计划:让血族贱民大肆屠戮凡人传播病毒来激怒强大的东方守护者们——通过东方守护者们屠杀病毒传染源血族来激怒强大的血族。   这样强大的东方守护者们和强大的血族们就会因为各自庶民的大批死亡而愤怒,开始残杀。   等到双方都败落时,就是巫师和狼人统治黑暗帝国的时候!黑暗即将笼罩大地!   中二病们完全没想到东方守护者们也是精通计谋、凡是以理服人的智者。   我承认我说瞎话了,龙组和修真者们只是把血族十三氏族的亲王客客气气的请来做客,然后猛地一变脸,严厉而强横要求对方给自己一个答复!   血族十三氏族派来的三位亲王代表都惊呆了!   龙组其实只想要血族出人手帮忙解决部分问题以降低本国的伤亡率,可没想到,卓东来和龙大这两位首领各自带着自己的势力,姜田跟着卓东来,远赴黑暗议会商谈合作事宜之后,龙组和卓东来竟然发现了巫师和狼人的阴谋。   姜田吃奶油土豆泥吃的好腻,其他食物里大多有洋葱,只好去厨房自己做饭。   这边厢,所有修真者闭关锁国禁止任何非人生物走漏任何消息,假装扑在消灭血族上。   那边厢,龙大和卓东来配合默契,不仅把血族逼到割地赔款纳岁币的悲惨境地,还策反了部分被巫师压迫的巫师和被狼人放逐的狼人,在心有灵犀的排兵布阵下,成功全歼了黑暗议会中行动、支持和主张扩散生化病毒的黑暗议员。所有去黑暗议会总部战斗的修真者,在姜田拼命画护身符的保护下,就算被咬了一口也没成生化血族。   姜田跟在他身边打鱼,兼保镖。期间擒获了三五只狼人、七八个巫师,还有一些奇怪的妖精。   卓东来越来越喜欢姜田。卓东来既有男人的保护欲和骄傲但又同时兼备女人的敏感和没有安全感。因为他性格分裂。 卓东来要的该是懂他,像司马那样,不是伺候他,不是愚蠢的顺从和忍耐。   姜田相当低调的充当了卓东来身边的布景板。她知道自己不太善于交际,而且以女冠的身份来说,平日里少言寡语端庄有礼,重要时候能以道法干掉任何人,这就对了。会不会说话,漂亮不漂亮不要紧,强就行。   卓东来就想找个知己、战友当老婆。并不需要深爱,而是情义。他是按照找兄弟的标准来找老婆。   姜田出手时虽然略有几分迟钝,却从来都是一击解决,绝不会让任何敌人靠近身前。她充分展现了一个以修符咒为主的道人移动小坦克的职能。她的沉默和鲜明的立场、强有力的武力让卓东来越看越喜欢。   与此同时,卓东来以自己手下妖精、鬼修和人类并存的盛况,招揽的不少被本族压迫和蔑视的血族、巫师和吸血鬼,开始开创自己在国外的普通人之外的事业领域。   姜田也喜欢卓东来,她最喜欢他在敌我斗争时那种不择手段的狠辣、算无遗策的精明、对人心揣度极准的敏锐。她总是冷着一张脸,很欣赏的看着卓东来对各色人等,用优雅的语气盘剥、威胁、恐吓、利诱。   卓东来的脸色非常苍白,但却非常耐看,他的态度温文而优雅,苍白的脸色使人很难看出他的真实年纪,文雅动人的微笑和华丽高贵的服饰,更使人根本就不会注意到他的年纪。他含笑看着义妹,心里知道她欣赏自己。   淡淡的情愫在空气中流淌,战争会让男人得到一切,也会让女人发现强者。   可惜的是,卓东来和姜田之间只能发乎情止乎礼。   姜田绝不会允许自己因为一个男人而失去修行,哪怕那个人是卓东来。   不过兄妹之间的同居生活还是很愉快的。   姜田终身未婚,卓东来亦是。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整理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版权归作者所有,请于阅览后24小时内删除。